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褪去,天邊泛著魚肚白,驕陽緩緩從地平線升起,宣告著新一天的到來。
韓王宮,寢殿中。
昔日整潔典雅的寢宮,此時一片狼藉,倒在地上的桌子,一件件衣服被雜亂的丟在地上,白色的麻衣的碎片被隨意丟在地上,黑色的高跟長靴與官靴交叉倒下。
原本插在潮女妖秀發上的白花掉落在地上,花瓣七零八落。
明黃色的帷幔后,一道曲線曼妙誘人的身影正半跪在其軟榻之上,一頭青絲垂落,帶著珍珠步搖輕輕搖擺,身材呈現一種迷人且夸張的曲線,惹人眼熱心動。
“時間不早了,我得出宮了。”許青抓住了潮女妖的小手,輕聲說道。
“這么早就要走嗎?”潮女妖有些不滿的說道。
此時的潮女妖已經換了一身穿著,腿上穿著薄紗蕾絲襪,外面則是一件黑色透明蕾絲外衣,顯的緊湊,并與蕾絲裙連接,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膚。
微微輕仰著的精致臉頰上閃過一抹不悅,媚眼如絲的看著許青。
“我終究是外臣,不能留在王宮內太多時間,而且我還有事情要去做。”許青半靠在軟榻之上說道。
自從他昨晚入宮一直到現在,中間兩人就沒有停下來過,衣服都換了好幾套了。
再這么下去,他估計今天一天都別想離開了。
潮女妖趴在許青的懷中,雙手勾著對方的脖子,小臉上的醇紅尚未褪去。
“什么事情?”潮女妖疑惑的問道。
“昨夜入宮之前我和天澤見了一面,已經將臨時解藥交給他了。天澤現在急著擺脫束縛,估計這兩天就要對韓宇下手了,我得出去盯著。”
許青摟著潮女妖的腰肢,輕輕撫摸著對方光滑的玉背,聲音平和的說道。
“那你要小心了,天澤對于表哥和姬無夜而言都是極為重要的棋子,你若是幫他解了化枯蠱,表哥因為功法弊端可能會忍了,但姬無夜恐怕就要將你當做生死之敵了。”
潮女妖柔聲說道,看向許青的眼神滿是關心。
天澤手中還有著韓太子,這個人質對于姬無夜而言是極為重要的存在,關乎著他今后能否繼續掌控韓國。
若是讓天澤擺脫了化枯蠱的控制,為了報復姬無夜和白亦非,恐怕會直接殺了韓太子,斷了兩人的念想。
“放心吧,姬無夜我能應付的了,不過姝兒,恐怕還要辛苦你重新煉制一只化枯蠱的解藥了。”許青說道。
“你我何須說辛苦,許郎~你就是我的一切,母蠱就在明珠宮內,煉制解藥只是隨手的事情罷了。”
潮女妖嬌嗔的瞪了一眼許青,顯然不滿許青對自己如此生分。她的心已經全部都在許青身上了,對于許青的要求自然不會拒絕了。
“不過,天澤終究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一旦他獲得解脫,很可能會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要不我在解藥中重新下點東西,以便你控制他?”
“算了,交易總要坦誠一些。”許青微微搖頭說道。
天澤因為仇恨變得瘋狂,但是腦子還是有的,若是讓對方看出了解藥有問題,估計會當場翻臉。
哪怕天澤沒有察覺出問題,在服下解藥后被他所控制后,依照對方的性格,估計寧愿玉石俱焚,也不會乖乖聽話。
與其給自己招惹一個不必要的麻煩,倒不如坦誠一點。
反正天澤脫困,該頭疼的是姬無夜和白亦非,跟他沒有關系。
“好,一切聽你的,等你需要解藥的時候,你來王宮內找我就是了。”潮女妖美目看著許青,言語之中帶著幾分笑意。
對于許青她還是很有信心的,她也相信許青能夠妥善處理好這些事情。
“好了,昨夜你一夜沒有休息,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許青說完便在潮女妖的嘴角啃了一口。
“嗯。”
潮女妖松開了許青,躺在軟榻之上看著許青穿戴好衣服后離開。
出了韓王宮后,許青先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將身上潮女妖的香氣遮掩后,才前往紫蘭軒。
進入紫蘭軒的后院中,許青一眼便看到了韓非、衛莊和張良三人。
“呦,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早?”許青輕笑著說道。
見到許青神采奕奕的走來,韓非無奈的輕嘆一聲后說道
“許兄,你可讓我等的好苦,我和子房、衛莊兄在這里等了你一夜了。”
許青走到涼亭下,坐到了韓非身邊,拿起桌案上的一塊糕點邊吃邊說
“等我?在關心王宮內的情況嗎?”
“這是其一,父王的情況如何?潮女妖的身份有線索了嗎?”韓非有些期待的看著許青,開口問道。
韓王安雖然不疼愛他,但終究是他的父王,這次又突然舊疾復發,不用想都知道是姬無夜等人的手柄。
雖然知曉姬無夜等人不會弒君,但韓非還是不免擔心韓王安的情況。
想到韓王安那中毒的樣子,許青還是決定先穩住韓非,否則對方知曉韓王安的情況,定然調轉槍頭去對付潮女妖。
他可舍不得自己心愛的明珠夫人被韓非針對。
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下,許青緩緩說道
“你父王的情況并無大礙,看起來只是氣血攻心昏迷了過去,姬無夜雖然是權臣,但終究人臣,不敢在這個關頭弒君的。”
“至于潮女妖的線索,目前正在調查,后宮寵妃不少,有些人看似不受寵,但跟你父王未必疏遠。”
“那可未必。”衛莊冷聲說道。
許青無語的看了一眼衛莊,他真懷疑衛莊是故意拆臺。
“衛莊兄,太醫令這是在安慰韓非兄,你這.”張良無奈的搖頭說道。
“子房、許兄沒關系的,我也清楚父王的情況,只要父王沒有大礙就好。父王那邊,就有勞許兄多多照看了。”韓非拱手說道。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許青擺手說道。
韓非收回自己手,神色凝重的看著許青說道
“希望許兄能夠發動自己在江湖上的朋友,幫我尋找天澤的蹤跡,紅蓮和太子都被他擄走了。若是不能及時救出,我怕他們會遭遇不測。”
聽到韓非的話,許青剛準備回復,腦海中的光球便再度亮起,兩道簽運從中飛出。
【韓太子與紅蓮公主被擄,眾人束手無策,然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中上簽,救出紅蓮公主,可得三品機緣一道,然這福兮禍所伏,小人記恨,暗禍埋藏,小吉。】
【中中簽,置身事外,無所得無所失,平。】
看著腦海中的兩個簽運,許青微微出神,目光放在了三品機緣四個字上。
其中三品機緣浮動是最大的,運氣好一些,你可能得到什么天材地寶功法之類的。
要是運氣差一些,說不準就是官職或者錢財之類的。
不過簽運后半句的小人記恨,倒是讓許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原著中天澤等人綁架紅蓮,是為了和韓非交易,拿到化枯蠱的解藥。
現在天澤和他交易,按理來說就算放了紅蓮,也不會對天澤有什么影響,更不要說記恨他了。
若這個小人是指其他人,會是誰呢?他救出紅蓮,對于韓國各方勢力而言,都是好事才對。
看著出神的許青,張良和韓非面面相覷,以為許青不想要招惹這個麻煩。
畢竟許青并非是流沙中的人,跟他們只是合作,因為雙方關系密切,所以更像是一家人。只不過他們都知道許青不喜歡麻煩的性格,要是拒絕這件事他們也能理解。
“許兄,你若是.”
韓非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許青打斷了。
“這不過是小事罷了,稍后我便讓墨家的兄弟和潛龍堂散出去人手,在新鄭內外尋找天澤等人的蹤跡。”許青說道。
就算沒有這道三品機緣,他也會幫韓非去救紅蓮,不為別的就為了轉移韓非的注意力。
他需要天澤去殺了韓宇,若是韓非緊盯著天澤,保不齊就會壞了他的計劃,哪怕概率很小,他也不愿意去賭。
為了保證韓宇能夠早日結束人間的苦難日子,他出手去將紅蓮救出來倒也沒有問題。
見許青答應下來,韓非松了一口氣,凝重的神色終于是緩和了下來,臉上再度露出了笑容。
“那就有勞許兄了,這個人情是我欠的,今后有什么需要盡管找我。”韓非笑著說道。
他現在是債多不愁,算上這次已經是欠許青的第二個人情了。用一個人情換取墨家農家這兩個龐然大物出手,他覺得這是自己賺了。
“這是你欠我的第二個人情了,除此之外還有兩頓酒。”許青幽幽的說道。
“嘿嘿嘿,不急不急,等到事情結束,我定然陪許兄一醉方休。”韓非笑著摟住了許青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
許青深深看了一眼笑著的韓非,他希望今后自己找上韓非的時候,韓非還能夠笑得出來。
“對了,韓非兄別忘了還有一件事。”張良提醒道。
“還有其他事情?你們三個這是把我當做萬能工具人了嗎?”許青無語的吐槽道。
“嘿嘿嘿,許兄見多識廣,只是請你掌掌眼,辨認一下此物的來歷。”
韓非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將其擺在了許青面前。
陶土制作的藥瓶上有著騰蛇的標志,赫然是白亦非用來裝化枯蠱解藥的藥瓶。
“這個藥瓶所用的陶土是王室專用,而且上面的騰蛇是百越特有的圖騰,你們怎么會有這樣的藥瓶?”許青故作疑惑的問道。
“你說的沒錯,昨夜天澤擄走紅蓮后,去而復返,將這個藥瓶交給我,想要和我交易.”
韓非將自己猜測天澤可能被人用蠱毒控制的想法說了出來。
“而這個藥瓶用料出自王室,肯定是王宮內流出的,所以我才詢問許兄有沒有在宮內見過。”
話音落下,韓非、張良和衛莊都看向了許青。
他們猜測這個藥瓶和潮女妖有著極大的關系,若是能夠得知王宮中什么地方出現過同樣的藥瓶,那么潮女妖的身份也就水落石出了。
而且這個藥瓶也關乎著韓太子和紅蓮的安危。
墨家和農家雖然強大,但二者在新鄭的力量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不一定能夠找到天澤,所以后手是必須要準備好的。
“你也知道百越是大王的禁區,所以王宮內不允許有任何和百越有關的東西。這東西哪怕是王宮內流出的,也定然是有人私下制作,不敢讓他人知曉。”
許青看著韓非手中的藥瓶,眼底閃過一抹莫名的精光。
他沒想到天澤在得知他和韓非關系密切的情況下,竟然還用紅蓮和韓非交易解藥,這算什么?
是不相信他,選擇韓非當了后路?還是說在警告他?
亦或者是天澤準備選擇更輕松的獲取解藥的辦法,畢竟用韓太子和紅蓮來威脅韓非,要比去刺殺韓宇更輕松更安全。
不管天澤是怎么想的,許青覺得自己都有必要敲打一下天澤了,并且必須將紅蓮救出。
只有斷了天澤的后路,才能讓這個瘋狂的家伙聽話。
聞言,韓非、張良不由得面露失望,不過二人也明白許青說的是對的,要是王宮內有人敢使用有著百越圖騰的器物,估計早就被處死了。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藥瓶的來歷,但若是蠱毒的話,我說不準有辦法解毒。”許青輕笑著說道。
“哎,我真是糊涂了,我怎么忘記許兄精通醫術了。”
韓非猛地拍了自己額頭一下,一臉懊悔的說道。
紅蓮被擄走,讓他關心則亂,竟然忘記了許青這個神醫了。
“先將藥瓶交給我,一來,我能王宮內尋找類似的器物,二來我也能研究一下里面殘存的藥物,看能不能配出解藥來。”許青說道。
韓非略微思索了片刻后,便點頭將藥瓶交給了許青。
目前來看將藥瓶交給許青是最好的打算,無論是調查潮女妖的蹤跡,還是找到解藥與天澤交易,都離不開許青。
“相較于天澤這里,我覺得你更應該考慮一下,該怎么處理朝堂的事情。”許青對著韓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