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紫蘭軒的馬車中。
“其實你不用為了我冒險和韓非合作,只要你和韓非交際不深,姬無夜也不敢拿你怎么樣。”
紫女看著躺在自己大腿之上的許青,輕聲說道。
“我是不喜歡麻煩,但我不能看著你陷入麻煩之中,為了你和姬無夜對上又如何?”
“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要與你為敵,那么我也會站在你身邊,與全世界為敵。”許青看著紫女那張俊俏的小臉,滿眼深情地說道。
他之所以不選擇加入流沙,并非是他懼怕姬無夜,而是他的目標是秦國和嬴政。
他不是韓非那個死腦筋,韓非心中對法家的虔誠認為以刺殺而除掉姬無夜,那么他與姬無夜是沒有什么區別的。
但是他可沒有這方面的道德限制,他想要除掉姬無夜的辦法有很多。
最簡單的讓墨家調來兩隊神殺劍士,在姬無夜上下朝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哪怕姬無夜身披重甲又修煉橫練功夫,但在神殺劍士所修煉的功法是專門針對重甲和橫練功夫的。
“為了我和全世界為敵嗎?”
紫女聽著許青的話,紫色的眸子微微失神,轉而看向許青的眼神充滿了情意,眼眶微微紅潤,淚水在其中打轉。
如果是其他人和她說這種話,紫女只會覺得對方在吹牛,但這話從許青嘴里說出來,她只感覺充滿了安全感。
因為她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這個不著調的男人,絕對會毅然決然的站在自己身邊。
看著紫女就要哭出來了,許青露出一個搞怪的樣子,語氣輕浮的說道
“你男人只是不愿意招惹麻煩,但不代表怕麻煩,別忘了我背后可不止有墨家。如果真惹出了什么無法收拾的亂子,就讓他們去和天宗說去吧。”
“太乙山的老家伙們可還沒有死呢,到時候我帶著你躲到太乙山,讓我老師帶著老家伙們躺在進山口,誰要是敢上山,不訛死他們我跟他們姓。”
看著許青的神情,紫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角流出兩滴喜悅的淚水。
“你就會逗我開心,天宗的前輩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怎么能夠這說呢?”
紫女扶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輕輕的推搡著許青,媚眼如絲的歪頭看著。
“他們才不在意這些事情呢。”許青嘟囔道。
他當著鹖冠子的面叫老登他都不帶生氣的,太乙山上的天宗老前輩們大概率也不會跟他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孩子計較,最多把他打的跟個孫子一樣。
紫女知道許青這是在故意安慰自己,但臉上依舊帶著由心的笑容,她的前半生是很坎坷,但幸運的是她遇到了許青。
這個男人會在她難過的時候,不要形象的哄她開心。會在她遇到危險和糾結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沖出來保護她
她相信今后無論遇到什么,許青都會及時出現保護她,這讓她逐漸放下了心里的擔憂和忐忑,眉宇之間隱藏的憂慮逐漸散開。
看著笑容明媚的紫女,許青也露出笑容,伸手握住了紫女的小手,再度閉上眼睛養神。
不多時,馬車便來到了許青的家門口。
許青從馬車之下來,回到家中拿上承影劍便又上了馬車,車夫驅趕著馬車朝著韓非的九公子府而去。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馬車便來到了韓非的九公子府,張良正在門口等候著他們。
張良見到許青和紫女攜手從馬車上走下來,快步迎了上去。
“太醫令,您總算是來了,無名前輩就在府中等著您呢。”
張良有些急切又有些緊張,不知道還以為是他要去和無名交談呢。
“子房放寬心,無名前輩是來見我的,你怎么這么緊張?”許青輕笑道。
“我對小圣賢莊早已神往已久,先前祖父也曾帶我前往桑海,想要將我送入小圣賢莊中求學,但都被拒絕了。”張良無奈的搖頭說道。
“哦?這是為何?”
紫女美目之中閃爍著好奇,張良從小就被張開地以儒家君子為目標培養,其本人也是有著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美稱,怎么說小圣賢莊都不應該放過這樣的人才。
“我們邊走邊說吧。”張良輕嘆一聲說道。
在張良的帶領下,許青和紫女走入了韓非的府邸之中。
“祖父的本意是讓我跟隨大儒學習,但我曾經見過三個大儒,但他們都覺得我有君子之形,而無君子之實。”
“看似謙潤,則是偏激,目前并不適合小圣賢莊,所以婉拒了。”張良沉聲說道。
許青和紫女都錯愕的看著張良,他們和張良接觸足夠多,自然明白張良的謙虛溫潤的外表并非是刻意表現出來的,而是渾圓天成,隨心而動。
“這儒家的大儒莫不是也有走眼的時候?”紫女輕聲說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們也并非是將小圣賢莊的大門對我關閉,而是讓我多磨練幾番,找到真我再去求學。”張良說道。
當初他被拒絕之際,其實也是十分不解,甚至因為這一番話差點懷疑自我。
不過幸好他挺了過來,開始更加刻苦的學習儒家經典,努力找尋真正的自我,從而踏入小圣賢莊中。
許青微愣之后,看向張良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起來,想想張良今后做的事情,只能說這三位大儒不愧是大儒,看人真準。
張良看著是溫潤如玉,但心里絕對是個偏執的暴躁老哥。
韓國滅亡之后,雖然前往小圣賢莊避難,看起來與世無爭,專心治學。
但私下整天想的都是怎么造反和幫韓非復仇,聯合墨家等一眾反秦之人,想著如何推翻秦國。在之后更是在博浪沙刺殺嬴政,如果不是運氣不太好,大鐵錘砸錯了車子,恐怕秦末亂世得提前不少時間。
黃石公與張良之間圯上受書的美談看起來,似乎是因為張良謙卑恭敬,而得到了黃石公的認可。但實際張良被黃石公要求撿鞋子的時候,先是愕然,然后是想要毆打對方。
只是看對方年老,所以才忍受為其撿了鞋子。
只能說張良幸虧是學的儒家,要是學的墨家,恐怕黃石公哪怕制服了張良,也得被張良毆上三拳。
說笑著張良便帶著兩人來到了府邸的后院之中,韓非和衛莊正陪侍在無名的身旁。
韓非見到許青和紫女到來,起身對著他們招手說道
“許兄,紫女姑娘,這邊。”
許青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呼吸平復好心情后,提著承影劍便進入了后院之中。
坐在坐席之上的無名看向了朝自己走來的許青,其神色平淡無波,在看到許青手中的承影劍之際,原本平靜的眼睛中多了一絲動容。
在無名打量著許青之際,許青也在打量著對方。
無名雖然是與荀子一個輩分的儒家大佬,但容貌年輕,頭發烏黑,看起來像是一個不到三十的壯年。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是上一代劍圣,許青還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是年少高輩分的人呢。
尤其對方那一身平靜恬淡的氣質,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渾圓天成,如果不是仔細去看,很容易讓人忽略了這位的存在。
“列子貴虛,言虛即道,表示沖虛自然,不執不為之義,這位劍圣恐怕已經達到了這樣的虛無之境了吧。”許青暗暗想到。
衛莊看著許青手中的劍,眼中閃過著莫名的精光,他雖然沒有認出這把劍是什么,但他能夠感覺到鯊齒的躁動。
他的鯊齒很想要和這柄劍交手,這說明這把劍絕對不簡單。
走入亭子中后,許青拿著承影劍對著無名行禮道
“見過無名前輩。”
“不必叫我前輩,稱之我為師兄即可。”無名對著許青淡然的說道。
無名此話一出,在場人的人紛紛露出驚愕的神情,韓非更是撓著頭不斷地看著許青和無名。
“師叔,許兄怎么能叫您師兄呢?這豈不是亂了輩分了?”韓非不解的問道。
他一口一個許兄,怎么突然許青就漲了輩分呢?大家都是好兄弟,你怎么突然就成為了我的叔父輩了呢?
不過許青倒是沒有糾結,他老師是鹖冠子,和荀子無名算是同代人,
當初儒家祖師孔子求學于老子,有著師徒之名在,這讓儒家在道家面前,天然低個輩分。
雖然道家不在意這個事情,也沒有強求儒家低頭,但私下儒家弟子見到道家弟子,也是要先行禮的。
只不過許青不明白的是,無名是怎么看出他道家天宗的身份的,總不能是韓非說的吧?
“師兄。”許青拱手說道。
“嗯,我有話和師弟單獨說。”無名淡然的看向了其他人。
韓非雖然搞不懂無名為何要叫許青師弟,但也沒有過于糾結,畢竟許青還有一層道家天宗身份。
只不過今后他覺得許青絕對是要沾他便宜的,今后許青叫他韓非兄,他得叫許青師叔?這怎么能行。
“好,那師叔和許兄請便。”韓非說道。
紫女擔憂的看了一眼許青,許青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其便跟著韓非、張良和衛莊一起離開了。
等到四人離開之后,無名再度開口說道
“我在年輕之際曾得到鹖冠子大師的指點,他算我半個老師。我在途徑魏國之際,也遇到了鹖冠子大師,他告知了我你的真實身份,我們之間理應師兄弟稱呼。”
“那老.老師有沒有讓您轉達給我什么?”
許青險些將老登兩個字喊出來,幸好改口的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