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隱約聽到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起來洗了把臉。
小姨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豐盛的早餐。
對于昨晚的事情,她沒提,不斷地往我的碗里夾菜。
“小猛,多吃點。”
昨天蓮姐她們的到來,極大地緩解了會所的財務危機。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隨著被我服務的富婆越來越多,我的口碑也逐漸打響。
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富婆來點我的鐘,整個晚上幾乎是閑不住。
如果人太多的話,需要提前預約。
一晚上最多的時候,加上小費,能賺三萬多呢。
林海其他男技師羨慕得不得了。
這期間,還去了趟洛紅塵的住處,跟她角色互動扮演她的初戀男友阿峰。
如此,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欠款給還上了。
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我剛準備去會所上班。
就接到蘇靜茹的電話,聲音有些急切。
“小猛,你在哪兒呢?”
“靜姨,我在會所呢,你怎么了?是不是張鐵軍找你麻煩。”
“是我公司出事兒了,我馬上開車過去接你。”
我掛了電話,忽然覺得身后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回頭一看,正是小姨。
煙雨瑤一身深灰色的修身風衣,將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給勾勒得曲線動人。
雪白脖頸修長,絨絨秀發在耳畔飛舞,裙擺搖曳,更顯高貴氣質。
“小猛,你怎么不聽我勸,還跟蘇靜茹攪合在一起?”
煙雨瑤聲音清冷,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巧,撓了撓頭,說道。
“小姨,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要做這份工作,就是想能盡快把欠你的錢給還上。”
煙雨瑤上來就要揪我耳朵。
我連忙后退避開,這畢竟是在會所門口,來來往往的這么多人被人看到影響不好。
再說,我都已經十八了,也是要面子的。
煙雨瑤抓了個空,氣急道。
“翅膀硬了,不聽我話了。”
這是一種長輩對晚輩失去掌控的不安全感。
蘇靜茹的車子很快就到了。
剛停下來,小姨沉著張臉上前跟她理論。
“蘇女士,我記得上次跟你說過,小猛還是個孩子,不要讓他參與到你跟張鐵軍之間的恩怨。”
她的氣場很強大。
我站在旁邊,一時間也不敢上蘇靜茹的車子了,唯恐惹得小姨不高興。
蘇靜茹一把將我拽到車里,歉意地對小姨說道。
“煙老板,抱歉了。”
“我借你的小猛用一用,用完了再給你送回來。”
說完,開車疾馳而去。
這話怎么聽都有些古怪。
我轉過頭,透過汽車的后擋風玻璃。
看到小姨氣得跺了跺腳,然后頭也不回地回到會所。
我有些坐立不安,對蘇靜茹說道。
“這下壞了,我小姨肯定是生氣了。”
蘇靜茹道。
“你怎么那么怕你小姨?”
我想了想說道。
“其實我不是怕她,更多的是尊敬。”
“我父母出車禍身亡,肇事司機逃逸,搶救所花費的將近三百萬,都是小姨幫我墊付的。”
“她還出錢供我上大學,可以說,沒有小姨,就沒有我的現在。”
“我想盡快賺錢還她的,因為她也不容易,一個女人支撐起這么大一片家業。”
蘇靜茹嘆了口氣,秀眸滿是無奈之色。
“這事兒說到底,是我連累了你。”
“張鐵軍現在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在他看來,我不同意跟他復婚,就是因為你。”
“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很快,車子駛入市中心一家叫凌云地產公司內。
遠遠的就看到公司門口圍著不少農民工,吵吵嚷嚷的,場面很是混亂。
前面幾個手里還舉著橫幅,上面寫著“還我血汗錢”,“黑心地產商死全家”。
蘇靜茹的車子剛剛停穩,一名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匆忙小跑上前。
這是公司的常務副總丁志堅,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細皮嫩肉的,看上去精明干練。
“蘇總,您終于來了,出大事兒了。”
蘇靜茹不愧是教心理學的系主任,處變不驚,下車之后就問道。
“丁副總,到底怎么回事兒?”
丁志堅一臉急切地說道。
“這是淺水灣工地上的農民工,硬說我們拖欠他們的工錢。”
“聚集在我們公司門口要錢,連記者都來了不少。”
蘇靜茹柳眉微微蹙起,疑惑道。
“淺水灣項目的工錢,我們不是早就支付給承包商了嗎?”
“他們應該找承包商去要錢才是,跟我們要不著錢。”
蘇靜茹經商,秉承著誠信為本。
從來不會拖欠別人一分錢。
丁志堅急切地說道。
“蘇總你還不知道,承包商卷款跑路了,根本聯系不上。”
“這幫農民工才跑到我們公司來要錢,畢竟淺水灣項目凌云地產是最大的承建商。”
蘇靜茹的凌云地產具備一級地產商的資質。
在海城,具備這個資質的企業不超過五家。
除了凌云之外,還有張鐵軍的盛世地產。
既然錢已經支付了,蘇靜茹自然不會再出這個冤枉錢。
這可不是小數目,足有三百多萬呢。
但不給這些農民工支付工錢,他們就不會走。
到時候媒體一報道,說凌云地產拖欠農民工血汗錢。
公司股價勢必會受到影響,到時候,整個公司大大小小的股東,都要跟著蒙受損失。
人群中,有眼尖的農民工,看到了蘇靜茹,喊了一聲。
“蘇總來了。”
頓時,一群農民工,好像蚊子見了血,烏泱泱地上前把蘇靜茹給團團圍了起來。
場面異常混亂。
“蘇總,趕緊給我們發工錢。”
“就是,我們還等著養家糊口呢。”
我見勢不妙,護在蘇靜茹身邊,厲聲呵斥道。
“退后,都退后。”
蘇靜茹接過旁邊丁志堅遞過來的大喇叭,沖著人群大聲喊道。
“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淺水灣項目的工程款我們早就支付給了分包商董建林。”
“你們應該去找他要錢才是。”
她唯恐對方不信,迅速打電話給公司財務部門,讓他們立即打印出支付憑證,帶到現場,并展示給在場的農民工看。
“不要拿這些來糊弄我們,我看你們是在故意扯皮。”
“就是,我們就是一群大老粗,根本看不懂。”
“我們只認錢。”
“要找,也是你去找,我們哪兒知道董建林躲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