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皇帝蹙眉問道。
辰王垂首道:“太子越獄后,聯合南蠻皇子拓跋蒼綁架了司徒玥。臣推測,他們本想用司徒姑娘威脅司徒將軍,好讓南蠻攻打我們東宇時我方無將可用。還好臣與璃王、慕容馨及時趕到,才救回司徒玥。當時四皇子也在場,兒臣手臂的傷,便是他所砍,他聽信假太子讒言,想借此機會除掉兒臣,謀奪皇位。”
“豈有此理!”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龍案發出震耳的轟鳴,“你之前不是說,手臂的傷是拓跋蒼所為?” 皇帝登基前曾遭手足多次暗害,若不是司徒霸舍命相護,早已性命不保,因此最痛恨手足相殘。
辰王回道:“當時兒臣不想打草驚蛇,況且即便說了,他也未必承認。”
皇帝稍作平復,手指輕輕按壓太陽穴:“下一步,你們準備怎么查?”
司徒玥上前一步:“啟稟陛下,臣女覺得可從蕭婕妤入手。她雖被太子視為棄子,所知內情或許有限,但蕭婕妤與假太醫多有接觸,定能說出更多關于假太醫的事。我們若再審問一番,或許會有新的線索。”
皇帝疲態盡顯,揮了揮手:“去吧。”
天牢的石壁滲著刺骨潮氣,蕭婕妤被鎖在最內側的牢房里,發髻散亂卻脊背挺直。見辰王與司徒玥進來,她只掀起眼皮掃了一眼,嘴角便勾起一抹冷笑:“殿下是來問太子的下落?還是來查我與‘外臣’的私情?”
“蘇太醫到底是誰?” 辰王直截了當,“你與他生下孽種!別告訴本王你什么都不知道!”
蕭婕妤閉緊嘴唇,任憑金吾衛如何盤問,半個字都不肯吐。辰王正欲再問,卻見司徒玥輕輕搖頭,示意眾人退開,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娘娘,您最在意的,便是您的兒子東方傲吧?” 司徒玥站在牢房外,聲音輕得像羽毛飄落,她慢慢抬手,將掌心湊到蕭婕妤眼前,“娘娘您看,這是東方傲留給您的,您仔細看看。” 說著,她松開手指,一條吊墜從掌心滑落,吊墜上鑲嵌的黃寶石在昏暗天光下泛著微光。
鎏金吊墜在司徒玥指尖蕩出細碎金光。娘娘的瞳孔跟著那抹晃動的亮慢慢散了焦。
“看著它。” 司徒玥的聲音像浸了溫水的絲綢,“現在告訴我,蘇太醫的真實身份是什么?”
娘娘的唇瓣動了動,聲音輕得像飄在風里:“不知。”
吊墜繼續晃著,金芒在她眼下投出淺淡的影。“那你為何要和他茍且?”
“深宮內……” 她喉間滾了滾,拳頭無意識攥緊,“寂寞難耐。皇帝眼里只有皇后和令妃,連花開了都只陪她們去看。” 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苦澀和怒氣。
司徒玥指尖微頓,吊墜懸在半空:“蘇太醫原本的計劃是什么?”
“輔佐太子繼位。” 這次的回答快了些,像是沉在水底的石子終于浮上來。
“他是哪里人?逃去了何處?”
“西夏人。” 娘娘眼皮顫了顫,“我醒來時,窗臺上只剩半盞冷茶,他走了。不知去了何處。” 語氣中竟然多了一些惆悵。
鎏金吊墜晃動慢慢變得緩慢,司徒玥的聲音又低了些:“太子怎么從天牢里逃出去的?”
“替身乙號。” 她忽然抿了抿唇,像是想起什么細節,“給太子替死的,脖子上有顆朱砂痣,和太子一模一樣。”
“太子有幾個替身?現在在哪?”
“十人。” 娘娘的聲音忽然穩了,像是在念早已背熟的話,“都在太子府地窖,每頓只給米湯,怕他們長太壯露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