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東方辰聞言,手中折扇 “啪” 地合上,月白錦袍下的肩膀微微繃緊,眼底瞬間騰起怒火:“好個白太史令!竟養出這等目無法紀的女兒,在京都地面上也敢如此猖狂,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造反” 二字如驚雷炸響,滿酒樓的人都嚇得矮了半截,連呼吸都忘了。這可是抄家滅九族的滔天大罪,誰也不敢接話,大堂里靜得能聽見燭花爆開的輕響。
白雅蘭臉色 “唰” 地褪盡血色,先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她踉蹌著撲到二皇子面前,膝蓋重重砸在地上,發出 “咚” 的悶響:“二皇子饒命!臣女知錯了!求殿下開恩啊!” 珠釵從散亂的發髻上滑落,滾到司徒玥腳邊,襯得她此刻的狼狽愈發刺眼。
東方辰卻連眼皮都沒抬,只伸手將司徒玥攬進懷里,指尖輕輕拂過她鬢邊的碎發,仿佛眼前跪著的只是一團礙眼的塵埃。
白雅蘭的哭求聲在大堂里回蕩,他終于皺了皺眉,語氣里滿是不耐:“自己掌嘴,本皇子沒喊停,就不許停。”
白雅蘭渾身一顫,咬著牙抬起手。“啪” 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酒樓里格外刺耳。她一邊抽噎一邊自扇耳光,聲音細若蚊蚋:“司徒小姐,是臣女有眼無珠,不該頂撞您……” 打到后來,手臂酸麻得抬不起來,哭聲也低了下去。
慕容馨忽然歪著頭,伸手攏在耳邊,腳步往前挪了挪,故意揚高聲音:“哎呀,雅蘭小姐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清呢?”
東方辰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配合道:“連掌嘴都不會?要不要讓酒樓的護衛來幫你?”
白雅蘭嚇得魂飛魄散。她怎會不知醉香樓的護衛都是些身經百戰的鏢頭,若是他們動手,自己怕是要被打得面目全非。她猛地咬緊牙關,抬手狠狠抽向自己的臉頰,“啪啪” 聲愈發響亮,每一下都帶著回音,在眾人心里敲出陣陣顫音。
小半炷香后,一名黑衣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二皇子身后,雙手奉上一卷泛黃的紙冊。東方辰掃了一眼,隨手丟給慕容馨:“房契沒錯,按先前的承諾,你先救他一命,這東西就歸你了。”
慕容馨接住房契塞進袖中,拍了拍手笑道:“多謝二皇子。放心,羅公子的性命,我保了。”
東方辰忽然勾了勾唇角,玩味道:“慕容姑娘施針時,介意有人伴奏嗎?”
慕容馨眼珠一轉,看向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綠、粉、黃衣女子:“若有這三位姐姐一起伴奏,自然更好。”
“你們也學著她,自己掌嘴。” 東方辰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三女不敢怠慢,慌忙跪在地上,此起彼伏的耳光聲響徹大堂。
慕容馨不再耽擱,走到羅武身邊。先前大夫已做了簡單止血,卻止不住血沫從嘴角溢出。她毫不客氣地捏開羅武的嘴,將一粒碩大的藥丸塞了進去,那藥丸散發著奇異的清香,正是她用五萬兩黃金換來的續命丹。隨后她取出銀針,在中極、關元、石門、氣海四穴快速施針,銀針刺入的瞬間,羅武的眉頭竟微微動了動。
片刻后,慕容馨拔下銀針,拍了拍手走到二皇子面前:“殿下,羅公子性命無憂了。不過他下體傷勢太重,還是請副都統盡快找男大夫來處理,我一個姑娘家,實在不便。”
東方辰點頭:“男女有別,理應如此。” 他看向仍在掌嘴的四女,皺眉道,“夠了,吵死了。”
眾人暗自咂舌 —— 明明是您要她們伴奏的,這會兒倒嫌吵了。
羅虎早已面如死灰,聞言連忙命人抬上擔架,將昏迷的羅武放上去。正要起身,卻聽見慕容馨揚聲道:“副都統大人,記得來贖房契啊!我給您打個八折!”
羅虎腳步一頓,胸口像是被巨石砸中,喉頭涌上一股腥甜,他死死攥住拳頭,強忍著沒讓血吐出來,踉蹌著跟著下人們灰溜溜地離開了。
醉香樓里,二皇子低頭看向懷里的司徒玥,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嚇壞了吧?”
司徒玥搖搖頭,目光落在那四個仍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眼底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