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元把書院的事,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末了,還說了一句:“大家若不信,可以到書院問,瞧我有沒有撒謊!”
眾人聽得直點頭,不由鄙視地看著溫成文兄弟。
林氏氣得直哆嗦,指著溫成文兄弟:“你們書院果然沒說錯!明明是你們招惹出來的事!明明是溫成武先打人才引出來的!現在竟然倒打一耙,先教訓起苦主來了!”
溫老三瞬間面紅耳赤,竟然真不是元寶傳他們壞話的。
可是就算如此......
“那又如何?”溫婆子怒吼著,往地上一坐便拍起大腿來:“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去了明德書院!”
“我倆大孫子原本在書院念得好好的,就是因為他去了,才引出這以事來,才害得我倆大孫被趕出書院......”
“嗚嗚嗚,大喪門星!小喪門星,一窩全都是喪門星!就是見不得我們老宅好......就是為了禍禍我們家而存在的......我咋這么倒霉呀,生了你們這群喪門星......”
“我可憐的孫子呀!讀了十多年書,就這樣廢了!一輩子就這樣毀了......你們這群黑心爛肺的東西!嗚嗚嗚......”
溫婆子哭得慘兮兮的。
羅氏不由也絕望哭起來:“完了!全都完了......嗚嗚......”
方氏直抹淚:“十多年的心血呀!就這樣毀于一旦......”
幾人哭成一堆,再加上溫老大兄弟和溫成文兄弟那壓抑著怒火的神情,老宅所有人都彌漫出一股絕望的氣息。
林氏和溫蘭見他們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快氣死了。
溫老三頭卻越垂越低,雖然元寶無意傳他們的流言。可到底是因為他非要去明德書院引起的......
想著,他不由嘟囔:“本就不該去明德書院,本就不該去......”
“溫多石!”林氏遍體生寒,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意思是說,為了他們,我家元寶就得放棄最好的書院?放棄前途嗎?元寶就得為了他們而讓步嗎?葉丫說得對,我現在也想知道誰才是你親生的!”
溫老三又是一噎:“你別學葉丫胡說!我也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就是......唉!”
“就是”了半天,仍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氏咬牙道:“原本大家都能讀同一個書院!咱們也沒想招惹誰。是溫成武先把元寶堵在角落里恐嚇,丑事才翻出來的。”
“也是溫成武先打元寶,才被趕出書院的!可在你心目中,卻只怪元寶對不對?為啥呀?你為啥要這樣?”
溫老三臉色難看:“......”
溫葉冷笑:“還能為啥,自然是狗咬咱們一口,卻因為咱們骨頭硬而掉了牙。爹不怪狗咬人,倒是先怪咱們骨頭硬了唄!自然是兩位堂哥是他跟兩位伯娘生的唄!”
此言一出,又引得周圍一陣哄笑。
原本,村民們都有些被老宅一窩的慘狀所感染了,可聽著溫葉的話,又覺得他們不值得同情。
羅氏哭聲一噎,怒吼著:“死丫頭,我撕爛你的嘴!”
溫老三也氣著了:“葉丫別再胡說八道!”
溫葉冷笑:“不是你們生的,為啥我爹偏著他?為了他欺負元寶?”
溫老三氣急攻心:“沒有沒有......誰都沒錯......這事......不怪誰......”
林氏和老宅聽著,全都氣個半死。
林氏:啥不怪誰?明明是溫成文兄弟無事生非,自作自受!
老宅:都怨溫元非要念明德書院,害慘了溫成武兄弟!
“我不管,就是你們毀了成文成武的前途!”溫婆子指著溫老三怒吼,“這十多年來,咱們花費在他們身上不少于百兩!你們賠錢!雙倍,不,三倍!賠我們三百兩!”
溫老三吭哧著垂下頭,左右為難,痛苦極了。
在他心里,成文成武的前程是無價的,別說是三百兩,便是三千兩都該賠。
但元寶也是無意的,咋也不可能真賠三百兩。
況且,錢也不在他這里。
他連家里有多少錢都不知道......
“想屁吃呢!”溫葉熟練地一捏小蠻腰,像只戰斗的小公雞:“想要錢?去官府告我們呀!你告贏了,別說是三百兩,便是要三萬,我們也給!”
“你——”
“去呀去呀!”
“你你你......你個小喪門星!老三,你還管不管她了?她都騎到親奶頭上拉屎拉尿了!”
“哈哈哈,又不是第一次!你咋還沒習慣呀?為了自個身體著想,勸你們還是盡快習慣才好!”
“你,老三!!!”溫婆子氣得直翻白眼,拿溫葉沒辦法,便朝著溫老三一聲大吼。
溫老三吭哧著:“娘......”
溫婆子又是氣得一個倒仰,差點閃了老腰。
看著兒子那窩囊勁,踉蹌著后退:“不行了!不行了......誰扶我一把......頭暈!頭暈!”
“娘!”溫老大兄弟忙一左一右地扶著他。
溫老二又狠狠盯著溫老三:“老三,瞧瞧你這熊樣,連自家老娘都保護不了,都被女人和兒女騎頭上拉屎了!咋有你這么慫的窩囊廢!”
溫老三縮著脖子,臉紅耳赤,心里憋著氣,卻只會吭哧說不出話來。
溫葉道:“我爹又熊又窩囊,不都是你們打壓出來的嗎?以前享受著我爹這窩囊廢任你們欺壓帶來的好處。現在榨不出油水了,倒嫌他窩囊了?好處想占盡,便宜想討夠!咋不貪死你們?”
溫老二被懟得面紅耳赤。
溫老三滿臉痛苦:“都別吵吵了。葉丫,再怎么說他們也是你的長輩。成文兄弟前程毀了......”
溫葉冷笑:“爹是想我們賠錢給他們?”
林氏和溫蘭姐弟倒抽一口氣,心洼涼洼涼的。
溫葉繼續道:“我再重復一遍,想要錢,就到官府告我們。縣太爺若判我們錯了,要多少我們賠多少!爹想我們賠,就跟他們一塊去!”
溫老三滿眼悲傷,都快哭出來了。
他也沒想賠多少,三百兩確實是不可能的。
但成文成武毀了前程,賠個十兩八兩,就當是安慰,也能讓老宅心里好受些。
為啥就不能后退一步?非要論個是非對錯?
都是一家人,為啥不能互相體諒?
為啥要說出這種絕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