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油燈忽明忽暗,李府老仆被按在刑架上,喉間發(fā)出嗬嗬的哀鳴。“十五年前…… 老奴剛進府時,老爺待人寬厚,體恤下人,對夫人更是寵愛有加?!?他咳著血沫,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后來老爺去城外寺廟祈福,回來就變了性子…… 不再喝夫人泡的碧螺春,反而愛喝北都的奶茶,對夫人更是鮮少過問。”
辰王猛地攥緊拳頭。北都 —— 東宇國的死敵,常年在邊境尋釁。
司徒玥忽然想起什么,翻開李崇年的俸祿記錄:“他每年都要往外寄一筆錢,收款人姓名都不一樣,但大致方向相似。都在北方?!?/p>
此時金吾衛(wèi)來報,在李崇年的暗格里搜出數(shù)十封密信,信上的火漆印形似狼紋?!斑@些信提到‘尚書’,說要根據(jù)計劃安插新人。” 金吾衛(wèi)呈上密信,“還說蘇北坤是‘舊棋’,已經(jīng)完成使命。”
辰王的目光驟然銳利。尚書?哪個尚書?他忽然想起戶部尚書張啟新,二十年前由北城邊境的小官一路升到中樞,履歷干凈得不像真的?!皞漶R,去戶部。同時進宮啟奏陛下,請求清查所有官員的出身履歷?!?/p>
皇帝在御書房聽完整件事,臉色鐵青如鐵?!皞麟拗家?,”
他抓起玉璽用力蓋在圣旨上,“即日起閉鎖皇城,所有官員不得離京,金吾衛(wèi)、京兆府、皇城司聯(lián)合審查,凡籍貫在北誠、南誠、西誠邊境,或曾在邊境任職者,一律先收押再審!”
三日內(nèi)的京城風(fēng)聲鶴唳。太常寺丞在被捕時突然歪頭,嘴角滲出黑血 —— 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藥;
金吾衛(wèi)在光祿寺卿的床底搜出北都戶籍時,他正往嘴里塞東西,被辰王一把捏住下巴,硬生生摳出半粒青黑色的藥丸;
還有三位縣令在府中自縊,他們甚至在臨死前,殺死了府中的夫人、妾室,甚至連丫鬟、小廝都沒放過,當(dāng)金吾衛(wèi)強行闖入的時候,他們眼神輕蔑,嘴角帶著笑意,立即揮刀自盡。
審訊室里,被擒的光祿寺卿咬著牙不肯開口,嘴角的血沫混著唾沫往下淌。
眾人正束手無策時,司徒玥忽然走到辰王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辰王頷首時,她已轉(zhuǎn)身吩咐侍衛(wèi):"取石床來,再備十個水袋,都扎個小孔。"
奸細被蒙上眼罩平躺在石床上時,還在冷笑:"你們動不了我......" 話音未落,就覺有水珠滴在胸口,涼得刺骨。水袋懸在頭頂,水珠每隔片刻落下一滴,有時落在脖頸,有時砸在手腕,明明是極輕的觸感,卻像根針?biāo)频脑谛纳稀?/p>
如此過了一日一夜,奸細的喉間開始發(fā)出嗚咽。晨光從窗欞滲進來時,他忽然劇烈掙扎,眼罩被掙落在地:"停!停下!" 他眼神渙散,像見了鬼似的盯著半空,"是尚書...... 是張啟新!二十年前他就殺了真的張啟新,我們都是他安排的......" 他忽然抽搐起來,嘴角涌出白沫“他說…… 東宇國……四處埋了炸藥?!?/p>
話未說完,人已瘋癲,慢慢的聲音又變小,直至七竅流血。司徒玥探過他的鼻息,指尖微微發(fā)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