李維負責當“人形掃描儀”。
他不再傻乎乎地一本本啃基礎書了,直接開掛!
調動兔符咒的力量!
整個人“唰”地一下,快得變成一道模糊的影子,在圖書館一排排高大的書架之間閃電般穿行。
手指頭快得像幻影,輕輕拂過書脊,精神力像掃描槍一樣,“嗡”地一下就把書頁上的關鍵信息掃進腦子里!
一天之內,他能把整個圖書館成千上萬本書,來回掃上十幾遍!
他不求完全理解,只求一個字:快!像雷達一樣,
專門捕捉那些帶著“吞噬”、“進化”、“根基重塑”、“物質本源蛻變”這些關鍵詞的字眼、圖畫或者能量結構圖!
只要發現一點可能的線索,立刻做個精神標記,把那本書或者卷軸扔到圖書館中央的研究區。
他的方法簡單粗暴——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量變堆死質變!
全靠符咒的力量硬撐著這種超人般的高強度作業,身體和精神都繃到了極限。
大圣則坐鎮中央研究區,穩如泰山,像定海神針。
李維標記出來的、像小山一樣堆起來的各種線索、殘缺的書頁、孤零零的古老卷軸、寫著禁忌知識的羊皮紙,源源不斷地送到他面前。
他那雙像熔化的金子一樣的火眼金睛一掃,強大的神仙意念和無數戰斗積累的本能,給了他超乎想象的洞察力和推演能力。
他就像最高明的煉金術士,快速剔除垃圾信息,提煉出真正有用的精華。
然后嘗試著把不同地方、不同流派的魔法理論揉碎了、掰開了,再重新組合、改進。
他的手指頭在空中比劃,留下一道道金色的軌跡,像畫畫一樣構建出復雜得讓人頭暈的能量模型,模擬著各種可能的進化路子。
黑影士兵也被他指揮著,按照李維設定的那些關鍵詞,進行更精細的二次檢索和分類。
至于那些一起被“借”來的魔法裝備、奇奇怪怪的魔法物品?
大圣隨便掃了一眼,撇撇嘴:“花里胡哨,屁用沒有!”
直接讓黑影士兵堆到角落吃灰去了。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來得越狠。
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像瘋了一樣地找啊、推演啊,結果卻讓人泄氣。
對于李維和大圣這種存在,睡覺倒不是必須的,但精神上的消耗巨大。
他們確實找到不少“改變體質”、“強化根基”、“親近元素”的魔法。
可一看需要的材料,心都涼了半截——“星辰之核”、“深淵之心”、“世界樹剛發芽的嫩枝”……
這些都是傳說中才有的玩意兒!
黑影兵團再能跑能偷,對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也完全沒轍,根本找不到。
也找到一些講“吞噬”的魔法書,但大多像《基礎黑暗吮吸》這種名字聽起來就掉價的低級貨色。
效率低得可憐,只能粗暴地吸點生命能量或者普通魔力,轉化率低不說,還會殘留一大堆雜質和負面情緒。
這種垃圾玩意,別說幫大圣進化了,用在他身上,搞不好還會污染他那純凈的符咒身體和靈魂,得不償失。
李維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越來越蒼白。
雖然馬符咒能消除身體的疲勞感,但精神上那種巨大的壓力、找不到出路的失落感,像塊大石頭壓著他,馬符咒也搬不走。
李維眼睛里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他坐在一堆被大圣判了“死刑”的廢紙堆旁邊,那些都是被認定沒用的資料。
李維縮在那里,像個在森林里徹底迷了路的小孩,又累又茫然。
“還是沒有……怎么會沒有呢……”
他喃喃自語,聲音低低的,充滿了濃濃的失落和疲憊,嗓子都有些啞了,
“難道……真的沒有路可走了嗎……”
就在這時,一只毛茸茸、溫暖的手,輕輕地、穩穩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維抬起頭,正對上大圣那雙眼睛。
那雙金色的眼眸里,沒有急躁,沒有失望,只有一種沉穩如山的平靜和溫暖人心的力量。
“小娃娃,莫急。”
大圣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像定心丸,
“這才哪兒到哪兒?俺老孫當年在菩提祖師那兒學本事,還在山門口打了整整七年雜,挑水掃地呢!”
他指了指這座宏偉的圖書館,
“你這圖書館看著大,書看著多,可跟這天地間真正的道理比起來,也就跟大海里的一滴水差不多。”
“說不定啊,是咱們翻得太快太急,把那顆真正有用的魔法給漏過去了呢?沉住氣,再找找,仔細找找。”
大圣的話,像一股暖烘烘的熱流,一下子注入了李維那冰涼、幾乎要絕望的內心。
他看著大圣眼睛里那份毫不動搖的堅定,
一股不服輸的倔強勁兒“噌”地又冒了上來!
“對!再找!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李維猛地站起來,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焰,那是一種豁出去的狠勁,
“黑影兵團!聽著!把所有帶‘吞噬’、‘轉化’、‘進化’字眼的書,不管它是高級貨還是地攤貨,不管它是正道寫的還是邪門歪道編的,再給我篩!”
“一遍不夠就三遍!三遍不夠就十遍!一個字一個字地給我摳!我就不信翻不出點有用的東西來!”
命令像電流一樣傳遍所有黑影士兵。它們立刻像打了雞血(雖然它們沒血),檢索速度猛地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李維也發了狠。他徹底調動起身體里符咒的力量,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啃”書!
他拿起那些被標記為“低級吞噬”的魔法書,不管多枯燥多難懂,一個字一個字地硬啃,一個符號一個符號地死摳,強行去理解里面哪怕最細微的能量運轉原理。
一遍看不懂?那就看十遍!十遍還迷糊?
那就看一百遍!直到看懂為止!
他的眼睛紅得嚇人,布滿血絲,整個人像著了魔,精神高度集中,
完全扎進了魔法那微觀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都感覺不到了。
大圣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他看著那個為了自己,像個不要命的瘋子一樣,拼命壓榨自己身體和精神極限的小小身影。
看著他為了一個渺茫得幾乎看不見的希望,用最笨拙、最吃力、卻也最執著的方式去拼盡全力。
一股難以形容的暖流,混雜著深深的心疼和強烈的感動,在他那顆向來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心底,緩緩流淌開來。
除了當年菩提祖師傳道授業的恩情,漫長的一生里,何曾有過第二個人,為他如此拼命,如此不顧一切?
“這小娃娃……”大圣在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