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城外,墨家據(jù)點(diǎn)之內(nèi)。
胡夫人戀戀不舍的拉著弄玉,眼角不斷有著淚水流下,弄玉也滿臉不舍的看著胡夫人。
相較于兩個感性的女人,李開則要是冷靜的多,但看向弄玉的眼神也充滿了不舍。
他們?nèi)覄倓倛F(tuán)聚,尚未說上幾句話,就要再度分開,任誰心里都不會好受。
一旁許青正在和韓老大交代相關(guān)事項(xiàng)。
“人我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將人安全送到太乙山。”許青囑托道。
“太醫(yī)令放心,我墨家別的不多,就是朋友多。這一路上的綠林山寨哪個不得給我墨家面子?我定然會把他們安全送到太乙山,您不必?fù)?dān)心。”
韓老大信誓旦旦的拍著自己的胸脯,他們巔峰時期號稱十萬游俠兒,如今雖大不如從前,但也是穩(wěn)坐江湖綠林游俠兒的總瓢把子的位置。
敢劫他們墨家的人和車,除非對方是不想在綠林圈子里混了。
“好,那就一切拜托了。”許青拱手說道。
“都是兄弟,不必客氣。”韓老大還禮說道。
許青看向了一旁的李開、胡夫人和弄玉,朝著三人走去。
看到許青走來,弄玉和胡夫人也松開了對方,與李開一起對著許青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太醫(yī)令幫我一家團(tuán)聚,又費(fèi)盡心思幫我們復(fù)仇,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李開三人說道。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事情我已經(jīng)和墨家的兄弟吩咐好了,這一路上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意外。”
“這是我給天宗的書信,你們到了太乙山之后。上報我的名字,將信件交給天宗長老青逍子,屆時天宗便會安排好你們。”
“至于這第二封書信,里面是我針對您的身體所寫的藥方,安穩(wěn)之后一定要按時服用,雖不能完全治愈您身上的暗傷,但也能調(diào)養(yǎng)身體,修復(fù)生機(jī)。”
許青說著將兩封布帛拿出來,塞到了李開的手中。
李開看著手中的布帛,感激的看著許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對著許青行禮說道
“多謝太醫(yī)令。”
“不必多禮,時間不早了,你們盡快行動吧。”許青說道。
“好。”
李開看向了胡夫人和弄玉,胡夫人十分不舍的看著弄玉,緊緊拉著對方的手不想要松開。
“母親,有太醫(yī)令和紫女姐姐在,我不會有事的。您和父親盡快行動吧,若是被人察覺到就不好了。”弄玉輕聲安撫著胡夫人。
“弄玉.”胡夫人抓著弄玉的手,欲語淚先流。
“有太醫(yī)令在,弄玉不會有事的,等到新鄭安穩(wěn)之后,我們再回來即可。”李開也幫著勸說。
胡夫人在丈夫和女兒的勸說下終于還是松開了弄玉,又對著弄玉囑托了幾句之后,才依依不舍的跟著李開上了馬車。
韓老大和十幾個墨家弟子翻身上馬對著許青抱拳示意,許青也對著幾人拱手。
“諸位有勞了!”
“太醫(yī)令靜等我們的好消息!”韓老大說道。
“出發(fā)!!”
車夫驅(qū)趕著駿馬朝著遠(yuǎn)處而去,胡夫人和李開掀開車簾看著不舍的看著弄玉。
弄玉招手跟他們告別,隨著車子越走越遠(yuǎn),最終消失不見。
許青看著身邊臉上寫滿不舍的弄玉,開口問道
“既然這般不舍,為什么不跟著他們一起走呢?”
“姐姐當(dāng)初救下我,并保護(hù)了我這么多年,我雖能力不如姐姐,但也要盡我所能的幫上她。”
弄玉轉(zhuǎn)頭看向許青,看著許青那張俊美的臉龐,婉兒一笑繼續(xù)說道
“而且姐夫教給我的梁祝,我還沒有公演,若是現(xiàn)在離開,豈不可惜了?”
弄玉的眉眼之中滿是開顏笑容,如今她已經(jīng)找到了父母,并將父母送去了安全的地方,她心中放不下的執(zhí)念和哀愁也隨之消散,往日愁容盡數(shù)消散。
除了紫女之外,她還有一個不想要離開新鄭的理由,那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看著主動調(diào)笑自己的弄玉,許青很不客氣的在對方酒紅色的秀發(fā)上狠狠地揉按了兩下。
“好啊,都敢調(diào)笑我了。”許青笑著說道。
弄玉害羞的低下頭,但揚(yáng)起的嘴角卻怎么也壓不下去,任由許青摸著自己的頭。
看著了結(jié)心事的弄玉,許青眼中滿是笑意,從今以后弄玉的琴聲中不會再那么悲傷了。
或許留在新鄭對弄玉而言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她的命運(yùn)也不會再像先前那般那么悲慘了。
小姨子的命運(yùn),接下來就該由他守護(hù)了。
“走吧,你紫女姐姐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呢,她可是很擔(dān)心你呢,若是見到你沒走,定會很開心的。”許青說道。
“好。”
弄玉跟在許青身后朝著馬車走去,放下心事的她走起路來似乎都輕松了不少,沒了往日的端莊,蹦蹦跳跳的像是個童真的小女孩一般。
將弄玉扶上馬車之后,許青便駕馭著馬車朝著約定好的地方而去。
他先前跟弄玉說自己車技一流可不是開玩笑的,再怎么說他也是儒家弟子,儒家六藝雖不怎么精通,做不到孔子那樣六十多歲了還能單手駕馭兩馬戰(zhàn)車,一邊漂移一邊射箭,但是他的車技真的一流。
在任何場地都能從容的駕車,無論是女子閨房還是荒郊野外。
與此同時,大將軍府。
韓非與衛(wèi)莊主動上門拜訪,也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激怒了姬無夜。
姬無夜握著類似于砍刀的八尺劍,目光冷厲的盯著對面的衛(wèi)莊和韓非,眼中閃爍著洶涌的殺意。
“呵呵,鬼谷傳人,本將軍一時技癢,想切磋一二,九公子不會介意吧?!”
姬無夜冷笑一聲,語氣不咸不淡的說道。
隨著話音落下,四周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不一會兒,身穿盔甲的侍衛(wèi)便是將四周團(tuán)團(tuán)包圍,而原本陪著姬無夜喝酒的三名姬妾也是嚇得龜縮在了一旁,場面頓時有些失控。
似乎下一刻就會掀起一場混戰(zhàn)。
衛(wèi)莊沒有說話,目光冷淡迎上姬無夜充滿殺意的眼神,手中出鞘的鯊齒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從來不會畏懼任何對手,哪怕眼前之人被稱為韓國百年最強(qiáng)之將,但在他看來也不過是為鯊齒再增添一絲殺氣的亡魂罷了。
“大將軍若是想要切磋一二,自然可以。不過我這位朋友還要跟我去取回軍餉,還請大將軍點(diǎn)到為止。”韓非一手背后,毫不畏懼的看向姬無夜。
看著毫不畏懼的衛(wèi)莊和韓非,姬無夜嘴角的冷笑越發(fā)濃郁,眼角都是跳了跳。
地上散發(fā)著熒光的粉末,在姬無夜看來是格外的刺眼,他本以為自己讓墨鴉去解決掉安平君和龍泉君,并留下認(rèn)罪書,韓非會見好就收,結(jié)束鬼兵劫餉的案子。
結(jié)果讓他沒想到的,看似放浪輕浮的韓非卻有著一個狠辣的心,為了找到軍餉,竟然連自己兩個王叔都算計其中。
不同于韓宇的虛偽狠辣,韓非根本不在乎什么顏面,出手往往是一擊斃命。
如果讓韓非進(jìn)入朝堂,并逐漸取代韓宇,姬無夜相信韓非絕對是比韓宇更加難纏的對手。
他有一種想將眼前兩人砍死并且留下的沖動,盡管鬼谷傳人很能打,但這是他的地盤,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夠留下兩人。
但姬無夜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動手,只因?yàn)樗皇琼n國的大將軍,而韓非是九公子,是王族。
哪怕再怎么不受寵,也是王族。
韓非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絕對不能死在他的大將軍府!這是朝堂的游戲規(guī)則,他必須遵守。
他是韓國的大將軍,位高權(quán)重一言決定無數(shù)人的生死,但位置越高,越有掣肘。
他可以殺了韓非,但不能在明面上動手,更不能在他的府邸上動手,一旦落人口舌,他的好日子也得到頭了。
姬無夜上下打量著衛(wèi)莊和韓非,但讓他這么將韓非衛(wèi)莊放走,那么他辛苦弄來的十萬兩軍餉就要飛走了。
就在姬無夜猶豫之際,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大將軍,張家少君張良求見,說相國已經(jīng)備好晚宴,請九公子過府一敘!”甲士在門外喊道。
姬無夜臉色陰沉了下去,緊緊握住手中的八尺戰(zhàn)刀,冷聲說道
“九公子,今日之事本將軍記住了,咱們來日方長,今后多加小心,四公子已經(jīng)遭遇不測,我不希望下一個會是你。”
“不勞大將軍費(fèi)心了,我的身體很好,不會出現(xiàn)任何意外的,您早些休息。”
韓非拱手作揖,輕笑道。
隨后便是帶著衛(wèi)莊向著殿外走去。
等到二人離開之后,殿內(nèi)的燈火再度被點(diǎn)燃,大殿內(nèi)的甲士紛紛撤走,三個美姬也離開了大殿,只剩下姬無夜一人坐在大位之上。
“韓非,究竟是誰給你的膽氣敢來挑釁本將軍?是張開地,還是許青?”
姬無夜撫摸八尺的刀刃,神色陰郁,眼球轉(zhuǎn)動不停。
鬼兵劫餉的案子是張開地交給韓非的,二人商談的場所就在紫蘭軒。許青也曾多次和韓非接觸,二人更是出城前往斷魂谷。
無論怎么想,姬無夜都覺得韓非是和許青達(dá)成了某種交易,并且和張開地結(jié)盟了。
“看來是留不得你了。”姬無夜沉聲說道。
如果說之前的韓非只是讓他忌憚,但今天見識到韓非的能力和心狠之后,韓非就成為了他的必殺之人。
他不想剛送走一個韓宇,就引來一個更難纏的韓非,而且這個韓非更是做到了韓宇都沒做到的事情,和張開地結(jié)盟。
更關(guān)鍵的還是許青,許青背后有墨家。
如果許青也倒向韓非,那么韓非背后將會有代表韓國儒家、墨家兩個龐然大物在,那時他這個大將軍恐怕會被輕而易舉的取而代之了。
越是接觸和了解百家的人,越是明白這些人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至于許青,礙于墨家的存在,姬無夜還是決定拉攏為主,畢竟許青貪財好色的名聲也不什么秘密,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錢財和美色。
心中做好決定之后,姬無夜不再猶豫,當(dāng)即便喚來了甲士,讓他們出城去轉(zhuǎn)移那十萬兩軍餉。
他不敢賭韓非是不是在虛張聲勢,那可是十萬兩軍餉,對于他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