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老婆?”江源都懵了,反應過來,趕緊解釋,“不是、隊長你聽我……我真不知道安安是你老婆…她這個樣子真不像結了婚……”
站在隊長背后的唐安安明顯聞到了酸味兒,不怪江源慌,連她都覺得肝兒顫,她怎么都沒想到,江源忽然冒出這么一句。
關鍵程鋒吃起醋來,可不是好玩兒的,急忙表明態度,
“那正式認識一下吧,隊長是我老公。”
后面兩個字,讓程鋒翹了下嘴角,還是很認真地警告江源,
“別對我老婆動心思。”
“不敢,不敢。”江源趕緊擺手,頭上都冒汗了。
“好了好了,都是誤會,該值班值班,該回家回家,誰都不許再提這事。”
老王過來打圓場,大家長似的,操碎了心。
這家沒他,得散。
“江源,晚上值班。”程鋒又安排一次,算把這事揭過去。
“是,隊長。”江源抱著案卷趕緊溜。
程鋒把局里其他事安排妥當,牽起唐安安的手,往外走,“餓不餓?回家吃,還是外邊吃?”
家里守著大廚,誰還去外面吃,當然回家。
路過菜市場,買了菜和肉,本來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快到家的時候,唐爸爸打過來電話,說他們要參加個同學聚會,就不在家里吃了,囑咐閨女,別餓著肚子。
一放假,各種同學聚會又來了。
唐爸爸和唐媽媽是同學,唐媽媽和方慧媽媽也是老同學,兩家爸媽都要參加同學聚聚會,所以都不在。
放在以前,要是就剩唐安安自己,一包泡面就對付了,現在還有程鋒,那肯定五星級待遇。
回到家,程鋒就去廚房忙活了。
“老公,我去放下畫。”唐安安得給自己的學習成果,找個落腳地方。
程鋒切著肉絲,說:“去吧。”
天已經黑了,也有點熱,來到自己房間,打開燈,順便把空調也打開。
涼風吹到臉上,舒服得很。
她把包放到書桌上,拉開拉鏈,拿出那一摞畫,往抽屜里放。
抽屜里已經有一摞畫了,是她從小到大的得意作品,雖然……早忘了畫的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抽屜角落有個日記本,也有些年頭了,表皮硬質的,上面是十來年前紅極一時的歌星,還帶密碼鎖。
她隱隱記得,初一那時候開始寫日記,寫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也忘了。
肯定不是什么正經事。
拿起來,解鎖,完了,把密碼也給忘了。
爸爸的生日,媽媽的生日,自己的生日,全不行。
最后輸入程鋒的生日,“啪嗒。”開了!
翻開第一頁,是張畫,少年背著一個小胖丫頭,小胖丫頭歪著頭,舉著棒棒糖,往他嘴邊放。
兩個人迎著夕陽,往前走。
七月四號,星期日,晴。
終于放假了,本來想睡兩天懶覺,剛睡了一天,就覺得沒意思。
沒有同學,沒有老師,沒有校霸,沒有架打的日子,有點無聊。
七月五號,星期一,晴。
媽媽說,明天程鋒要回來了。
我這才想起來,已經很長時間沒見他了。
我書包里還藏著一堆零食,正好招待他。
七月六號,星期二,晴。
我等了半天,程鋒還不來,媽媽讓我去樓下買瓶酒,剩下的錢買成棒棒糖。
我一溜小跑就去買酒了。
真不是為了棒棒糖。
回到家,沙發上坐著個人,個子很高,平頭,像是程鋒。
他正和爸爸侃侃而談(畫線,新學的成語,比喻說話從容不迫的樣子。)
我拿出書包,把零食全倒在茶幾上,讓他隨便吃。
他從里面捏出一個小紙條,問我是什么,我說不知道,大概是垃圾忘扔了。
他打開紙條,我瞄了眼,上面好像有字,還沒看清呢,紙條被他撕成一條一條的。
“你還小,要好好學習。”他說。
乖乖,他怎么變成大人了,一開口就是學習。
我默默祈禱,別問我期末考試成績,因為除了美術優 ,別的全不及格。
七月九號,星期四,晴
我覺得程鋒變了,變得不怎么愛說話,也不如以前親近了。
比如我趴到他背上,捂住他的眼睛,讓他猜猜我是誰。
他推開我,讓我別這么鬧,說我已經長大了,要和男的保持距離。
昨天還說我還小,今天就說我長大了,我到底是大還是小。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他明明最喜歡和我貼貼。
我去問媽媽這是怎么回事,媽媽說,你還小,人家小鋒是個有分寸的孩子,長大就好了。
分寸?
不懂。
哦……是代溝吧?
都說三歲一代溝,我和他代溝可太深了。
愁。
可是……我好想和他貼貼。
……
“傻孩子。”身后低聲笑了一下,是程鋒的聲音,聲音里是濃濃的寵。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唐安安都沒發現,心道,不愧是干刑警的,屬貓,走路沒聲。
其實,程鋒只是來喊她吃飯,身上系著圍裙,手里還拿著炒菜鏟。
他走近一步,高大的影子把唐安安那把小骨頭完全籠罩在陰影里。
眼睛低垂,瞧著日記,
敢寫就不怕別人看,再說,除了傻一點,中二一點,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唐安安合上日記本,想轉身,被他抵在桌邊。
前面是硬邦邦的桌子,后面是硬邦邦的……
“放假了?”程鋒越貼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