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周同樣沉淪。
仿佛一旦開始,他便不受控制地停不下來。
只甘愿被她的溫暖包圍,哪怕沉溺至死。
原來這就是**一刻值千金。
比他所有的事業(yè)成就,財(cái)富積累都更直接,更暢快淋漓。
他的進(jìn)步快得驚人。
云棠在他懷里。
宛如那掌中雀,梁上燕,嬌柔無力。
隨他而千變?nèi)f化。
三個小時后。
傅晏周依舊感覺自己精神亢奮到了極點(diǎn)。
看著她眼角還掛著的淚珠,熟睡中依舊微蹙的眉頭,還有一種膨脹到極致的占有欲和保護(hù)欲。
他躺回床上,將她緊緊摟進(jìn)懷里,又忍不住親了親她的發(fā)頂。
最后,幾乎是本能地。
繼續(xù)深埋自己。
感受著那份極致的溫存與安寧,沉沉睡去。
……
睡夢中。
傅晏周的視角不再是他自己,而是詭異地隨著云棠而動。
他仿佛附身在了她的身上,經(jīng)歷著一切。
他看到年幼的云棠被人伢子帶走,把她賣到了骯臟嘈雜的青樓,成了最低等的小丫鬟,伺候著那些脾氣古怪的妓子。
她每天做著最累的活,卻吃不飽飯,動輒被打罵羞辱,身上的青紫都沒斷過。
在她終于熬到稍稍長大,出落得清麗可人時,老鴇卻盯上了她,逼她去接客。
她恐懼萬分,誓死不從,在一次慌亂的躲避中,她拼盡全力逃出了那個魔窟。
可她多年來從未出過青樓,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只能憑著本能漫無目的地逃跑。
她風(fēng)餐露宿,饑寒交迫,最后餓到躲進(jìn)農(nóng)家豬圈偷吃豬食,被一位善良的農(nóng)婦發(fā)現(xiàn)。
農(nóng)婦可憐她,收留了她幾天,讓她過了幾天吃飽穿暖的安生日子。
從農(nóng)婦口中,她偶然聽到了關(guān)于“傅小將軍”的消息,那顆死寂的心重新燃起微弱的希望。
她再次上路,可命運(yùn)偏要捉弄。
青樓打手尋到了她的蹤跡,她拼命逃跑,慌不擇路間,竟誤打誤撞跑到了將軍府門前。
她以為自己得救了,然而將軍夫人卻派人絞了她的舌頭,接著是手腳筋被挑斷,她像破布一樣被裹在草席里,丟棄到了荒郊野嶺的亂葬崗。
等傅將軍得知真相快馬加鞭瘋狂趕來時,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
那個他尋找了多年,兒時承諾要保護(hù)的小女孩,已經(jīng)渾身冰冷,氣息全無,睜著的眼睛里還殘留著最后的恐懼與絕望。
大雨滂沱中,將軍抱著那具殘破不堪的尸身,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嚎哭。
哭聲里,是無盡的悔恨、滔天的憤怒,還有深入骨髓的絕望…
傅晏周是流著淚醒來的。
他的臉頰一片冰涼的濕意,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那種失去摯愛的巨大悲痛和絕望感,殘留在他每一個細(xì)胞里,真實(shí)的可怕。
他猛地側(cè)頭,看向身邊。
云棠依舊沉沉地睡著,呼吸均勻,溫暖的體溫透過薄被傳遞過來,臉頰還帶著熟睡的紅暈。
巨大的慶幸和后怕,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他。
他伸出手,指尖顫抖地?fù)崦^她的臉頰,想要確認(rèn)她是真實(shí)的,是鮮活的。
夢里那冰冷殘破的觸感,與此刻手下的溫軟形成了極致對比,讓他的心痛得更厲害。
他俯下身,極其小心地將她整個人更深地?fù)砣霊阎校涯樎襁M(jìn)她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棠棠…我的棠棠還在…這次,我抓住你了…真的抓住你了…”
他摟得那樣緊,仿佛要將她徹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驅(qū)散那場噩夢帶來的刻骨寒意,才能確信自己真的擁有了第二次機(jī)會。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弄丟她。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