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捧著信要走,他卻又喚住:“讓司徒府的人看著點(diǎn),別讓姑娘明日早起接信受了寒。“
某日辰王與司徒玥一同出游回府。
剛踏入司徒府的門檻,一道雪白的影子便猛地撞入司徒玥眼簾,竟是許久未見的靈寶,正蹲坐在院心的青石板上,蓬松的尾巴圈在身側(cè),像團(tuán)滾圓的雪球。
“靈寶!” 司徒玥話音剛落,那白狐已 “嗖” 地竄到腳邊,司徒玥順勢蹲下將它撈進(jìn)懷里,指尖埋進(jìn)它柔軟的絨毛里輕輕揉搓,“這段時間跑哪兒去了?可把我擔(dān)心壞了。”
靈寶在她掌心蹭了蹭,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呼嚕聲。一旁的辰王斜倚著廊柱,語調(diào)里帶著慣有的冷峭:“還知道回來?我還當(dāng)你又被哪路毛賊抓去,燉成狐貍湯了。”
懷里的靈寶猛地抬起頭,沖著辰王齜了齜牙,還俏皮地吐了吐粉粉的舌頭。可對上辰王驟然沉下來的眼神,它又 “嗖” 地一頭扎進(jìn)司徒玥胸口,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望著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看你,又嚇唬它。” 司徒玥捏了捏靈寶的耳朵,眼底漾著笑意,“靈寶乖,別理他。”
話音剛落,角落的芭蕉葉后忽然又溜出一道白影。那白狐比靈寶小了一圈,通體雪白,眉眼間透著股靈秀之氣。
司徒玥低頭看看懷中的靈寶,又瞅瞅那只新來的白狐,忽然噗嗤笑出了聲 ,心道 這么一對比,靈寶圓滾滾的腦袋確實(shí)顯得有些憨憨的。
靈寶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猛地從司徒玥懷里跳下去,顛顛跑到白狐身邊,用腦袋一個勁往對方頸邊蹭,還特意回頭瞅了瞅司徒玥和辰王,見兩人沒反應(yīng),又原地轉(zhuǎn)了個圈,把尾巴搭在新白狐背上,那急切的模樣,活像在說 “快看快看這是我媳婦”。
“原來如此!” 司徒玥恍然大悟,“靈寶這陣子是出去找小媳婦了呀?” 她笑著朝新白狐招手,“過來讓我瞧瞧。”
那白狐極有靈性,聞言便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上前,將腦袋輕輕湊到她手心。司徒玥指尖剛觸到它的絨毛,就被那細(xì)膩的觸感驚了下,這比靈寶的毛還要順滑幾分。
“真是個乖孩子。” 她歡喜地?fù)P聲喚道,“小桃!把我房里的靈獸丹拿來。”
這靈獸丹是慕容馨離京前特意留下的,當(dāng)時還笑著說:“說不定咱們回來時,靈寶就帶著驚喜回來了。” 如今想來,倒是真被她猜中了。
小桃很快捧著玉瓶過來,司徒玥倒出一顆丹丸,剛要遞給靈寶,卻被它用小爪子推到了白狐面前。白狐抬眼望向司徒玥,司徒月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先吃吧。”
那白狐竟像是聽懂了,前半身微微低下,后半身輕輕抬起,姿態(tài)竟像人一般行了個禮,而后才用尖喙叼住丹丸,小口小口地咀嚼起來,連吞咽的動作都透著股優(yōu)雅。
再看靈寶,等司徒玥遞過第二顆丹丸時,它立刻死死咬住,在地上翻了個肚皮,四腳朝天抱著丹丸猛啃,喉嚨里發(fā)出 “嗚嗚” 的滿足聲,活像只偷吃到蜜的熊崽。
司徒玥和辰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幾分無奈的笑意。“靈寶帶媳婦回來,總不能一直‘白狐白狐’呀。” 她輕撫著白狐的背,“你這么好看,就叫‘美寶’好不好?”
“美寶” 二字剛落,那白狐像是聽懂了夸贊,歡快地跳到司徒玥懷里,在她臉頰上 “吧唧” 親了一口,濕漉漉的鼻尖蹭得司徒玥癢癢的。
司徒玥捏著玉瓶,忽然想起慕容馨和璃王還在南城鎮(zhèn)守。數(shù)月過去,邊關(guān)的風(fēng)沙是否還像從前那樣烈?她轉(zhuǎn)頭看向辰王,對方已默契地站起身:“去寫信吧。”
兩人并肩走進(jìn)臥房,燭火在窗紙上投下兩道交疊的影子。信紙劃過筆尖的沙沙聲里,既有對友人的牽掛,也藏著對前路的期許。待信箋封入錦盒,親信已候在門外,接過盒子便轉(zhuǎn)身消失在暮色里 —— 那封信,將穿過千山萬水,帶去皇城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