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家來的人是誰?”
“據(jù)負責接待的師兄說,陰陽家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東君,另一個是右護法月神,只有兩人來了,并沒有帶其余人。”
天宗弟子話音落下,許青當即露出詫異之色,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原來是她們兩人啊。”許青若有所思的說道。
兩人的身份和實力代表陰陽家來參加天人之約倒也是足夠,不過東皇太一就讓這兩人來,是真怕和天宗再產(chǎn)生誤會,還是有其他的目的呢?
“小師叔您和她們認識?”天宗弟子疑惑的問道。
“不認識,只是聽說過她們。行了,沒其他事情了,你先走吧。”
許青將手中的竹簡收了起來,拍了拍天宗弟子的肩膀,便朝著的前方而去。
“小師叔,您慢走。”
見許青朝著山下走去,天宗弟子面露喜色朝著山上而去,今天和許青說了這么多話,著實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走在山路上,許青面露沉思之色,心中想著東君和月神的事情。
對易經(jīng)的參悟他來到了一個瓶頸,如果遲遲無法解決自己今后的陰陽太極到底要走什么道路,他就算整日整夜的參悟易經(jīng)也無法進步分毫。
這條路說好走也好走,但是就是差一些東西,讓他總是抓不到那關鍵的一點。
他要想邁出這一步,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搞清楚陰陽到底是什么,他老師說是環(huán)流,是天地之氣。醫(yī)家說是人體溫度和病邪成因,列子說陰陽是世界基礎
他所學的每個流派都各圓其說,讓他無從下手。所以他才會重新燃起打陰陽家的主意,陰陽家以陰陽五行為根基,數(shù)百年來定然也鉆研出了不少東西。
“只不過,陰陽家憑什么將自己的傳承告訴我呢?難道我真的要綁了東君或者月神,從她們口中審問這些東西嗎?”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xiàn)在許青腦海中,他腦海中的光球也再度亮起,三根簽子從中飛出。
【中上簽,前往山腰竹林,靜心看書,清明靈臺,得三品機緣一道,把握機會,專心修行,厚積薄發(fā),然因果糾纏,未來需慎重,小吉。】
【中中簽,腳踏實地,靜心參悟易經(jīng),尋師求教,或可臨門一腳,進圓滿大道,退歸功一簣,反傷自身,平。】
【下下簽,心存惡念,行旁門左道之事,傷人傷己,名譽毀壞,經(jīng)脈盡斷,眾生無望,大兇。】
看著腦中的三個簽字,許青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滿臉的沉重之色。
簽運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模糊,但結合真實情況和現(xiàn)狀之后,又是一目了然。
山腰竹林,這個地方他倒是經(jīng)常去,但是從沒有觸動過簽運,今日觸發(fā)簽運難道是時機到了嗎?
三品機緣,許青倒是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后半段話,把握機會前半句說明只要抓住個機會,他很有可能邁出困擾自己許久的門檻。
但同樣也會造成因果,不過這點因果許青也不在意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身上糾纏的因果太多了,時不時就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的。
正所謂債多不愁,他不差這一點因果了,更何況他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邁過這道門檻,進入天人宗師境。
至于中中簽和中下簽,前者的關鍵在于尋師求教,但是他連鹖冠子這老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別說求教了,只能放棄。
而后者,定然指的是他準備綁了東君和月神的事情,不過這個想法他也就是想一想,他自然明白這么做完全是百弊無利。
人家是來參加天人之約的,你作為天宗的代表綁了她們,不僅是他樹立的名聲會盡數(shù)毀于一旦,連帶著天宗也會門楣無光,甚至還會把他逐出天宗。
“所以,要去山腰竹林嗎?那邊會有什么三品機緣呢?”許青暗暗想到。
看著簽運,許青便在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山腰竹林而去,不管這三品機緣是什么,機會能不能把握住,都值得他去試一試。
實在不行,就回去腳踏實地,慢慢修行。若是到最后真沒有辦法的話,他就走武當太極的路子,此舉盡管上限會給他鎖死,但為了擊敗逍遙子,也只能如此了。
走了一段山路之后,許青便來到了山腰竹林之中。
清風吹來,竹林搖晃發(fā)出索索的聲音,湍急的瀑布落下濺起大量水花,清澈透亮的湖泊中數(shù)條小魚自由散漫的游弋著。
青天白日,如此靜而不幽,平靜祥和景色,讓許青原本躁動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呼~”
許青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抹平靜的笑容。這處場景他已經(jīng)看膩了,但今日再來看,他突然有種別樣的感覺。
“竹林四季韻悠長,春有新篁夏納涼。秋看葉黃如畫卷,冬披白雪似銀裝。筍尖破土驚晨,好似孩童探曉光。我愿長居于此地,與竹相伴歲月香。”
看著搖曳的竹林,許青輕聲感慨道。
以往他來此心都在竹簡之上,如今將心放在景色之中,所感所悟自然不同。
就在許青準備好好欣賞一下景色之際,他的身后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好詩句,短短四句話便將竹林所經(jīng)歷的一年四季,生死輪回描述的淋淋盡致。”
聽到有人說話,許青轉(zhuǎn)身循聲看去,便看到竹林之中一名身著淡藍色落地長裙的女子從竹林中走了出來。
來人淡紫色的秀發(fā)上插著六根天藍色的發(fā)釵,天藍色的眼紗遮掩住眼眸的同時,也掩蓋了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對方面容。
冷峻美艷的臉龐神色冷漠,肌膚白皙似雪,面賽芙蓉,玫紅色的嘴唇輕輕抿著。
眼紗和唇色的反差,給人一種欲遮還羞的神秘氣質(zhì),那一身端莊且遮掩效果極好的淡藍色的長裙,高雅清麗,猶如月宮仙子一般,不惹塵埃。
“月神?她怎么在這里?”
見到來人,許青第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畢竟對方那條眼紗實在是太顯眼了。
月神看著站在湖邊的許青,眼中也露出一抹意外,同時心中感到一陣復雜,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里遇到許青。
今日下午,緋煙旁敲側(cè)擊詢問天宗的人,許青日常所在之處,嘴上雖然說著是以免打擾了許青,但她很清楚緋煙這是在打聽許青的行蹤,從而找機會接觸對方。
當即她便和緋煙又爭吵起來,最終兩人便是不歡而散。
她和緋煙爭吵,不僅是因為她擔心緋煙搶在她之前接觸到許青,更是因為緋煙對許青那過于上心的態(tài)度。
月神喜歡和緋煙比較,從小便是如此。
奈何對方無論什么都壓她一頭,無論是天賦還是修行陰陽術,地位都比她高一點,無論在哪里,都能成為驕陽。
為此,她想著一定要勝過對方一次,沒有人想要一直當陪襯。
所以許青便是她勝過緋煙的機會,但緋煙如此上心許青,她本應該是開心的,畢竟她完成任務之后,便可以用許青隨時來氣一氣緋煙,
但同時,她不知為何有種被無視的感覺,明明她才是緋煙最大的勁敵,但緋煙對她的上心程度遠遠不如許青。
這讓她感到開心的同時又一陣失落,復雜的心情和緋煙名目張大插手她任務的舉動,讓而她平靜的心態(tài)出現(xiàn)了動搖,于是便想著出來走走散散心。
卻沒想到意外遇到了許青。
任務目標就在眼前,月神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和其交談的機會,在聽到許青作詩之后,便開口稱贊了一句。
許青看著雙手交迭在小腹之上,神色端莊優(yōu)雅朝著自己走來的月神,心中感到十分的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月神應該是那種神秘莫測、端莊優(yōu)雅、沉默寡言的人。
對方竟然會主動和他搭話,并稱贊詩句,這著實讓他意外,同時心中也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月神要干什么?招待賓客的地方在太乙宮,對方怎么會來到這里?”
許青心中滿是疑惑,但神色依舊維持著平靜的看著月神。
月神邁步朝著許青走去,曳地的裙擺劃過草地,顯得身姿更加飄然。
在距離許青只有五步距離的時候便停下了腳步,月神看著許青心中閃過一絲緊張,她有些后悔開口說話了。
話頭是開了,但接下來該說什么呢?她是有著計劃,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如此突然的碰面,讓月神有些不知所措。
在陰陽家之中,月神平日里不是修煉陰陽術,便是處理一些事物,很少和其他人交流,突然讓她和陌生的男子交流,這實在是為難她了。
許青也看著月神,看著對方直矗矗的站在自己面前,既不說話也不離開,一時間也摸不到頭腦。
于是乎,二人便默默的看著對方,大眼瞪小眼。
“他怎么不說話呢?這時候不應該詢問我為何在這里嗎?”
月神看著許青疑惑的想到。
“這是要干什么?不說話也不動?難道是我臉上有什么嘛?”
許青心中滿是不解,于是上下打量著一眼月神。
盡管他也見過很多美人了,但也不得不承認月神的冷艷,肌膚白皙似雪,精致的五官給人冷艷之感。
寬大長裙雖然將身材完全遮掩起來,前凸后翹的身姿依舊隱約能夠看出一些來。
相較于紫女的千嬌百媚、端莊溫柔,月神在清冷端莊之下,這點隱約反而更容易激起男人的探究欲。
沉默片刻之后,許青本著禮貌還是先開口說話,打破了尷尬的氛圍。
“不知姑娘在此,是在下打擾了,如有冒犯還請見諒。”許青拱了拱手說道。
見許青說話了,月神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這里并非是我所獨有的,沒有冒犯之說。”
“剛才聽到閣下有感而發(fā)作詩,覺得詩句精妙,對仗工整,句式新奇,便忍不住開口稱贊了一句,希望沒有打擾你。”
“沒有,有姑娘這般清冷優(yōu)雅,宛如月宮仙子臨凡一樣的絕色佳人的稱贊,何來打擾之說?反而是我該擔憂淺陋之作是否會引得姑娘發(fā)笑。”
“在下,天宗許青,敢問姑娘是何許人也?”
許青輕笑著說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簽運說能夠讓他突破天人宗師境的三品機緣在這里,而月神這位陰陽家護法也出現(xiàn)在這里,一切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同時,他對月神也很感興趣。
原著里,這位陰陽家的月神閣下,性格可是極為難以捉摸,根本看不出多少東西,和陰陽家的東皇太一屬于一個類型的。
好奇心人人都有,他很愿意想要探究一下這位神秘的月神閣下的真容。
聽到許青的稱贊,月神平靜的眸子微微動容,雙交迭在小腹的素手忍不住用力了幾分。
作為素來作為陪襯的月神,被人這樣夸贊,心里還是有些高興的,尤其許青還是被緋煙如此上心的人。
“陰陽家,月神。我是代表陰陽家前來觀禮的,你是許青?秦國大良造、醫(yī)家副家主,最近被封為士人楷模的許青?你竟然是天宗的人?”
月神故作驚訝的說道,玫紅色的嘴唇微微張開,但眼紗下的眸子卻依舊平靜。
“陰陽家這是避世不出太久了,以為外面人的都很傻是嗎?這么粗糙的演技怎么好意思拿出來的?”
看著月神拙劣的演技,許青在心中吐槽。
不過月神這般舉動,倒是讓許青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對方和自己相遇可能是意外,但月神接近他絕對是有著其他目的的,否則不可能做出這般舉動。
“有點意思,故意接近我是為了什么?陰陽家察覺到我從韓非那邊得知蒼龍七宿的秘密了嗎?所以想要讓月神解決我殺了我?”
“還是說想要月神如同原著中緋煙那般,接近姬丹,從其身上探究蒼龍七宿?只不過月神接近的是我。”
許青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但心中思緒紛飛,很快便否定了前者。
陰陽家應該是知道他老師是鹖冠子的,如果敢殺了他的話,鹖冠子老登絕對會再度殺上九宮神都山。
陰陽家是要入秦的,他現(xiàn)在是嬴政的第一心腹。敢對他動手,無論是嬴政還是呂不韋余生什么都不做,都要和陰陽家死磕到底的。
但是如果是后者的話,那他可就不困了,先前陰陽家在新鄭想要抓他的事情,他可沒有忘記。
這個仇,他作為公羊儒弟子怎么可能不報呢?
必須要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