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書抬眼看向辰王,眼神里滿是堅定:
“殿下,屬下行蹤隱秘,今日又跟著進宮,大致路線我已知曉,讓屬下前去探查。屬下定能找到她,將她平安帶回!”
烈星立刻出言道:“不,讓吾等去,是我們的失職才導致小桃姑娘遭此一劫,請給吾等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夠了!都不許胡鬧!” 辰王突然沉聲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瞬間讓滿室的喧鬧安靜下來。
他眉頭緊鎖,目光掃過眾人,先是落在哭紅了眼的慕容馨身上,又轉向請命的卿書,最后落在跪在地上的烈星四人身上,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卻字字在理:
“你們以為救人心急就能亂來?小桃下落不明,對方有備而來,大白天往街上闖、往皇宮沖,不是送上門讓拓跋蒼抓嗎?就算要救,也得等月黑風高,趁對方不備再行動,哪有光天化日就莽撞行事的道理?”
他頓了頓,又喘了口氣,指尖輕輕敲擊著桌案,繼續冷靜分析:
“再者,數百名官兵押解一個小姑娘進宮,定會鬧出不小的動靜 , 城門守衛、街道巡邏的兵卒,不可能毫無察覺。可我們方才從皇宮出來時,街上風平浪靜,宮門處也沒有額外設防,這就說明,小桃根本沒被送進皇宮。你們就算沖到皇宮去,也是白費功夫,甚至會暴露我們的行蹤,讓拓跋蒼提前警覺。”
辰王的話剛落,拓跋烈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他臉色依舊難看,眼底卻多了幾分清醒,顯然是從憤怒中冷靜了下來:
“諸位,辰王說的沒錯。我在南蠻主城的各個城門、驛站、甚至拓跋蒼私下掌控的據點,都安排了暗線。一旦有大規模官兵異動,或是押解重要人物的消息,定會第一時間傳信給我。可直到現在,我都沒收到任何相關消息 ,小桃確實不在皇宮里。”
說到這里,拓跋烈猛地轉頭,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烈星四人身上,眼底壓抑著怒火,聲音也冷了幾分:
“烈星!我把保護小桃的任務交給你們,是信得過你們的能力。你們四人皆是我手下最得力的護衛,卻連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都保護不了,讓她被人擄走,你們還有臉來見我?”
烈星四人聞言,頭埋得更低,額前的發絲垂落,遮住了臉上的愧疚與自責。
四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開口,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烈星知錯,請殿下賜罪!”
“烈戈知錯,請殿下賜罪!”
“烈劍知錯,請殿下賜罪!”
“烈刃知錯,請殿下賜罪!”
“殿下,息怒。” 司徒玥適時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幾分理性,她伸手輕輕拍了拍慕容馨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又轉向拓跋烈,
“現在不是追究罪責的時候,小桃姑娘的安危才是最要緊的。南蠻主城的街巷、暗莊、廢棄據點,終究還是殿下的人更熟悉。當務之急,是速速安排人去打聽那群官兵的動向 , 他們押著小桃,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定會留下蹤跡。”
拓跋烈聞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點了點頭:
“司徒姑娘說的是,是我失了分寸。”
他轉頭看向烈星四人,語氣緩和了幾分,卻依舊帶著命令的威嚴:
“你們起來。即刻動用手中所有暗線,查遍主城的客棧、糧倉、廢棄宅院,還有拓跋蒼私下掌控的礦場與密牢。記住,務必隱秘行事,一旦找到小桃的下落,先不要輕舉妄動,立刻傳信回來 , 這次,我們不能再失手了。”
烈星四人聞言,立刻起身,挺直腰背,雙手抱拳,齊聲應道:“是!屬下遵命!”
話音落,四人轉身快步離開,腳步匆匆,卻比來時多了幾分堅定。
而另一邊,被擄走的小桃,早已被人繞開主城的明哨暗卡,悄悄送入了一處隱秘的暗莊。
時間倒回今日晌午,城外那處臨時落腳的山莊還透著幾分閑適。
院中的老槐樹枝葉繁茂,灑下一片斑駁的陰涼,風一吹,樹葉便 “沙沙” 作響,伴著遠處的鳥鳴,格外寧靜。
小桃正拿著一塊干凈的粗布,在屋里細細擦拭著桌椅,動作輕柔,偶爾還會哼兩句兒時的童謠,聲音清甜得像山澗的泉水。
廊下,烈星靠在朱紅的柱子上,手指摩挲著腰間那柄常用的鐵尺, 那鐵尺邊緣磨得發亮,是他多年的隨身兵器。
他眼神有些出神,似是在想這把鐵尺是兄長烈影親手為他打造的,因為自己的武藝實在是最弱的,什么兵器都不成手,兄長才會為他打造這把鐵尺。
烈劍則坐在石階上,手里拿著一塊雪白的麂皮,細細擦拭著自己的佩劍,動作專注,劍身映著日光,泛著冷冽的光澤;
房頂之上,烈戈斜倚著青灰色的瓦片,一邊曬著暖融融的太陽,一邊警惕地望著遠處的官道,目光銳利如鷹,連一只飛過的鳥雀都逃不過他的視線;
院子中央的石桌旁,烈刃泡了一壺新采的綠茶,正慢悠悠地品著,茶霧裊裊升起,模糊了他溫和的眉眼,偶爾抬眼看看屋里忙碌的小桃。
“你們說,這次主子進宮,能順利見到陛下嗎?” 烈刃抿了一口茶,放下青瓷茶杯,對著廊下的烈星和石階上的烈劍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
烈劍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房頂的烈戈,見他沒什么反應,又低下頭繼續擦拭佩劍,聲音幽幽的,帶著幾分凝重:
“拓跋蒼那個賊人一向謹慎,又把陛下看得緊,怕是會在宮門或者殿外設阻 ,不過有辰王、璃王相助,想必定有辦法。”
“主子在宮中也有不少眼線,若是能聯系上一些,我們也不至于那么被動。”
烈星收回思緒,輕聲接話,語氣里帶著幾分篤定,似是在安慰眾人,也似是在自我安慰。
烈刃低頭看著手中茶盞,若有所思,若這次沒有辰王他們相助,恐怕主子還要沉寂許久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