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娘!”溫老三臉色鐵青,急忙喝止。
但林氏已經說完了,還涼涼地瞪他一眼。
溫老三到嘴的話便噎在喉嚨里,而且,就算他不噎在喉嚨里,也說不出啥來。
溫鳳娟詫異地看著林氏。
自從分家后,這個三嫂越來越有主意了!
溫老二怔了怔,接著雙眼一亮:“對對。老三媳婦的話挺有道理了。不止是三房早分家出去了,我們和大房也早就分家。不過是暫住在這里。”
“大哥,你是長子嫡孫,占著祖宅祖田,拿的也是最大頭。文書上寫著,我們每年只需孝敬8兩銀子。娘的生老病死都是大哥負責。”
說著,他拍拍溫老大的肩膀,又往袖袋里掏了掏,最后掏出30文錢出來:
“大哥也知道,我們正在蓋房子,啥都要用錢。成武的活計還沒個著落,后面不知還要花多少錢打點。這3......”
“3兩銀子就是我們能盡到的最大孝心了。”方氏突然接話,把30文改成了3兩。
溫老二噎在當場,手中的30文不知是塞到溫老大手里好,還是不塞的好,僵在那里。
方氏笑道:“這30文先給娘買點肉吃,好補補身子。剩下3兩回頭我們再給。”
說著,方氏給溫老二使了個眼色。
溫老二與她多年夫妻,知道她另有用意,便尷尬地笑了笑:“對對。”
溫老大夫婦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
溫婆子更是擦了擦不存在的淚:“老二是個有孝心的。明明每年已經要孝敬8兩了,現在我出事還能掏3兩銀子。”
“不像某些人,一文孝敬都沒有,張嘴還說出這么絕情的話。”
林氏和溫蘭臉色鐵青。
林氏怒極反笑:“婆婆這是對誰指桑罵槐呢?你說我們一文不孝敬,原因你們自己不清楚嗎?”
“咋的,要不要我再說說原因?若不是你們自己理虧,愿意寫那樣的分家文書?”
“還有,你們說我們一文不孝敬,那當家每月給你的500文錢是啥?每月500文,一年就是6兩銀子!你好意思說咱們沒孝敬?”
溫婆子被懟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你——”
“你夠了,別再說了!”溫老三只覺得心里油煎似的。
“我憑啥不說!”
“你......”
“好了好了,別再吵了!”溫鳳娟急忙制止,“三嫂,咱們也沒說讓你出錢的意思。娘,你說是不是?”
溫婆子想起自己鬧這場的目的,連忙點頭,又擦了擦眼,一臉禿喪:
“我又沒說讓你們出錢。這邪能驅就驅,沒錢那就算了。”
此言一出,倒是讓林氏里外不是人了。
溫老三對林氏的埋怨更深了。
不管是娘還是大哥二哥,都沒說過讓他們出錢。
孩子他娘就像誰踩了她尾巴一樣,又叫又跳的。這讓他愧疚到了極點。
他紅著眼圈,頭埋得深深的,一聲不吭。
林氏卻察覺到他的埋怨,更氣憤了。
方氏挑著眉:“那......現在是個啥章程?唉,我們二房雖然分了家,但還是愿意出3兩。娘也知道我們的難處的,這已經是我們能出的最多了。”
“我懂我懂。你們又是蓋房又是給小武找活計謀前程,全都是錢。”溫婆子滿眼都是體貼。
溫老大嗡著聲音:“我們就更窮了。上回成文能回書院,可是給吳夫子和山長送了重禮。還買了筆墨紙硯。入了作坊后,還得跟同事打點關系。我們手里就剩1兩銀子了。”
溫鳳娟道:“我們就更難了......前些天我婆婆摔著腰,家里的錢都花光了。出了那190文驅邪符錢,最多只能拿1兩出來。”
羅氏皺著眉:“3兩、1兩、1兩......這才5兩,還差3兩8錢。”
“不治了!不治了!”溫婆子聲音帶著哭腔,“8兩8錢,太貴了。誰知道那法事做完之后有沒有效果的?”
“娘,再貴我們也會讓你治的。咱們大不了去借!”溫鳳娟說。
林氏和溫蘭在一旁氣得臉都青了,當著他們的面說這些,不就是故意讓他們難堪嗎?
“哇,小姑大義,準備去借錢了。”溫葉笑嘻嘻地打斷,“既然這事與我們三房無關,那咱們就先走了哈!你們慢慢商量。”
溫鳳娟一噎。
溫婆子、大房二房:“......”
接著,便眼睜睜地看著溫葉拉著林氏和溫蘭:“娘,大姐,咱們回家去!你們繼續,繼續哈!”
主打的就是一個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溫葉拉著林氏和溫蘭,轉身就走了!
溫婆子等人:“......”
溫老三更是懵在當場。
剛剛聽著他們一個個都愿出錢,只有自己家......不但不愿出錢,林氏還生怕別人問他們要一樣,提前說啥不出......
真是丟人!太丟人了!
這讓他這個當兒子的心里如何過得去?
葉丫更過分,一點愧疚都沒有,竟然就這樣拉著人走了!走了!
她們有沒有心的?
“三哥!”溫鳳娟看著他,苦笑道:“葉丫說得對,這事與你們無關。你也快回去吧!”
“可不!”羅氏嘲諷更意更滿,“全家最能掙錢的是你們!最摳餿的也是你們。既然一個子都不愿出,那就快滾吧!”
溫老三再也經受不住他們那冰冷的目光,轉身便落荒而逃。
溫老三一走。
溫婆子便抬了抬眼皮:“我有些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溫老大道:“那剩下的3兩8錢……”
“這事明天再說。”
“哎哎。”溫老大轉身往外走。
心里想著,反正他家就出1兩,多的一文都沒有!
溫老二也被方氏推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