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江翎從未安慰過人,也從未被人安慰過。
所以,他并不清楚難過時該怎么安慰人。
他想起看過的電視劇,想學(xué)著男主角抬手去拍拍裴肆亦的肩。
可他的手被男人抓著,剛一動男人的手就收緊了幾分,甚至又將他往前拽了拽。
二人再次貼近,僅剩的那一點間隔就這樣消失殆盡后又變得密不透風(fēng)。
而也就是在這樣近的距離里。
江翎感受到了男人胸口下掩藏的那抹悸動。
“撲通撲通……”
一下又一下,強(qiáng)勁有力又充滿了蓬勃的生機(jī)。
撞在江翎胸口,發(fā)麻發(fā)軟。
似乎是覺得他太過安靜了,裴肆亦反而有些不安起來。
他主動拉開了些距離,打量著江翎的神色,見他沒有蹙眉反感的意思,便安了心,轉(zhuǎn)而又立馬委屈上。
“江教練,我都這么難過了,你怎么也不安慰安慰我?”
“……”
被束縛的雙手沒有要被放開的意思。
江翎笨拙的僵在裴肆亦腿上,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那你別難過。”
“……”
不愧是高傲清冷的江教練,說起安慰的話來都像是命令。
裴肆亦被萌到了。
“江教練,你怎么這么可愛啊?”
他實在沒忍住,悶笑著一把捧住江翎的臉,低頭迅速的在那薄白的臉上親了一口,發(fā)出清脆的一聲。
“啵~”
寂靜的夜里封閉的車,這聲音毫無消散的可能,落在江翎耳中更是堪比星艦爆炸!
氣氛安靜了一秒。
誰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裴肆亦沒想到自己的唇有它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情不自禁的想親一下,沒想發(fā)出這么曖昧色情的聲音。
只是他想要解釋,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星艦在江翎腦子炸了,他整個人都被熱浪席卷,燙的他渾身霞紅!
那雙冰眸竟也罕見的掛上了一絲水艷紅稠。
是羞的,是惱的,是想一拳砸死裴肆亦這個登徒子的。
“砰!”
干凈潔白的拳頭擦過裴肆亦的左臉直接砸進(jìn)了椅背里。
裴肆亦偏著頭,瞄了一眼頭側(cè)的深坑,立即訕笑著討?zhàn)垼皩氊悾懵犖艺f,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沒忍住想親……”
“砰!”
又一拳頭,砸在了裴肆亦右臉旁邊。
裴肆亦當(dāng)即一整個坐正,態(tài)度也瞬間端正起來。
雙手舉頭,裴肆亦聲音洪亮。
“我錯了!對不起!”
“……”
江翎胸口劇烈起伏著難以平息,臉上火燒似的燙讓他越發(fā)惱怒。
他迅速從男人腿上翻下坐到一邊,一腳踹男人小腿上。
深黑的褲腿上印上淺淺的白印,裴肆亦覺得有點癢。
江翎:“滾下去!”
裴肆亦:“……?”
他又要滾了?
上次在江翎家里讓他滾就算了,現(xiàn)在是在他的車?yán)铮瑧{啥還讓他滾?!
他看著旁邊氣鼓鼓的白團(tuán)子,委婉提示。
“江教練,這是我的車。”
白團(tuán)子當(dāng)即轉(zhuǎn)頭,冰眸紅著瞪他。
裴肆亦:“……”
裴肆亦打開車門,“我下去透透風(fēng)。”
車門關(guān)上,裴肆亦靠著車門咬牙。
媽的,又賣萌!
有本事賣萌讓他滾,有本事賣萌讓他*啊!
許是心中想要的聲音太大,以至于大腦自動生成了一抹畫面。
“操!”
裴肆亦迅速抬手猛搓了把臉,硬生生將畫面截斷。
不行,不能想。
他一個24歲的alpha,正值氣血方剛的年紀(jì),想這個簡直要命!
裴肆亦靠著車站了會兒,心中依然燥熱難消。
他起身,決定給自己找點兒事做,于是抬腳走向了江家。
保鏢還在里面執(zhí)行任務(wù)。
江翎遭遇的一切,他都要讓二人全部體會一遍。
裴肆亦去的時間不早不晚,兩人雖遍體鱗傷,但還清醒著。
看到他來,有屬下報告,“老板,目前名單上的刑罰已經(jīng)完成一大半了,馬上就能結(jié)束。”
裴肆亦淡聲問道,“還有那些沒做?”
“目前就只剩吊起來鞭刑和關(guān)地下室不給飯吃這兩樣了。”
裴肆亦頷首,“鞭子給我。”
保鏢們頓時明白裴肆亦這是要親自動手了。
遞鞭子的保鏢有些擔(dān)憂。
畢竟裴肆亦的力氣有多大他們清楚的很,一鞭子下去別說劉蕓這個Omega了,alpha江易都得去半條命。
裴家規(guī)矩:不到愛人家人和自己的生命被威脅時,不得殺人犯法。
裴肆亦當(dāng)然知道,何況他也不會讓他們受兩鞭子就輕易的結(jié)束。
他接過鞭子,垂眸看向江易,“你應(yīng)該慶幸,你不久就要進(jìn)局子了,否則,就不只是體驗一遍這么簡單了。”
畢竟江翎可是被他們這樣對待了23年!
至于劉蕓。
裴肆亦不打Omega。
所以,他叫了保鏢。
看著裴肆亦朝他走來,江易絕望閉眼,沒有求饒,這是他身為江少最后的尊嚴(yán)。
鞭子的破空聲響起,保鏢迅速關(guān)上大門,將所有聲音都關(guān)進(jìn)了屋內(nèi)。
畢竟,不能臟了老板娘的耳朵。
……
等到裴肆亦帶著一群保鏢從江家出來時。
江翎已經(jīng)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他盡量放輕了動作,可江翎還是在開門的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剛睜開的冰眸凌厲警惕著如刀刃般射來,卻又在看清裴肆亦的面容后微不可察的凝固了瞬,隨即放松間恢復(fù)出困倦來。
車內(nèi)光線較暗,裴肆亦沒能看清江翎眼底的神情,只以為是自己吵醒了江翎。
他坐上車后也沒敢湊近江翎,二人分別坐在兩端,中間隔著一個位置的距離。
他可沒忘剛剛自己做了什么,又是如何被趕下車的。
他怕江翎氣還沒消,又讓他滾。
雖然說親的那一下太快了,他沒能咂出什么味兒來。
但除去遺憾之外,更多的卻是歡喜。
因為,他只在江翎眼中看到了害羞惱怒,并沒有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抗拒和反感。
所以,裴肆亦覺得江翎對他的喜歡,應(yīng)該又增加了一點點。
紅眸微彎,得了便宜的裴肆亦決定乖一會兒。
車燈穿過密匝纖長的眼睫,在眼瞼下投出一片晦暗難明的陰影來,江翎半闔的眸子垂著,不知道在看哪里。
裴肆亦叫他,“寶貝累了吧,你先休息會兒,我們馬上就回家。”
聽到聲音,江翎抬眸不輕不重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閉眼偏頭,只給男人留下了一個優(yōu)越的后腦勺。
他想。
裴肆亦跟他說話從沒這么遠(yuǎn)過……
果然是狗男人!
親完就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