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晉王府里,連空氣都仿佛凝結成了冰。
屋里,丫鬟婆子們跪了一地。
晉王妃海氏淚流滿面的看著床上全身布滿紅疹生死不知的兒子,真真是六神無主,心如刀割。
現在的時間對她而言,每一息都像是凌遲。
海氏焦急的一遍又一遍的看往屋外看去:“去了多久了,怎么還沒有回來?!?/p>
長史滿頭大汗:“已經派人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正說著,就見到得院子外頭,一行人風也似的刮了進來:“王妃,來了,來了!”
乍看到江暖出現,竟是未語淚先流:“妹妹,可有藥?”
江暖點頭:“有!”隨即把藥交給了侍立在一旁的太醫,太醫打開錦盒,見果然是他想要的那味藥。
于是忙取了藥,讓人去煎藥了。海氏的嬤嬤趕緊跟上......
江暖看了眼床上,渾身布滿紅疹,呼吸微弱,生死不知的小侄兒,差點掉下淚來。
不過,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她問海氏:“孩子怎么回事,下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嚴重?
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嗎?”
說起這個,海氏又掉下淚來:“吃的沒問題,太醫說孩子是接觸了不該接觸的東西。”
江暖便又問太醫。
太醫說:“小世子全身起紅疹,嘴唇紫紺,口吐白沫像是外邪入侵......
說白了就是接觸了不該接觸的東西。
就是這種東西導致小世子在極短的時間里發病,變得如此嚴重!”
用江暖前世的話來說就是“過敏”。如果不把過敏源找出來,以后這種事情還會發生。
江暖的眉頭擰得死緊,又把今晚負責照顧孩子的嬤嬤丫鬟們一一叫了過來,仔細盤問。
孩子是什么時候出現的癥狀,在此之前吃了什么東西,接觸了什么東西,務必仔細說來,一點不能漏。
這些人的說辭雖然在大同小異,但江暖還是敏銳的從她們的話里提取到了最后一點。
孩子在睡前玩過一個機關小馬。
江暖立即讓人把那匹機關小馬拿過來,這一匹彩色的小馬玩具,顏色非常艷麗,很是漂亮。
底部裝了簡單的機關,一摳機關,小馬就會往前走動。類似于江暖前世的發條玩具。
江暖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又放在鼻間聞了聞,也沒發現什么異味兒。
又交給太醫,太醫也驗過,說沒有問題。
海氏抹著淚:“這機關小馬是云澤最喜歡的玩具,每日里都會摟著睡著的。應該不是它。”
可第六感告訴江暖,應該沒這么簡單。
江暖拿著小馬,擰了眉,在屋里走了幾步。
突然大步走到門口,喊來隨身保護她的侍衛:“你即刻回府,去把鎮國神獸接來!”
“是!”侍衛得了命令,飛快的往外奔去,沒過多會兒果然帶著白澤回來了。
此刻,廚房里的藥也已經熬好了。
嬤嬤端了藥來,仔細吹涼了一勺一勺的喂進孩子嘴里,一碗藥喂完,眾人又等了一會。
孩子的情況果然在慢慢的好轉,呼吸平穩了許多,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太醫再次把了脈:“世子的情況正在好轉,藥有用。我再給他施一回針,一個時辰后再喂一次看看!”
江暖感激的看著太醫:“太醫,謝謝,多謝了!”
太醫搖了搖頭:“殿下不必多禮,這是老夫的職責所在?!?/p>
如今孩子的情況得到了控制,找過敏源的事情就迫在眉睫。
白澤是很喜歡晉王府的這個小崽子的。
見這個下午還在活蹦亂跳跟它一起玩兒的可愛崽子,突然生了這么嚴重的疾病,很是難過。
江暖把機關小馬放到白澤面前:“白澤,你看看這個小馬?”
白澤知道她的意思,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暖暖,這個小馬沒問題!不過,可能應該跟這個有關!”
說著,它又跳到床上,仔細嗅嗅走到房間的角,把頭抵在房間里柱子上。
一道只有江暖才能看見的藍色熒光頓如水波紋一般,飛快的朝四面八方蔓延開去。
不過幾息的時間,它便抬起頭飛快的朝門外跑去。
“快點,跟上!”
七拐八彎的穿過幾個院落,最后跑進了一個十分荒涼院落里。
停在了院子里一棵光禿禿的石榴樹下。
“暖暖,這樹下有東西!”
江暖一揮手:“來幾個人,挖挖這棵樹底下!”
立即有人拿了家伙什過來一刨,沒多會果然從土里刨出個東西,拂去泥土,拿燈籠一照。
赫然是一匹彩色的機關小馬,跟云澤房間里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匹小馬身上,似乎還有著隱隱約約的生漆的味道。
白澤說:“這機關小馬的表層刷了生漆。生漆是從漆樹上現割下來的,沒有經過任何處理,毒性很大。
一般的大人都受不了,小崽子就更受不住了。
輕則起疹子,重則呼吸衰竭而亡。估計中途有人調包了云澤小崽子小馬,才導致小崽子中招的。
小崽子真可憐,竟然遇到了這樣的壞蛋!
這人拿生漆來做孩子玩的小馬,肯定是故意害小崽子的,實在太惡毒了?!?/p>
江暖面色冰寒,正要將小馬包起來帶回去讓太醫鑒定。
便又聽到白澤指著一邊的漆黑的屋子說,里頭有個死人。
江暖心里一驚,立即指著那扇房門:“撞開它!”
兩個侍衛迅速上前打開門,打了燈籠一照,便見得那屋子一角,躺著一具尸體。
她的胸口上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血流到地上,凝結成了一灘血冰。
將尸體和地面牢牢的凍在了一起,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她的雙眼圓睜,似乎帶著一臉驚恐和不敢置信。
此刻,在這樣的漆黑的寒夜里說不出的恐怖。
幾個膽小的王府侍女,嚇得當場尖叫出聲,小聲的低泣起來。
江暖讓人把丫鬟放在地上,王府的人立即認出:“這不是負責照顧世子的含秋嗎?
那剛剛的那個是誰?”
電光火石間,江暖立即想明白了這里頭道道,立即下令:“來人,封鎖這個院子,任何人不得出入!
其余的人,跟我走!”
等江暖帶著人匆匆跑回到王府主院時,那個叫“含秋”的已經跑沒影兒了。
江暖大怒:“什么時候不見的?”
一個丫鬟回道:“就是先前殿下吩咐人去接鎮國神獸大人的時候。
含秋說,她去廚房催藥,走了之后好像就沒再看見她了。”
如今可是半夜,外頭又是大雪紛飛,就算留下腳印一會兒也會給蓋沒了。
若是沒人,還真沒地兒追去,可她還有白澤這個神通廣大的神獸在。
白澤在屋子里仔細嗅了嗅,再次把犄角抵在了柱子上:“暖暖,我知道那個壞家伙往哪里去了!”
江暖摸了摸白澤的頭:“抓人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白澤驕傲的拿爪子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交給我了?!?/p>
白澤帶著一隊侍衛出去了,半個時辰后就帶著一個神色驚恐的女子回來了,一把丟在了屋子中間。
眾人驚恐的發現,這人同死去的含秋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江暖蹲下身,眸子里是嗜血的笑:“說吧,你到底是誰?”
這冒牌貨性子還挺倔,只是恨恨的看著江暖,并不出聲。
江暖低低一笑:“不說話也沒關系,本宮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本宮從前看書,說是有些地方對付犯了重罪還不肯悔過的囚犯。
會使用一種極刑,比如剝皮。便會在囚犯的頭頂處開一個十字刀口。
然后一點點的灌入水銀。水銀比人的血肉重,灌進去后,就會一下往下墜。
人皮就會和肉一點點分開,直至將人皮完全的剝離下來,人都還是活的。
變成了一個沒有皮怪物,然后這種怪物就會變成了日夜哀嚎的血尸。
她的皮則會被稱為美人皮,然后被刺上各種圖案......”
江暖話還沒說完,地上的冒牌貨就崩潰了:“別說了,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我招,我招還不行嗎......嗚嗚?!?/p>
幸好她開口了,不然江暖自己也要被惡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