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窗外沉沉的暮色,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傳旨,讓金吾衛即刻整隊,持朕的魚符封鎖皇城各道宮門,從今夜起,對朝中所有官員進行‘驗身’—— 無論三公九卿還是末流小吏,一概由辰王親自查驗易容痕跡。若有違抗者,以通敵論處。”
“江湖那邊藏的眼線更多。” 皇帝眼眸深邃目光落在辰王身上,“你持朕的密信去見炎帝,告訴他皇城替身案已牽扯朝堂根基,讓他調派江湖暗樁協助排查,若有必要,可動用盟主令。”
辰王聞聲立刻躬身:“兒臣。領旨。” 今夜之后,皇城內外怕是再無寧日了。
辰王與司徒玥走出御書房,并肩而行。辰王回頭時,正見朝陽從霧里出來,將微弱的光灑在他們身上。遠處的皇城角樓在光里愈發清晰,像頭蟄伏的巨獸,而他們知道,藏在巨獸臟腑里的蛀蟲,該!挖出來了!
三日后
辰王下朝時衣襟上還沾著朝會的寒氣,跨進司徒府垂花門時,見司徒玥正蹲在廊下澆花。
她指尖捻著塊晶瑩的蜜餞,見他來了便仰頭笑:“今日回來得早,我讓小廚房煨了你愛喝的蓮子紅棗羹。” 辰王解下腰間的玉佩遞給她,讓她摩挲著暖手。“城西布莊的賬冊有些蹊蹺,” 他挨著她蹲下,目光落在花上,“那奸細許是用染坊作掩護,我已讓人盯著了。”
司徒玥指尖一頓,將玉佩系回辰王腰間:“需不需要我去從商戶那邊探探消息?” 他握住她微涼的手往袖中揣:“不必,你安心待著就好。” 話雖如此,晚膳時他卻不自覺與她細說了布莊掌柜的反常之處,看她托腮認真傾聽的模樣,竟比處理完十本卷宗還要舒心。
翌日的清晨,司徒玥提著食盒進宮,剛到御花園便聽見棋子落玉盤的脆響。皇帝正與新科狀元對弈,見她來便笑著挪了挪龍椅:“玥丫頭來得巧,替朕殺殺這小子的銳氣。” 她執白子落下,余光瞥見邊上立著的辰王正朝她頷首,他剛從軍機處過來,玄色朝服上還沾著霜,卻在她落子猶豫時,指尖看似無意地敲了敲腰間玉佩。
那是提醒她走 “小飛” 的暗號,她心頭一暖,落子果然逼得狀元郎額頭冒汗。皇帝何等精明,瞇眼笑道:“你們倆倒是越來越有默契了。”
午后的令妃宮中總是暖融融的,司徒玥替令妃捶著肩,聽她講起辰王七歲那年的事。
“那時璃兒才五歲,偷偷拿了皇帝的白玉去砸太傅的硯臺,” 令妃執起茶盞輕笑,“辰兒跪在御花園池邊,說白玉是他拿的。皇帝氣得發抖,可一看見他病懨懨的小模樣,終究只是罰抄了百遍《論語》。” 司徒玥想象著幼年辰王垂著頭抄書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那璃王殿下呢?”
“他呀,” 令妃眼中滿是慈愛,“抱著辰兒的腿哭,說要替哥哥受罰,結果被辰兒捂住嘴,哥倆在書房角落擠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