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溫成文兄弟請了假,回到村子直接找溫老三。
溫老三正在后院種菜。
看到溫成文兄弟不由吃了一驚:“你們咋來了。”
“哼!”溫成武板著臉。
溫成文卻笑著斯文有禮:“三叔好。”
溫老三受寵若驚,這個大侄子自來清傲,不愛搭理人,今兒個竟然向他問好。
“你們這是......”
“三叔,今天我們在書院碰到元寶了,三嬸說他也要來上學。”溫成文一臉無奈地道:
“前段時間家里的事鬧得難看......我曉得,這事對不起三叔你們。但我們兄弟倆一直在書院,根本就不知道。若是知道,一定會阻止,哪能鬧成這樣。”
溫老三聽著這些話,心里熨帖:“你念的書多,是個明理的。”
溫成文又嘆了口氣:“直到上回奶過壽,我們才知道竟然發生過這種事。我們羞得都沒臉見三叔了,才一直沒過來看你們。”
溫老三忙點頭:“我懂我懂。”
便是老宅真有錯,也是老二夫婦的錯!他們也不知情。
誰的錯,溫老三還是分得清的。
溫成文一臉為難:“元寶到書院念書,他小孩家家的,嘴沒個把門......我們念了十多年書,可不能因為這種事情被書院責罰,否則我們將來如何繼續科考?”
溫老三一聽就急了,生怕他們不知自己的心意:
“我昨晚就跟他們說過了。元寶說,他不會說的!你們放一萬個心吧!”
溫成武輕哼一聲,算他識相。
溫成文卻神色復雜地看著溫老三,這三叔真是個缺心眼。
這回三叔不該陰陽怪氣他幾句嗎?竟然還跟他表起忠心來了!
溫成文自六歲起就住書院,平時極少回家,對溫老三的了解不深。
平時奶和爹娘都說三叔老實巴交,以他有限的接觸來看,確實如此。
但今天一聊,才發現竟然是這種老實巴交!
這倒是弄得溫成文有些尷尬了,只訕笑了笑:“謝謝三叔。”
溫成武撇了撇嘴:“三叔,我爹娘被你害得丟了原來的活計,后來賣涼拌又一直虧本。雖然現在織染坊干活,但前些天得罪了劉少爺,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呆下去......哼!我們現在連買筆墨的錢都沒著落呢!”
溫老三雖然知道他們之所以會丟活計是自作自受,卻還是憂心他們以后怎么辦。
“你們等著。”說著便小跑了進屋。
溫成文盯著溫成武:“你還欺負他干嘛?”
溫成武翻了個白眼:“我說的是事實。不過……不對呀!”
溫成武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你剛剛跟他謝謝,就這樣算了?不該讓三叔把溫錘子那小兔崽子揪回家,不準跟我們一個書院?”
溫成文白他一眼:“就三叔這樣子,你覺得葉丫他們會聽他的?逼急了,反而會讓元寶他們跟我們魚死網破。也只能這樣了!”
溫成武瞬間不說話了。
正說著,便見溫老三走了過來,遞了200文錢給他們,正是昨天林氏給他的零花:
“這200文你們拿著。”
溫成武滿是嫌棄:“筆墨貴,才200文,夠買什么?”
溫老三嘆氣道:“三叔無能,只能幫你們這么點了。”
溫成武自然知道他無能,勉為其難地接了錢:“我們先走了。”
說著便跟溫成文一起離開了。
走遠了,溫成武遞給溫成文100文:“喏,都是兄弟,給你一半。”
溫成文皺著眉:“我不要......”
“切,裝啥清高!你不要我全買酒了!”
溫成文一怔:“哎,我要,給我!”
說著連忙把他手里的100文搶了過來。
家里鬧成這樣,錯的是哪方,溫成文一清二楚。現在溫成武竟然還哄溫老三的錢,他溫成文若拿這錢,豈不心虛?
但是,這錢與其被溫成武拿去買酒,不如真給他買筆墨算了,也算是全了三叔一片心意。
因著生怕老宅知道溫元跟他們一個書院念書,又找三房鬧,他們倒也沒回老宅,而是直接回書院。
回到書院已經午時。
溫成武在食堂堵住了溫元,低聲威脅:“你若敢把家里的事說出去,我便是拼著被趕出書院,不要這前途也要打死你。聽到沒有?”
溫元涼涼地看著他,就他這副鬼樣,他有個啥前途?所謂的念書不過是為了躲懶和混吃等死!
溫元嗤笑:“你放一百萬個心,我絕不會把家里的破事傳出去!但這事全村都知道,還有上次幾家賣涼拌也在鎮上鬧過。真被知道了,也是遲早的!”
“你——”
“你放手!”溫元怒瞪著他,“否則我就把夫子和同窗們引過來,好今天把這破事全說了!”
溫成武放開溫元的衣領,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
這小癟犢子,啥時候變得這么硬氣了?而且那眼神,像頭狼崽一樣!
“哼,若是叫我知道你傳出去,一定不會放過你。”說完便拂袖而去。
溫元嗤笑,是,他不會親口說這事。
但既然他來了,別人聯想起來可就不怪他了。
溫成武兄弟之所以能茍這么久,還沒人知道這事,皆因清水村只有他們三個在這里念書。
沒人知道最近傳風風火火的把侄女賣給老頭當小妾,賣到青樓是他們家的事。
但他溫元,也是有自己的人脈的!
想著,溫元便端著飯菜,走到食堂一角座下,對身邊一個七八歲的男娃道:“超子,我能坐這嗎?”
超子是隔壁清河村的男娃,清河村和清水村緊挨著,就在隔壁。平時有啥事都能知道。
超子看到他就是一怔:“你不是清水村的元寶嗎?上次咱們在河邊叉魚還碰到呢!”
溫元坐下,忙點頭:“對。我是清水村的,元寶是我小名,我大名叫溫元,以前叫溫錘子。”
“錘子錘子!”超子像想到啥一樣,一臉八卦:“那個……你家最近很出名呀!”
溫元訕訕笑道:“算是吧!前段時間家里賣涼拌,最近又弄魔芋豆腐。”
超子憐憫地看著溫元,他說的出名不是這種出名!而是賣小妾!賣青樓!這事便是放到十里八鄉,也是相當炸裂的大事。
超子不好直接說這事,只好拐了個彎:“剛剛跟你說話的是誰?”
“哦。那是我二堂哥溫成武。大堂哥溫成文也在這里念書,一個是大伯家的,一個是二伯家的,已經在習經學了。”
超子瞪大了眼,據說,要賣他倆姐姐進青樓的,就是大伯和二伯!
這倆人的兒子竟然也在書院!
溫元笑道:“不說了不說了。咱們來這里是為了學習的,不說別的。大家說對不對?”
跟他們一桌的幾個男娃忙點頭。
“吃飯吃飯!”說著便低頭開吃。
超子卻抓心抓肺的難受,咋辦,分享欲要爆體而出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