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糙米和白米都稱好了。
老板用布袋裝好,準備放在溫蘭的背簍里。
溫蘭怕云吞壓扁了,連忙把云吞拿出來放到溫玉兒的籃子里。
溫葉的背簍放著做繡活要用的絲線和貴重布料,怕弄臟,不能放別的東西。
溫蘭心疼地遞了一兩上去,掌柜接過后,轉頭就找了400文回來。
接了錢,溫蘭便蹲下身要背糧食,溫葉道:“分一半給我吧,40斤呢!”
“我可以!”溫蘭很倔強!
她站起身,被墜得有些往后仰,但想到身后滿滿一筐都是糧食,幸福感爆棚,恨不得它再重些才好。
“還是我提一袋吧!”
“不用。”說著,溫蘭湊在溫葉耳邊低聲道:“你守好懷里的40兩銀子。若真的遇到小偷或是搶錢的,你立刻就能跑掉!”
溫葉想到農家女都是能搬能抬的,便也不跟她爭,點頭:
“行吧!對了玉兒,你不是要買布?”
溫玉兒笑瞇瞇的:“明兒個讓我娘買。不如咱們再買些肉!”
“對,買肉。”溫葉也贊成。她饞肉都快饞死了。
一行人開開心心地來到了肉攤,看著桌上各種大肉,溫蘭雙眼放光:
“我們買大肥肉。能吃能煉油。”
溫葉沉吟:“煉油得幾十斤的買,現在裝不下。先買點吃的,要不......買點五花肉?”
“五花肉也好,還便宜些。掌柜,這肉多少錢一斤?”
肉鋪老板笑著道:“大肥肉一斤得二十五文、五花肉是二十文、瘦肉和排骨只要十五文。”
溫葉道:“兩斤五花,再要兩根排骨。”
溫玉兒道:“我也要兩斤五花肉。”
肉鋪老板笑瞇瞇地切肉和收錢。
溫蘭的背簍已經放不下了,便都放到溫玉兒的籃子里。
一路上,溫葉看著被墜得快后仰溫蘭,因不能用空間,心里貓抓似的難受。
......
三人趕到牛車停車的地方,一起來鎮子的村民都到齊了。
“所有人都在等你們。”羅氏不滿撇了撇嘴。
她手上的籃子已經空了,顯然雞蛋已經賣完。
溫葉懶得理她,對老福頭道:“對不起,福爺爺,咱們晚了。”
“不晚不晚。”老福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長竹竿影子,“剛剛好,要是再晚些,我就得走了。”
溫葉三人立刻上車,牛車緩緩往前行。
“這是啥?”羅氏突然盯著溫蘭身旁的背簍,掀開蓋子,“這是白米?你們這窩窮鬼,竟然有錢買白米?”
此言一出,車上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誰不知道溫老三才分了家,沒田沒地還沒錢,連住的地方都是借人家的。
一家子窮得丁當響,山上的野菜都快被他們薅光了。早上溫老三才不要命地扛大包去了。
可現在,溫家姐妹竟然背著一簍白米回來了!
“你們是不是偷錢了?”羅氏瞪大了眼。
“大伯母亂說什么。”溫蘭小臉青紅交替,“我們才沒偷。”
“沒偷你們哪來的錢?”
“關你鬼事!”溫葉冷瞪她一眼,又朝著周圍好奇的村民道:“我們今天賣了繡品,才有錢買糧食的。”
村民們點著頭:“原來如此。多財媳婦嘴也太欠了,張嘴就說人偷。”
羅氏不服道:“哼,賣個繡品能有幾錢?頂破天也就一二百文。這白米少說20斤,要四五百文呢!你有嗎?”
溫葉聽笑了:“你管我有沒有,反正我就是買了白米。這么愛管,現在立刻就下車,到衙門告我呀!”
聽到衙門二字,羅氏身子一抖,黑著臉不說話。
“葉丫,你賣繡品賣了500文?”一個婦人開口,正是二狗娘。
“對。”溫葉很大方地承認了,都是一個村子的,有沒有錢是瞞不住的,藏著掖著不如說出來。
“哎呀,真賣了500文?你們賣了多少塊手帕呀?都繡了啥?”二狗娘說,同車村民都望了過來。
溫葉沒答賣了多少錢,只道:“賣了60條呢!繡的是一些小兔小貓的。那繡鋪老板覺得漂亮,就多給錢了。”
村民們聽著嘖嘖稱奇,二狗娘道:
“哎呦,那得十一二文一條,真不錯。繡品大多都是花啊草啊的,很少有繡動物的。你們小女孩家家的就是會想。”
村民們不由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60條手帕,一個月差不多能繡起來了吧?這樣繡繡就能有500文?”
“我家男人在外頭給人當短工一個月才400文。”
“扛大包才600文呢!”
“人家沒日沒夜的干活也就幾百文,你就繡個手帕,就有了?”
眾人的語氣有羨慕,有粘酸,還有些帶著質疑和不相信的。
溫葉面對各種聲音,只笑笑不說話。
溫蘭和溫玉兒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他們以為賣了500文,就稀奇成這樣了,要是知道他們賣了十幾兩,不得驚掉下巴!
......
未時(13點左右),牛車就進了村子。
眾人陸續下了車。
老福頭說:“明天起我要走親戚,還要住上幾天,你們回去見到人就順便嚷兩句。說這幾天我不拉人了。”
村民們應承著,笑著離開。
羅氏黑著臉,摔摔打打地回到了溫家老宅。
溫婆子正在喂雞,見她進來就直起了腰:“錢呢?”
羅氏連忙拿出錢袋。
雞蛋一個3文,30個就是90文。
溫婆子出了雞圈,接過錢袋,順手拉了個小凳子坐下數錢,對了數,便開心地把錢串起來。
“娘,葉丫那小喪門星買了幾十斤白米回來,說是賣繡品掙了500文。”羅氏恨不得把那些白米搶過來。
溫婆子臉拉得老長,三房就算掙一個銅板,她都覺得不舒服。那窩喪門星就該窮死餓死才活該。
“就憑她們,也能掙500文?”
溫婆子說著就走出了小院,朝著溫葉家的方向噼里啪啦就是一頓毒罵:
“她們繡的東西我還不曉的?一條手帕不就3文,一個月頂破天就掙個一二百文的。現在又是掙500文又是買白米,也不知是怎么不干不凈地掙回來的。”
鄰居們聽著她的罵聲,全都面面相覷。
都覺得溫婆子說得也有理兒,畢竟村里手巧能接繡活的姑娘也有好幾個,哪個賣手帕就能掙500文的?
在溫婆子和村民心目中,一定是繡鋪掌柜眼瞎了,才多給幾文一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