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夏恩自然的回答他。
介的手指在身側蜷了蜷,指節泛白,喉結滾動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哥哥?”那兩個字咬得格外重,像是在嘴里嚼了幾遍才不情愿地吐出來。
電梯里的燈光慘白,照在他臉上,能看見下頜線繃得緊緊的,眼神暗沉沉的,像積了雨的烏云。
余放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伸手按了關門鍵,“嗯,從小就照顧我,跟親哥差不多。”
話音剛落,電梯突然晃了一下,余放下意識往旁邊躲,手腕卻被余介攥住了。
他的掌心滾燙,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親哥?”他低頭盯著她,睫毛投下的陰影在眼下織出片陰翳,“親哥會送你到樓下,站著說半個鐘頭的話?”
余放被問得一愣,剛想反駁,電梯門開了。余介沒松手,直接把她拽出電梯,腳步又快又沉,樓道里的聲控燈被腳步聲震得亮了又暗。
到了家門口,余放掙了掙手腕:“你干嘛?弄疼我了。”
余介這才松開手,指腹在她手腕上留下道紅印。
他看著那道紅痕,眼神閃了閃,突然伸手把她按在門板上,胸口抵著她的肩膀,呼吸燙得嚇人,“他看你的眼神,不是看妹妹。”
“你想多了。”余放推了推他,沒推動。
他像塊燒紅的鐵塊,渾身都散發著灼人的溫度,連聲音都帶著點沙啞的狠勁,“我沒多想。”他低頭,鼻尖快碰到她的額頭,“你是我的。”
那四個字說得又快又急,帶著股不容置疑的霸道,像頭護食的狼,亮出了爪子卻又怕傷著她,只能死死把人圈在懷里。
余放被他突如其來的氣勢驚住了,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樓道里的燈又滅了,黑暗里只能聽見他急促的呼吸聲,還有自己擂鼓似的心跳。
過了好一會兒,余介的呼吸才慢慢平穩下來,他松開手,卻沒退開,只是低頭看著她的鞋尖,聲音悶悶的:“冰箱里的菜,我熱過三次了。”
余放這才想起早上出門時,他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樣子,心里突然軟了一下。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對不起啊,聊得忘了時間。”
他沒說話,轉身掏出鑰匙開了門,進屋就往沙發上坐,背對著她,肩膀還在微微發顫。
余放換了鞋走過去,看見他手背上青筋還沒消下去,才發現這小子剛才是真急了。
她在他身邊坐下,剛想說點什么,就被他一把拽進懷里。他把臉埋在她頸窩,呼吸帶著點涼意,“別跟他走那么近。”
“別跟他走那么近。”他的聲音悶在她頸間,帶著點沒散開的涼意,卻又黏糊糊的,像小孩子攥著不肯放的糖。
手指緊緊圈著她的腰,力道大到讓她有點發緊,卻又在她想掙開時,悄悄松了半分,只把臉埋得更深,鼻尖蹭過她的衣領,“我不喜歡。”
她抬手想推開他,指尖卻碰到他后頸的皮膚,滾燙的,和他微涼的呼吸截然相反。
“但是向宇哥他幫助我很多,怎么可能不聯系?”她的聲音軟了些,卻沒妥協,“小時候生病,是他幫忙找的醫生;后來上學出問題,也是他代替家長來學校幫我解決的。”
話沒說完,就感覺環在腰間的手又緊了緊,他的呼吸變得更沉,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我也可以幫你。”聲音比剛才低了些,像在跟自己較勁,“你找我,我也能找最好的醫生,也能幫你解決工作的事,不用找他。”
她抬手輕輕碰了碰他的眼角,“可是向宇哥是朋友,我不能因為你不喜歡,就跟朋友斷了聯系啊。”
他沒說話,只是把臉埋進她的肩膀,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我就是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聲音悶悶的,“他看你的時候,跟我看你的時候一樣。”
她忽然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把他頭發上的水珠擦掉:“你想什么呢?向宇哥有女朋友的。”她頓了頓,故意逗他,“再說了,就算他沒女朋友,我心里不只有你嗎?”
他猛地抬起頭,眼底還帶著點沒散的委屈,卻亮了些,像蒙塵的星星被擦干凈:“真的?”他伸手攥住她的手,指尖有點涼,“你沒騙我?”
“騙你干什么?”她捏了捏他的掌心。
他的耳朵慢慢紅了,剛才緊繃的肩膀也放松下來,卻還是沒松開她的手,只是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自己慢慢平復的心跳。
“那,那我也不是不讓你跟他聯系。”他的聲音有點別扭,像在找臺階下,“就是,就是下次跟他見面,要告訴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她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心里軟得一塌糊涂,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好,下次跟他見面,一定告訴你。”
哄好了人,余放脫了外套往沙發上一扔,轉身去臥室換家居服,手機隨手放在了沙發扶手上。
余介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黏在那亮著的屏幕上。
屏幕還停留在微信界面,“向宇哥”三個字刺得他眼睛發緊。他走過去,指尖在屏幕上懸了兩秒,終是按了下去。找到聯系人,點開,手指重重落在“刪除聯系人”的按鈕上,動作快得像在斬斷什么。
“咔噠”一聲,臥室門開了。余放擦著頭發出來,看見余介拿著自己的手機,眉頭一皺:“拿我手機干什么?”
余介沒說話,轉身走到她身后,手臂一伸就把她圈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低啞得像蒙了層砂:“我把他刪了,我還是不喜歡他。”
余放手里的毛巾“啪”地掉在地上,她猛地掙開他的懷抱,轉過身時眼睛瞪大,滿是不可置信:“你有病嗎?你憑什么刪我好友!”
“我不喜歡他。”余介梗著脖子,重復了一遍,眼神里翻涌著執拗的火氣,像頭被惹急了的小獸,明明慌得厲害,卻偏要擺出兇狠的樣子。
余放被他這蠻不講理的態度氣笑了,胸口起伏著:“你不喜歡就可以隨便刪我的人?余介,你搞清楚,我們還沒熟到能讓你干涉我社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