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人急了一天,這臭小子竟然躲在這種地方,吃喝玩樂,藏了一天!
甚至,還把他祖母差點氣死。
你說說,這不是個小混賬是什么?!
這死小子要是不給他個正當理由,看他回去不打斷他的狗腿!
秦景修耷拉著腦袋,站在客廳里,韓若君和秦義昌坐在首位,宗氏和秦漠站在兩邊。
宗氏也不說話,只是一味抹淚。
絕對是氣的。
秦景修雖然耷拉著腦袋,但他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偷偷抬起頭,瞄了一眼黑著臉的秦漠。
而后又挪著小碎步想走到韓若君面前,他祖母可是最疼他了,只要他撒撒嬌,這事鐵定就稀里糊涂過去了。
“你別過來!就站在那!”韓若君拄著拐杖恨不得一棍子敲在秦景修腿上。
秦景修嘴巴張成了‘O’型,可憐巴巴,“祖母,連你也不疼孫兒了嘛?!?/p>
秦景修這才看到,韓若君椅子后面好似冒出來兩個小揪揪。
那什么東西在動啊。
“祖母,咱家養小貓兒了?”秦景修顯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念念一聽說有小貓兒,小腦袋當即就從韓若君的身后探了出來,葡萄似的黑眼仁,像個鬼靈精。
“韓奶奶,貓貓?”
秦景修再次張大嘴巴,指著念念,“你你你……你誰???”
看上去又圓又白,長的怎么比他還可愛?。?/p>
念念看向秦景修,發現黑氣都把秦景修的腦袋給包住了。
乍一看去,秦景修就像是戴著一個黑色的布袋。
念念驚呆了。
“球球……圓圓噠!”
韓若君將念念拉到跟前,桌子上有給念念準備好的巧克力小蛋糕。
念念懷里已經吃完一塊了,韓若君給了小丫頭第二塊。
“念念喜歡球球?”
念念指著秦景修的小腦袋,“哥哥有球球。”
韓若君想起來了,秦景修那些玩具都數不清,確實那些球球有好多個。
只是沒想到,念念竟也喜歡玩球。
龍紋小茶壺蘇醒了,一眼被秦景修腦袋上的煞氣吸引了目光。
“哎,我記得很久很久之前,我上次沉睡蘇醒時,嗯……怎么也得有一百年了吧,有個孩子頭上也有這樣的黑氣,過了一個月,那個孩子突然就變傻了,一直到死,都沒能再認識自己的爹娘。”
龍紋茶壺有些可惜的嘆了聲氣。
當時他被埋在一個土下面的罐子里,一直在那個罐子里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才被人發現,當成古董帶走。
之后經了好幾手,到了傅家,繼續沉睡。
那是它唯一一次看到黑球煞氣,這煞氣太厲害,就連它們古董沾了,都覺得渾身似火燒。
它們不敢碰,但念念不一樣,她是這么多年,他唯一一個見過可以吸食煞氣的人。
念念豎著耳朵,抱緊了包包里的小茶壺,這么說,小哥哥很快就要成傻子啦!
不認識爹爹和涼親的傻子哇。
嗚。
太慘啦!
秦漠一腳踹在秦景修腿上,秦景修立馬跪在了地上,“別廢話!今天你要是不給老子說清楚你為什么藏起來,老子就把你扔出去!”
這一腳大抵是真踹疼了,秦景修捂著屁股蛋子呲牙咧嘴的,“爹,您讓我說啥呀?!?/p>
“你吃飽了撐的,一整天不見人影,包袱款款,離家出走躲后山草垛去干什么?天黑了也不知道回來,走的時候也不知道吱聲,你知不知道你祖母為了找你,差點咽氣了!”
秦漠將小包袱直接扔在地上,包袱里面各種水果、點心小餅干,甚至還有幾個玩具,小蛋糕都帶了,還帶了一包瓜子,一大家子看到這些,人都要麻了。
這混賬玩意兒,不是吃就是喝,他倒是逍遙快活了,完全不想家里人擔不擔心。
秦義昌都無語了,這不妥妥的熊孩子嗎。
“說!為什么干這事,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老子把你扔出去,你就別回來了!”秦漠氣的爆粗口,簡直快要氣炸了。
老秦家就這么一棵獨苗苗,就這尿性,將來必須送部隊操練操練去,不然真就無法無天了。
“我……”秦景修抓了抓腦袋瓜子,“我就是不想上學。”
“不想上學你直說,你背著包袱藏起來做什么?”
秦景修抬起頭,聲音可有氣勢了,“爹,我沒藏呀,我那叫丟!”
秦景修嘿嘿笑,“宋家那小啞巴,前兩天被綁架了,整整兩天都沒有去上學呢!還有傅子安,他妹妹丟了,他也兩天沒去上學。他們都能不上學,那我丟了,我豈不是也可以不上學。沒人綁我,我自己綁我自己還不成嗎。爹,我聰明吧?快夸我!嘻嘻。”
秦漠一腳踹在秦景修另外一個屁股蛋子上,“你是真嫌秦家不丟人,這下整個港城都知道秦家丟人了!就為了逃學,你整這么一出???讓家里多少大人跟著你著急,你有沒有腦子!”
“有呀,這不是在這長著呢嗎。”
秦漠:“……還學會頂嘴了,來人,給我把這小子關到房間里,好好反省反省去!”
“爹,憑啥宋衍和傅子安妹妹丟了,他們能不上學,我丟了就得挨頓打?!?/p>
秦漠揪著秦景修的耳朵,“人家那是遇上危險了,能比嗎?看來打你一頓還是太輕了,得打兩頓!”
“祖母,爺爺,娘……”秦景修慣會慣會搖人。
韓若君:“你爹說的對,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秦義昌:“不教不成器,你爹揍的對!”
宗氏氣的抹淚,“修兒,你鬧騰半天,讓家里人跟著你擔心,確實該長長記性?!?/p>
秦景修:“你們全都欺負我,你們要是把我揍死了,咱們秦家可就沒有兒子孫子啦,到時候你們就哭去吧!”
念念盤著腿坐在毯子上,舀一勺懷里的小蛋糕,吃的美滋滋,“唔唔,再生一個就好啦!像我爹爹和涼親,可多可多孩紙啦!揍死一個還有好幾個嗷。”
秦景修氣的瞪眼,“臭丫頭,你你你——”
這個小不點看起來那么小,怎么說話那么毒啊。
秦景修愣是被氣的哇哇大哭。
秦家四口人看著毯子上軟軟綿綿的小丫頭,互望一眼。
各有所思。
熊孩子還年長念念三歲,小丫頭一句話就把熊孩子氣哭了,妙極了!
這……小丫頭莫非天生就是熊孩子的克星?
念念性格好,又軟又乖,還會心疼人,可比那熊孩子討喜多了。
要是他們家修兒能變的有念念一半乖巧就好了。
晚上臨走前,韓若君抱著念念舍不得送走,恨不能把家里的熊孫子換成懷里的小寶貝。
“念念,這是我們傅家的祖傳玉牌喲,奶奶送你?!?/p>
韓若君欣喜,小丫頭救了她的命,還把熊孫子找回來了,又治好了老爺子的腿,簡直就是秦家的小恩人。
念念歪了歪腦袋,“哇!又是祖祖噠?!?/p>
又?
韓若君不知道,現在念念的小寶箱子里,全都是玉石珍寶。
白家的祖傳手鐲,宋家的祖傳玉佩,司家的祖傳玉石,全都在那個小寶箱子里,現在又多了一個秦家的祖傳玉牌,念念覺得,這些大人腫么都喜歡送祖祖的東西呀。
念念抱著祖傳玉牌,看著玉牌上面的煞氣,小丫頭高興極了。
“念念吸吸吸?!?/p>
韓若君笑的眉眼彎彎,“念念喜歡對吧,奶奶就知道念念喜歡,這東西呀,可好使啦,以后有人欺負念念的話,念念就拿大玉牌出來,壞蛋就不敢欺負念念了喲?!?/p>
秦家祖上,也就是秦義昌的父母曾來自京城,后來搬遷至港城。
秦義昌的父親雖然沒有正式軍的頭銜,但之前也是軍人出身,走南闖北的打過仗,剿過匪,這玉牌,不僅是一個裝飾品那么簡單,那上面鐫刻著一個‘秦’字。
當年大戰亂時期,秦家為護國立了不少功,這玉牌是榮譽的象征。
本該好好收藏起來,但多年前,秦義昌拿出來,交給了韓若君,聽說玉牌有驅邪避兇的效果,秦義昌便日日讓韓若君戴在身上。
晚上臨送念念前,韓若君不舍的說,“念念,明天還來家里跟小哥哥玩好不好呀?”
念念愉快的答應了。
韓若君:“拉鉤哦,奶奶等你喲。”
“好噠,我明天找奶奶和小哥哥嗷?!蹦钅畋持“?,抱著玉牌牌,一蹦一跳的離開了秦家。
念念回到傅家,撅著小屁股,從床底下把小寶箱子拿出來,把玉牌放了進去。
傅霆舟瞥一眼,看到小丫頭小箱子里各種奇珍異寶,那一個個的全都是各大世家送的祖傳之物。
尤其是今天剛放進去的小玉牌,如果他沒看錯,那是秦老夫人每天戴著的那一塊吧?
聽說港督見了玉牌之家,也得謙遜禮貌的笑笑。
這小丫頭今天竟然得了秦家的玉牌。
“爹爹,念念這里可多寶貝啦!”念念獻寶似的指指小寶箱子,一臉傲嬌。
傅霆舟輕笑,“確實,都是寶貝。”
以后這小丫頭在港城,名頭怕是比他這個爹都大了!
排面拉滿,這小手里握著的可都是世家祖傳之物啊。
小丫頭的靠山,一個比一個大!
“爹爹,以后有人欺負爹爹,念念罩著你喲。”念念拍拍小胸脯,小臉可自豪了。
傅霆舟笑了,今晚本來要去司家的,結果,廠子那邊出了一點臨時狀況,他直接改了道,讓司安平等了一晚上。
司安平都震驚了,傅霆舟還學會擺譜了。
第二天一大早。
念念醒來,發現自己屋子里有煞氣,小丫頭瞪圓了眼睛,激動的在屋子里跑來跑去的,吸煞氣。
傅霆舟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一個頭發炸窩雞的小孩兒,像只小白兔一樣,歡快的不行。
傅霆舟:“……”
睡了一晚上,他女兒,瘋了?
“念念?”
念念累得呼哧呼哧的,媽呀,吸不完,根本就吸不完。
可小丫頭現在小臉蛋紅潤潤的,賊有精神頭。
就像是吃了一塊美味的草莓蛋糕一樣心情美滋滋。
“爹爹站那里哇,念念吸吸吸?!?/p>
“你這屋子里,有煞氣?”傅霆舟一驚。
念念眼睛冒著光,“對哇對哇,可多啦,泥看!”
念念指著半空。
傅霆舟看了個寂寞。
奇怪,這念念是吸煞體質,房間里好端端的怎么會有煞氣,聽說這東西,能傷人。
唯獨念念喜歡。
“念念,你看到的東西,是從哪里來的?”
念念搖頭。
傅霆舟想了一圈覺得不對勁,昨天念念只帶回來了秦家的玉牌,念念還說,秦家有煞氣,莫不是——
傅霆舟哄著念念把小寶箱子打開,念念捧著玉牌牌,“爹爹,黑玉玉。”
果然。
這玉牌上,自帶煞氣。
念念欣喜的將玉牌挎在脖子上,她看到玉牌上的煞氣,不停的進入她體內。
“念念,這玉牌上面的煞氣太重了,你得戴兩天才能吸收完,那個秦家不簡單呀?!?/p>
小茶壺幸虧有小包包的隔層保護,沒有接觸到煞氣,才沒把小茶壺傳染。
“爹爹,蟲蟲說,要念念戴著這個玉玉?!?/p>
傅霆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小玉壺,也知道念念口中的‘蟲蟲’說的就是玉壺上那條小龍。
“念念想戴嗎?”
“嗯噠,這個玉玉好玩!”
傅霆舟:“……”
別人避之不及的邪物,小丫頭當成寶貝。
念念吃早飯時,沒怎么吃,就啃了一小口小肉包就吃不下了。
傅霆舟想起念念一大早上在房間里開始吸煞氣的場景,那東西,莫非也能當飯吃?
念念還沒撂下碗筷,秦老爺子又登門來接念念了。
傅霆舟想起秦家玉牌一事,直覺秦家最近怕是要出大事。
念念或許可解秦家危機。
另一邊。
司家、斐家、溫家等人已經早早去秦家門口等著拜訪秦義昌。
昨個晚上他們都聽說了,秦老爺子風風火火就去傅家找麻煩了,最近幾天,他們可要跟傅家好好保持距離。
司老夫人拄著拐杖來的,最近司家不順啊,要是得了秦家關照,將來就算離港,也能圖謀個好發展。
他們三家都在這等了半天了,秦家卻一直閉門不出。
“快看,秦家的車子來了。”
“咦,是秦首長啊,秦首長,老身……”司老夫人也顧不上腿疼不腿疼了。
她就不信,她親自拜訪,秦家還能不讓她登門!
司老夫人還沒說完,就看到秦義昌懷里抱著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
不是。
那小姑娘不正是傅家撿來的野丫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