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舟沒有說話,繼續(xù)等待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自打我睜開眼,有記憶來,就一直生活在一處道觀里。”
“那道觀又破又爛,凄涼的很,里面除了我就沒有別人了。”
“而我這一身本事,我也不知道從哪里獲得的,好像是我天生就有的。”
“我記憶里除了知道怎么修煉,怎么運用靈力,怎么給人算命,還有生活常識,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我知道我叫什么,但卻不知道我來自哪里,我也沒有認識的人。”
謝停舟眸底氤氳著對她的心疼,“你叫什么?”
黎枝轉(zhuǎn)頭看向他,“黎枝,挺巧的,我跟這具身體同名同姓。”
謝停舟清冽的眉眼眸色一動,立馬抓住關(guān)鍵所在,開口說道:“真有這么巧的事么,或許你們之間本身就有什么聯(lián)系呢?”
黎枝垂下眼睫,單手摩挲著下巴,“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我至今也沒有參透這其中有什么聯(lián)系。”
謝停舟了然,不再糾結(jié)這個,又問道:“你說的道觀叫什么,在哪里?”
“在一處山上,道觀沒有牌匾,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后來我就稱它為無名觀。”黎枝說,“反正不在這里,畢竟都不是在一個位面的世界。”
謝停舟:“不是一個位面的世界?”
“是啊,三千大千世界,這里只是其中一個小世界,在這之外還有其他的。”
黎枝轉(zhuǎn)過身側(cè)躺重新面向他,“你有穿越的法器的話,就可以穿越到別的世界,那些世界都是真實存在并且跟你所處的世界同時進行著的。”
謝停舟點了點頭,“你繼續(xù)說你的事情。”
黎枝嗯了一聲,“平日里我都待在道觀里修煉,無聊的時候會下山轉(zhuǎn)轉(zhuǎn),給人算命賺錢。”
“漸漸,我的名聲大了起來,道觀也開始有人來上香求符,找我算命,看風(fēng)水還有驅(qū)鬼等其他業(yè)務(wù)。”
“我?guī)瓦^的有錢富人特意花錢幫我把道觀里里外外都重新修繕了一番,還用金子打造了一座我的等身雕像,就擺在道觀里供來道觀的人上香火祈愿。”
“后來道觀被越來越多人知道,香火很是旺盛,每天來到人都絡(luò)繹不絕。”
“大概是被香火供奉的原因,我修煉起來也越來越快,直到可以渡劫飛升。”
黎枝頓了下,繼續(xù)說道:“我原以為這雷劫很容易就能過了,沒想到最后一道雷劫我竟然沒有渡過去,直接被劈死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就重生到了現(xiàn)在這具身體上來。”
“原來是這樣。”謝停舟伸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用溫柔瀲滟的眼神看著她,語調(diào)舒緩,“飛升失敗或許并不是一件壞事,在這里你擁有了自己的家人,宴京還有我,你不再是一個人,枝枝。”
黎枝對視上他的眼睛,面容柔和了幾分,伸手牽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我知道,在這里我挺開心的,我也很享受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
謝停舟扣緊她的手,輕輕應(yīng)了一聲,“嗯。”
他忽然想到什么,又問道:“兒子知道嗎?”
黎枝眼睫動了動,知道他是在問黎宴京知不知道他的媽媽其實換了個人,“我沒有在他面前刻意隱藏什么,以他的聰明才智,肯定早就察覺了吧。”
“畢竟原身之前對他很不好,現(xiàn)在突然判若兩人,肯定會有所懷疑。”
“確實。”謝停舟說。
黎枝晃了晃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好了,好了,我的事都說完了,現(xiàn)在來說說你的吧。”
“我的事?”謝停舟挑了下眉,“我好像沒什么好說的,唯一算的上是大事的,也就是五年前那晚,你也知道。”
“而且我就算不說,你自己想知道什么看一眼不是都能算出來。”
黎枝輕嘖了一聲,“也是。”
謝停舟眸光微動,拉過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躊躇幾秒后,將心中一直擔(dān)憂害怕的事情說了出來,“枝枝,你不介意我跟她…”
黎枝知道他在說什么,搖了下頭,“不介意啊,我要介意的話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謝停舟不由得松了口氣,“謝謝。”
謝謝你不介意,謝謝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謝什么?”黎枝挑了下眉頭,又說:“或許真如你說的那樣,我跟這具身體之間也許真的有什么聯(lián)系,說不定這也是我呢。”
謝停舟嗯了一聲,“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是啊,總有一天會知道。”黎枝說著打了個哈欠,神情有些懶倦,終于感覺到困意來襲。
“困了?”謝停舟問。
“嗯。”黎枝閉上眼睛,下意識的往他懷里拱了拱,“睡覺了。”
謝停舟下巴輕輕磕在她的頭頂,“睡吧,晚安。”
“晚安。”黎枝低低應(yīng)了一聲。
......
早上七點,黎宴京率先醒來。
他轉(zhuǎn)頭朝旁邊看去,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中間的位置,竟然睡到了邊上去。
看著抱在一起睡覺的自家爸媽兩人,他自然是能理解自己為什么被移動位置了。
黎宴京打了個哈欠,還沒完全睡醒,收回視線,重新閉上眼睛,繼續(xù)睡了起來。
等他又睡醒一覺,發(fā)現(xiàn)黎枝和謝停舟還沒醒,也不知道他們昨晚什么時候睡的。
黎宴京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床,穿上拖鞋朝洗手間走去。
等他洗漱完出來,就見謝停舟已經(jīng)睡醒下床了,還剩黎枝在床上睡著。
黎宴京走到他跟前停下,抬頭看著他,輕聲問道:“爸爸,你們昨晚什么時候睡的?”
謝停舟有些意外,還以為他醒來第一句會問他自己怎么睡到邊上去了,“差不多凌晨一兩點吧。”
黎宴京歪了下頭,黑眸清澈純粹,“你跟媽媽做什么了,為什么那么晚才睡,還把我挪到外邊去了。”
“沒做什么,就聊聊天。”謝停舟頓了下,繼續(xù)說道:“你媽媽睡不著,我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
“什么故事?”黎宴京好奇的問道。
“鬼故事。”謝停舟回道。
黎宴京眼睛瞬間明亮了幾分,“我也想聽鬼故事,爸爸,今天晚上睡覺你也給我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