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紛紛離去,田光臉上的笑容也被凝重之色取而代之,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田猛啊田猛,你到底是想要借助田蜜來打壓朱家呢,還是心中對秦國產生了什么想法呢?”
想著剛才田猛對許青扶持田蜜為代言人的積極,田光臉上的凝重更深了,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清這位內定的繼承人之一了。
田猛是農家田姓年輕一代之中最為出眾的人了,無論是武力還是智謀都遠超其他人,而整個農家下一代中也就朱家能夠跟其相比,可以說田猛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下一任農家俠魁了。
只是田猛有著一個極大的缺點,那就是田猛極度抵觸和仇視外姓人,這也是大多數田姓人的想法。但農家之所以能夠坐穩百家大門派的地位,靠的是號稱十萬弟子的人數第一大家。
若是沒有外姓人,單單靠田姓人的數量怎么可能支撐農家,而且田姓人也多是庸碌無能之輩,人杰稀少,必須要有外姓人來支撐,才能保證農家的強大。
只可惜,田猛的盲目排外,讓其眼間變得狹小,根本看不到這一點。
也正是因為這個缺點讓田光遲遲沒有給田猛更多的權利。
“就當是他是為了打壓朱家吧,若是田蜜成為許青的代言人,六大長老隱退之后,田蜜將是唯一一個活躍在農家內的八珠客卿了。”
田光搖了搖頭將多余的想法打消了,田猛雖然有缺點,但也是他親自培養出來的,對其還是很是信任的。
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客廳后,田光便朝著內院走去了。
他已經將田蜜送到了許青身邊,剩下的就是處理好吳曠了,不過相較于前者,后者處理起來則要簡單的多了。
田光走到吳曠藏匿的房間門外,調整了一下情緒后,便推門走了進去。
“哐當~”
房門被推開,看著沒有吳曠身影的房間,田光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錯愕。
“俠魁。”
一道嘶啞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田光循聲看去,才看見蜷縮在墻角陰影里的人影,面露驚訝之色問道
“你你這是怎么了?”
田光打量著蜷縮著的吳曠,相較于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五珠弟子,如今的吳曠頭發亂糟糟的,布滿淚痕的的臉頰紅腫,隱約還能看到手指印,赤紅的雙目之中格外的滄桑,沒有絲毫神采,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頹廢和黯然。
在仔細觀察了對方好幾遍后,田光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吳曠,而不是某個自暴自棄的失意中年人。
“沒什么,俠魁您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吳曠神色黯然的看了一眼田光,聲音嘶啞的問道。
“相較于那些事情,你先告訴我你為何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因為田蜜嗎?”
田光目光冷冽的看著吳曠,壓著心中的火氣,沉聲問道。
“田蜜.”
吳曠呢喃著,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抱著頭的手抓向了自己的左胸。
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主動獻身給別的男人,吳曠心中便感到一陣絞痛,如果不是他口不擇言,如果不是他過于無能,田蜜又怎么可能為了他主動去侍奉許青呢?
看著吳曠這幅模樣,田光當即便明白對方定然是因為田蜜才會這樣,臉上浮現出怒意,快步上前將吳曠抓了起來,將其狠狠地丟在地上。
猝不及防之下,吳曠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吃痛的捂著自己的手臂,有些茫然的看著田光。
“俠魁,您.”
吳曠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田光打斷了。
“別叫我俠魁,我農家沒有你這樣的弟子,兵主堂主也沒有你這樣的弟子,你看看你這幅模樣,你還配當一個男人嗎!?”田光怒聲呵斥道。
田光看著吳曠這狼狽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再也掩蓋住。
吳曠的能力在農家也算是出眾,否則他也不會將其挑選出來,讓其繼任魁隗堂管事一職,與陳勝一起掌握魁隗堂。
雖然如今吳曠頹廢的模樣在他的算計之中,但見吳曠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變得如此不堪,這讓田光覺得自己實在是眼瞎,當初怎么就看上了這么一個人當做未來的繼承人之一呢?
聽到自己老師的名字,吳曠的眼稍微少了一些光彩,但很快便又消失了,低聲說道
“我的確不配當師父的弟子,我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甚至還需要讓她去侍奉別的男人,才能換取我的安全。”
“我這樣的人活著還有什么用?反正我也身敗名裂了,不如一死了之。”
“或許死了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看著吳曠這個樣子,田光徹底無語了,但想到熊啟交給自己的任務,還是壓住了讓對方尋死的想法,怒聲說道
“廢物,只有無能的廢物才會遇事尋死覓活,你死了是可以一了百了,但你有想過田蜜嗎?”
“你以為她是心甘情愿去侍奉許青的嗎?還不是為了你?你以為我愿意將自己門下的弟子交給他人當做侍女嗎?還不是田蜜為了你,找到我哭著說要犧牲自己來保全你嗎?”
“你難道以為自己死了就能改變這一切嗎?你死了只會讓田蜜白白付出。”
“你知道嗎?田蜜跟我說她一直在在等著你振作起來,將她從許青身邊要回去!你現在死了也好,田蜜將會徹底淪為許青的玩物。”
吳曠聽到田光的話,臉上露出了痛苦和掙扎之色,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田光說道
“但是我活著又有什么用?我已經身敗名裂,又怎么可能從許青身邊將她搶回來呢?”
見吳曠已經上套,田光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沉聲說道
“誰說沒有的?天無絕人之路,只是在于你愿不愿意去做。”
聽到還有機會將田蜜搶回來,吳曠眼中精光大作,神色也變得激動了起來,開口說道
“俠魁您真的有辦法嗎?您真的有辦法讓我將田蜜從許青身邊解救出來嗎?”
“辦法自然是有的,只是這個辦法十分困難,而且你還要經歷前所未有的恥辱和危險,甚至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你真的還愿意去嘗試嗎?”田光沉聲說道。
吳曠眼中露出一抹決然,直接跪在了田光身前,沉聲說道
“俠魁,還請您告訴我該怎么辦?相較于讓心愛女人出賣自己而換取保護,沒有什么恥辱要比這更大了。至于危險,無論會遇到什么危險,我都不怕。”
“如今我身敗名裂,哪怕找個沒人的地方茍全性命,也是如同敗家之犬一般。相較于窩囊郁悶的茍活著,我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回自己的尊嚴和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