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羅：我白沉香不做小透明 第9章 小貓理論

議事廳內(nèi)，四位長老，四座活生生的石雕，目光呆滯地看著那個站在大廳中央，身形纖細卻仿佛能撐起一片天的六歲香香。

風(fēng)精靈。

好一個風(fēng)精靈。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卻像三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在了他們浸淫了一輩子速度之道的心頭。

“咕咚。”

不知是誰，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聲音在這極致的安靜中，響亮得如同擂鼓。

為首的白山長老，那張素來刻板如巖石的面孔，此刻的表情精彩到了極點。

他嘴唇翕動，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得像撒哈拉沙漠。

下意識地抬起手，學(xué)著白沉香的樣子，對著不遠處的香爐，也那么輕輕一招。

青煙依舊裊裊，筆直上升，對他的召喚沒有半分理睬，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

白山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不信邪，體內(nèi)魂力微微運轉(zhuǎn)，一股屬于魂圣強者的氣流被牽引而出，再次對著那縷青煙發(fā)起了邀請。

這一次，青煙有反應(yīng)了。它被那股突兀的氣流吹得猛地一晃，然后“噗”的一下，直接散了。

散了。

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這不可能！”

白山終于失聲叫了出來，像個第一次見到魂獸的孩童，語氣里充滿了顛覆認知的迷惘與抓狂，

“控制氣流，講究的是以力導(dǎo)之，以魂御之！她甚至沒有動用魂力！”

“那青煙為何會聽她的話？這不符合常理！這違背了魂力運行的基本法則！”

他像個偏執(zhí)的學(xué)者，開始在原地踱步，嘴里念念有詞。

“難道是精神力？可她才六歲，精神力再強，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精細的隔空操控！”

“難道是武魂的特殊天賦？可武魂尚未附加魂環(huán)，天賦再強也該有個限度！”

“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另外三位長老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著白沉香，那眼神，像是看著一頭披著孫女外皮的十萬年智慧魂獸。

看著這群陷入自我懷疑，世界觀搖搖欲墜的老人家，白沉香歪了歪頭，露出一個與她剛才那番言論截然相反的，純粹屬于孩童的天真表情。

“白山爺爺，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復(fù)雜了？”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打破了白山的魔怔。

“復(fù)雜？”

白山猛地回頭，雙眼通紅地看著她，

“這還不復(fù)雜？那你告訴爺爺，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沉香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后用一種十分質(zhì)樸的方式打了個比方，

“風(fēng)，就像爺爺家后院里那只叫‘小蕭’的懶貓。”

“貓？”

長老們集體懵圈，話題的跳躍度讓他們那已經(jīng)不太靈光的大腦CPU差點燒了。

“對呀。”白沉香理所當然地點頭，

“你們剛才的樣子，就像是拿著一根繩子，非要把‘小蕭’拴住，然后拖著它走。它當然不樂意，要么跑掉，要么直接躺下不理你。”

她伸出自己那只完好的小手，在空中輕輕晃了晃。

“而我呢，只是拿了一片它最喜歡的小魚干，在它面前晃了晃。它聞到了香味，自然就開開心心地跟著我走了呀。”

小魚干理論。

四位長老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從迷惘，變成了呆滯，最后變成了一種哭笑不得的荒謬。

他們修煉了一輩子，總結(jié)出了無數(shù)深奧的理論，

什么“氣隨心動”、“身融于風(fēng)”、“破風(fēng)之阻”，結(jié)果到了這個小丫頭嘴里，就變成了“拿小魚干逗貓”？

這算什么？大道至簡？

還是這小丫頭在故意消遣他們這群老骨頭？

“噗嗤——”

一直穩(wěn)坐釣魚臺，享受著長老們表情包盛宴的白鶴，終于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他強行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種過來人的，帶著幾分炫耀與感慨的語氣，慢悠悠地開了口。

“咳咳，山弟啊，你們就是被那些條條框框給束縛住了。”

“你們總想著怎么去用風(fēng)，卻忘了，要先去懂風(fēng)。”

他站起身，走到白沉香身邊，滿是驕傲地拍了拍孫女的小腦袋。

“香香這丫頭，她的心是自由的，所以她能和同樣自由的風(fēng)成為朋友。”

“你們啊，心里裝了太多家族的責(zé)任，宗門的規(guī)矩，甚至是對敵人的算計，風(fēng)怎么會親近你們？”

這番話，半是道理，半是歪理，但此刻從他嘴里說出來，配合著白沉香剛剛那神乎其技的表演，簡直就像是至理名言。

四位長老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竟無言以對。

他們看著那對站在一起的爺孫，一個老神在在，一個小臉平靜，忽然覺得，自己這幾十年，好像真的活到狗身上去了。

白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對著白鶴，也是對著白沉香，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哥，我錯了。”

他這一拜，另外三位長老也連忙起身，神情復(fù)雜地跟著行禮。

“族長，我們也是糊涂了。”

“大小姐天縱之姿，是我等鼠目寸光，險些耽誤了家族的未來！”

他們是真的服了。不是屈服于族長的威嚴，而是折服于白沉香所展現(xiàn)出的，那一條他們從未想象過，卻又無比輝煌的道路面前。

那份擔(dān)憂和愛護還在，但已經(jīng)從阻止，變成了如何更好地支持。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搞這些虛禮做什么。”

白鶴心情舒暢到了極點，大手一揮，將他們扶起，臉上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既然你們都想通了，”他話鋒一轉(zhuǎn)，看向依舊平靜的白沉香，

“那咱們就該談?wù)剬嶋H的了。”

白山也立刻恢復(fù)了精明，他扶了扶眼鏡，目光再次落在白沉香身上。

“大哥說得對。香香的道路，方向是正確的，但基礎(chǔ)，還需要夯實。”

他的目光掃過白沉香纏著繃帶的手臂，

“昨天她會受傷，固然有陷阱陰險的原因，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身體的強度和力量，跟不上她的反應(yīng)和思路。”

“她能想到反制陷阱，卻因為力量不足，無法用石子打斷獸筋。她能感知到危險，卻因為身體的極限，無法在空中做出第二次變向。”

“風(fēng)精靈的道，再精妙，也需要一具足夠強大的神龕來承載。這具神龕，現(xiàn)在還太脆弱了。”

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直指核心。

白沉香也認同地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她目前最大的短板。

“所以，”白山看向白鶴，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我提議，開啟宗族寶庫。將庫中所有能用于淬煉身體、增強根骨、滋養(yǎng)精神的靈藥、寶材，不計代價地，全部用在香香身上！”

“附議！”

“理當如此！”

另外三位長老毫不猶豫地齊聲應(yīng)和。

之前的他們，想的是如何保護這件稀世瓷器。

而現(xiàn)在，他們想的是，如何用最好的材料，將這件瓷器，鍛造成一件無堅不摧的神器！

看著長老們那一張張激動得泛紅的臉，白沉香那雙清亮的眸子里，也終于透出了一絲期待。

從這一刻起，整個敏之一族，這架雖然老舊但依舊精密的戰(zhàn)車，將以她為核心，開足全部的馬力，向著至高目標，轟然啟動。

而她，也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開始自己那近乎奢侈的、壓榨潛力的修煉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