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上簽,接受熊啟邀請,相識結交,得三品機緣一道,因果牽扯,事關未來,慎重選擇,小吉。】
【中中簽,拒絕熊啟邀請,無所得無所失,平。】
不等許青仔細研究兩道簽運,一旁的司徒萬里便再度開口了。
“太醫令,就當我欠您一個人情,去見一見這熊啟吧。”
“這上大夫熊啟手中有著我農家俠魁田光的書信,老哥今后能否繼續掌握潛龍堂,就看能不能借助這位和俠魁打好關系了。”
許青看向一旁苦苦哀求自己的司徒萬里,他現在還需要對方掌握潛龍堂,幫自己搜集藥材和藥方。
萬一田光因為對方辦事不利,將其調走,換來的新人不一定能夠像司徒萬里這樣和他精誠合作了。
就當是為了這次對方找到的丹書,賣給對方一個面子,去見一見熊啟也無妨。
“我可以去見一見這位秦國上大夫,但是也僅限于見一見了。”許青說道。
司徒萬里聞言,面露欣喜之色,興奮的推開房門說道
“好,有太醫令您這句話就夠了,只要見一見,我也算是將這件事辦成了。”
許青起身在司徒萬里的帶領下走到了二樓,來到了乙字一號房間門前,司徒萬里對著許青點了點頭便上前敲門。
略微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房門從里面被打開。
一名身著墨色長袍,頭戴玉冠,成熟穩重的男人出現在了許青的視線之中。
“上大夫,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太醫令,神醫許青。”
“太醫令,這位便是想要和您結交的秦國上大夫,秦國未來的右丞相,熊啟。”
司徒萬里從二人之間走開,為許青和熊啟相互介紹對方的身份。
“久聞太醫令大名,果然如同傳聞中那般英俊瀟灑,器宇軒昂。”熊啟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對著許青拱手行禮。
“我也時常聽人提起秦國有一位上大夫,乃是秦王心腹,才華橫溢。”許青拱手還禮。
“哈哈哈,兩位都是人中龍鳳,當世人杰,如今在我這潛龍堂相遇,也是我的榮幸。”
司徒萬里盡職盡責的當著一個中介人的工作,為二人緩和氛圍,拉近二人的關系。
“司徒堂主過譽了,我如何能夠和太醫令這樣的青年才俊相比。只顧著說話了,太醫令還請進來一敘。”
熊啟側開身子,對著許青擺開一個請的姿勢。
許青深深看了一眼熊啟,對方無論是禮數還是姿態都給了他很高的規格。
對方一個秦國實權大夫,未來的右丞相,在他一個小小韓國的太醫令面前自降身份。就憑禮賢下士這一點,難怪能夠吸引不少人跟隨。
不過這也讓許青心中更加謹慎了起來,常人眼中的禮賢下士,在深知熊啟本性的他的眼中那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多謝上大夫了。”
許青微微拱手便朝著房間內走去,司徒萬里緊隨其后。
熊啟將房門關上,走到桌案旁邀請兩人坐下,又為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今夜突發急事,只能以茶代酒,還請太醫令恕我招待不周。若是日后有機會,再請您嘗一嘗我秦國特有的美酒。”熊啟笑著說道。
“上大夫客氣了,我本人相較于酒更喜歡喝茶。”
許青拿起茶杯輕輕品嘗了一口繼續說道
“司徒堂主已經告訴我您的來意,只是不知道病人在何處,具體情況如何?”
看到許青如此直白,熊啟繼續維持著笑容,將桌案上的兩個匣子放到了許青的面前。
“太醫令果然是醫者仁心,不過這是潛龍堂,我們借用司徒堂主的地方,自然不能壞了規矩。”
熊啟說著便將第一個盒子打開,頓時一股奇特的異香便彌漫在房間之中。
許青好奇的看向匣子之中的物品,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白色塊狀物品,空氣中彌漫的香味其散發出的。
司徒萬里看著這塊散發著香氣的塊狀物品,思索了片刻后,驚訝的說道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龍涎香嗎?傳聞這龍涎香產自齊國之東海,據我農家記載,有東海漁民見黑云之中赤龍盤旋,吐涎如金絲墜浪”
“于是便有人說此香乃是龍涎凝聚而成,有著安神凝神之功效,且久聞之人能夠延年益壽。”
“因為極度稀缺,哪怕是各國王室都將其當做珍藏。”
“而這白色的龍涎香更是極品,唯有經過日月潮汐淬煉才能形成,且巴掌大小更是舉世難尋啊!”
司徒萬里滿臉震驚的看著這塊龍涎香,他沒想到熊啟竟然會拿出這樣的稀世寶物來結交許青。
聽著司徒萬里的介紹,許青也不免有些驚訝看向熊啟,意外對方竟然會拿出這樣的寶物來結交他。
龍涎香之名他自然是聽說過的,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實物。對于司徒萬里講述的來歷,他也就是當故事聽了。
他知道龍涎香并非是什么赤龍吐涎形成的,而是抹香鯨的分泌物。其也沒有那么多的功效,之所以貴重是因為稀缺。
龍涎香最初是黑色,只有經過海水夜以繼日的沖刷,才能逐漸轉為白色。
尋常拇指大小的龍涎香,都足以賣出萬金乃至更多的錢財,而且還是有價無市。
對方拿這樣的寶物來交換他的令牌,和白送沒有什么區別。
“如此禮物實在是過于貴重了。”許青推辭道。
寶物雖然貴重,但是他還是堅持本心,不想和熊啟有太多的牽扯。
熊啟看著許青推辭并沒有說什么,而是將匣子關上,再度將第二個匣子打開,里面是一卷卷起來的獸皮。
“我自是知道這樣的俗物入不得太醫令的眼,久聞太醫令喜歡各種經典醫書藥方,所以特地準備了這第二件禮物。”熊啟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說道
“太醫令可曾聽說過來自巴蜀蜀山的巫醫?”
龍涎香帶給許青的感覺雖然驚訝,但也就是那樣,但蜀山巫醫這四個字卻讓許他震驚無比。
“說蜀山曾經乃是仙人隱世所在,巴蜀曾遭遇猛獸與瘟疫兩災,仙人不忍心世人遭受苦難,于是便下山救治世人。”
“在驅逐猛獸和瘟疫之后,仙人為防二者重來便留下強身健體之功法和醫書。”
“而巴蜀百姓為了紀念仙人,以仙人姓名為族名,成立了虞族,而巫醫便是學習仙人遺留醫書的虞人。”
許青緩緩講述了巴蜀巫醫的來歷,他之所以知曉還是當初和念端學習期間,從對方口中得知的。
念端不僅教導他醫術,還給他科普了諸多不同醫者派系,除了醫家的在野派和朝堂派,還有巴蜀巫醫、百越蠱醫.
“太醫令果然博學,巴蜀巫醫的來歷的確如此。”
“當年我秦國大軍在大將司馬錯的帶領下攻滅巴蜀,從巴蜀兩國王宮之中得大量珍寶,而這卷醫書記載的,便是巴蜀巫醫最核心的醫術。”
熊啟看向許青的眼神充滿了笑意,他從田光口中得知許青喜書籍之后,便特地從秦國寶庫之中拿到了這卷醫書,來當做送給許青的禮物。
許青看了一眼醫書又看向了志在必得熊啟,心中無奈嘆氣,他知道熊啟這是吃定他了。
他可以拒絕龍涎香,但是無法拒絕這卷醫書。巫醫一派之中流傳最多的是蠱術,其蠱術傳承甚至比百越還要久遠。
他答應潮女妖要治愈白亦非的病情,百越王室的藏書中沒有辦法,同為蠱術的巴蜀巫醫或許有辦法。
畢竟南疆血醫就是從巴蜀巫醫分裂出來的,而蝠血術最初就是血醫創建的功法。
白亦非也是吸血,說不得二者之間就有什么微妙的關聯。
“上大夫這些禮物太過于貴重了,我不能收下。”許青依舊推辭道。
雖然心中想要,但也得維持自己的人設,跟對方推辭一番。
“太醫令不必在意,我準備這些禮物本就是為了換取您的一枚令牌,換一次您出手的機會。”熊啟說道。
“敢問這病人是什么病情?”許青問道。
“太醫令誤會了,并沒有病人,只是人生在世誰又能保證自己無病無災呢?我這人喜歡未雨綢繆,所以想要交換您的一枚令牌,以備不時之需。”
熊啟臉上笑意更濃,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只希望到了必要的時候,您能夠出手救治。”
對于許青,熊啟自覺已經完全拿捏,用龍涎香和醫書來交換一枚不知什么時候使用的令牌,他相當于是將兩件東西白送。
不過他這次來見許青,本就是為了交好對方而來。靠著送禮,讓對方欠自己人情,日后便能慢慢拉攏對方。
除非許青不要自己辛苦打造出來的名聲,如果真是那樣,他也就認栽了。
“就是如此?”許青神色復雜的看著熊啟。
他本以為對方只是簡單的和他認識一番,拿出一個大差不多的寶物來交換。
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想要讓他欠人情,這倒是讓他少了不少負擔,也不用擔心收下東西,會和熊啟有太多的牽連。
“就是如此。”熊啟點頭說道。
有些話不能說破,但他相信許青能夠看出他的意思,收下禮物,欠下這個人情。
“有司徒堂主作證,那我便交換您的這兩件寶物。”許青爽快的掏出一枚令牌放到了桌案上。
許青之所以如此爽快,當然不是打算欠人情不還,畢竟這件事傳出去對他也沒有好處。
只是熊啟千算萬算忘記了他在江湖上的身份,他是神醫啊,神醫不懂人情世故、性格怪異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熊啟自己說用兩件寶物換取他出手治病,那他也就單純的應下這件事了,至于背后的人情世故,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性格怪異,看不出來也不能怪他,是熊啟自己不坦然,跟他有什么關系?
而且還有司徒萬里作見證,說出去他也是占理的那個。
“既然雙方都沒有異議,那便我作見證了,一旦寶物交換,恕不能退還。”
司徒萬里將兩個匣子和令牌推到雙方面前,表示這場交易正式完成。
“自是如此。”
許青和熊啟面帶微笑的看著對方,將東西收了起來。
交換完禮物之后,許青便在司徒萬里的護送下離開了潛龍堂。
他一次易寶大會就準備了一枚交換的令牌,和熊啟完成交換之后,自然不會再參加易寶大會了。
“司徒堂主留步。”許青對著司徒萬里拱手說道。
“易寶大會即將開始,我便不送太醫令了。”司徒萬里拱手說道。
許青坐上馬車,車夫驅趕著馬車朝著新鄭而去。
司徒萬里看著馬車離去,摸著自己懷中的兩枚令牌,臉上寫滿了欣喜。
這次易寶大會尚未開始,他便賺的盆滿缽滿了,許青送給他的這兩枚令牌,是他個人的物品,而不是潛龍堂的。
他拿出去交換,換取的人情也是屬于他私人的,而不是潛龍堂和農家的。
雖然他不知道熊啟和田光是什么關系,但對方手握田光的書信,也足以說明二人關系匪淺。
他成功幫其和許青牽線搭橋,相互認識,熊啟自然會記下他這個人情。有了這個人情在,他也能安心繼續掌握潛龍堂了。
閣樓之上,熊啟站在窗戶旁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車,神色有些凝重。
他這次親自來潛龍堂拉攏許青,是因為對方在韓國朝堂的話語權越來越多,只靠潛龍堂拉攏對方實在是太慢了,所以便親自來了。
秦國東出的第一步是韓國,而韓國滿朝皆是親秦派,他需要一個反秦的人來攪動韓國,拖延秦國東出。
而他便將這個人選放在了許青身上,因為對方心懷天下的性格容易被他說服和掌控。
雖然結果是按照他想的那般,但過程卻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他為何對我抱有如此之大的防備呢?”熊啟沉聲說道。
自從見到許青的第一眼,他便看出了對方眼中莫名的警惕和疏遠。但他很確定自己和許青先前沒有任何交集,更不要說得罪對方了。
“或許對方身為韓國太醫令,下意識的忌憚和疏遠自己這個秦國上大夫吧。不過他總就是收下禮物了,日后慢慢拉攏,足以讓其放下戒備。”
熊啟將窗戶重新關上,朝著外面走去,他的目的達成了,自然也不會繼續在潛龍堂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