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溪聽到動靜,猛地回頭,看到周凜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頓時發出一聲驚恐羞憤的尖叫!
她手忙腳亂地抓過剛剛脫下的衣服,死死捂在胸前,身體因憤怒和羞辱而劇烈顫抖,臉瞬間紅得滴血!
“滾出去!周凜你這個臭流氓!混蛋!滾出去!”她聲音尖利,帶著哭腔,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卷線軸就朝他砸過去!
線軸砸在周凜胸口,不疼,卻讓他猛地回過神來。他像是被燙到一樣,臉也瞬間漲得通紅,眼神慌亂地不敢再看她,幾乎是連滾爬爬地退出了屋子。
他靠在門外冰冷的土墻上,心臟還在瘋狂擂鼓,剛才那驚心動魄的白皙,畫面在他腦海里反復閃現,揮之不去。
忽然,門被“砰”地一聲從里面推開。
蘇禾溪已經穿好衣服,頭發還有些凌亂,但眼睛里燃燒著熊熊怒火,像只被徹底激怒的小獸。
她沖到周凜面前,不管不顧地就用拳頭捶打他的胸膛,腳也往他身上踢,聲音因為憤怒和委屈而顫抖:“你剛才都看到什么了?!你為什么要進來!為什么不等我答應再進來!你這個流氓!無恥!下流!”
周凜任由她打罵,不躲不閃,臉上滿是愧疚和尷尬,笨拙地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換衣服……我就是沖完涼,想進來問問料子的事……門沒鎖,我就……”
“沒鎖門你就能隨便闖進來了嗎?!這是我的地方!”蘇禾溪根本不聽解釋,羞憤交加,下手更重,“你滾!你現在就給我滾回你的宿舍去!以后不準再睡在這里!打地鋪也不行!我看見你就惡心!”
讓她和一個剛剛看光了自己的男人同住一屋?絕無可能!
周凜一聽她要趕他走,頓時急了。“不行!我不能走!”他抓住蘇禾溪胡亂揮舞的手腕,語氣堅決,“你一個人住太危險了!萬一再有人……”
“那也不用你管!”蘇禾溪用力想掙脫,眼淚又氣出來了,“我寧愿被壞人殺了也不要跟你這個流氓住一起!”
“小溪!”周凜又急又無奈,看她哭得厲害,心里也跟著難受,只好退一步,“那……那我在院子里搭個棚子睡!我不進屋,行不行?就睡院子里,也能看著門,不讓你有危險。”
蘇禾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力氣也耗得差不多了,聽他這么說,心里雖然還是膈應得要命,但也確實害怕一個人住。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算是默許了,但嘴上依舊不饒人:“你反正不準再進我屋!離我遠點!”
“好,好,我不進去,我離遠點。”周凜見她松口,連忙答應。
“現在就去搭!”蘇禾溪命令道。
周凜看了看漆黑的天色,為難道:“現在太晚了,什么都看不見。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弄,行不行?今晚……今晚我還睡地上,我保證離你遠遠的!我面朝墻睡,絕對不回頭看一眼!”
蘇禾溪也知道現在搭棚子不現實,咬著唇,狠狠剜了他一眼,扭身回了屋,把門摔得震天響。
清晨,蘇禾溪依然氣呼呼的,臉色十分不好,顯然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
周凜見狀,心知肚明地趕緊去院子里搭棚子,以免觸怒蘇禾溪。
然而,周凜的內心卻十分不情愿。這個棚子一旦搭好,他想要再回到屋子里睡覺,哪怕只是睡地鋪,恐怕都比登天還難。
他故意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實則一點進展也沒有。
他不時地偷瞄一眼蘇禾溪,生怕她會突然走過來檢查自己的工作。
蘇禾溪在屋里專心地做著衣服,一上午過去了,蘇禾溪忽然感到驚訝。今天直到現在,沒有一個客人光顧她的鋪子。
往常這個時候,早就有好幾個人來找她預訂衣服了。可今天卻出奇地冷清,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蘇禾溪不禁心生疑惑,但也沒怎么在意。
直到下午,好幾個之前訂了衣服的顧客,到了今天約定取衣的日子卻遲遲不來。
一種不安的感覺籠罩了她。
“我出去看看。”她對周凜說了一聲,走出鋪子,想到附近街上轉轉,打聽打聽情況。
沒走多遠,就在街角看見兩個之前在她這里訂做過衣服的熟面孔,正有說有笑地走著,身上穿著的,赫然是和她店里款式極其相似的襯衫和褲子!但細看,針腳粗糙了些,布料也似乎差了一個檔次。
那兩人看到蘇禾溪,笑容頓時有些尷尬,眼神躲閃著快步走開了。
蘇禾溪心里“咯噔”一下。她不動聲色,又往以前常去推銷的那條街走。
果然,看到好幾個女人都穿著類似款式的衣服,雖然細節和質感差了不少,但大體的設計元素都在模仿她!
她拉住一個相熟的大嬸,假裝隨意地問:“張嬸,這新衣服挺好看啊,在哪兒做的?”
那張嬸眼神閃爍了一下,干笑道:“就……就前面那條街新開了家裁縫鋪做的,便宜嘛……”
“新開的裁縫鋪?”蘇禾溪追問。
“是啊!”旁邊另一個女人插嘴道,語氣里帶著不善,“那老板娘以前在紡織廠干過,手快得很!你這件衣服樣子她那兒也能做,手工費比你那兒便宜快一半呢!你之前賺了我們不少錢吧?現在有便宜的,我們當然去便宜的那家了!”
“就是就是,”張嬸也附和,“樣子差不多,能穿就行唄,誰還管那么多針腳線頭的,便宜實惠最重要!”
蘇禾溪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抄襲!低價競爭!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的設計沒有專利可言,很容易被模仿。別人用次等布料,粗糙工藝,壓低價格,輕而易舉就能搶走她的客戶。而那些顧客,根本分不清好壞,只看重眼前的便宜。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鋪子,臉色難看。
周凜看到她這樣,連忙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蘇禾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聲音疲憊又帶著一絲憤怒:“有人抄襲我的款式!手工費比我低一半!客人都被搶走了!”
周凜愣住了。
他不懂什么抄襲競爭,但他知道沒客人就意味著沒收入。他看著屋里堆著的那些剛剛進回來、價格不菲的好布料,還有那些已經裁剪好、尚未完工的衣服,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那……那我們怎么辦?”
他有些無措地問。
打架他在行,可做生意遇到這種事,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鋪子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前所有的忙碌和希望,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