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仿佛砸到石頭般的沉悶聲回蕩在麟德殿外。
“嗷!”
一聲殺豬般的叫聲響徹在麟德殿外。
月光照耀下。
李泰抱著自己的腳,臉色慘白的在雪地里蹦來蹦去。
象征著李易的小雪人兒倒了,露出里面一塊大石頭。
這踏馬!
這小兔崽子缺德玩意兒,居然在雪人里面放石頭?
有病吧!
李泰痛的鼻涕眼淚都要噴出來了。
他臉都快綠了。
偏偏剛剛他因為極為痛恨這小兔崽子的原因,用的力氣還比較大。
這一腳下去,腳趾頭都快折了。
極致的疼痛讓李泰腦瓜子嗡嗡作響,心里把那大侄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小兔崽子真特么有毛病!
哪家好人在雪人里埋石頭?
便在他痛不欲生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顯然是因為他剛剛的哀嚎,引來了附近的太監和宮女。
李泰心里一驚,連腳上的疼痛都顧不得了。
這要是被這些太監撞見,必然瞞不了父皇。
若是父皇知道自己今晚干的事情,能高興的了嗎?
到時候,自己距離皇位豈不是更遙遠?
他胖臉上滿是冷汗,硬是憑借著對皇位的渴望,壓制住腳傳來的疼痛,想要一瘸一拐的離開。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太著急的原因,李泰用力過猛,不小心牽動受傷的右腳,疼的他大叫一聲,一下子沒站穩。
腳底踩著雪打滑,沉甸甸的身軀直接往后一倒。
噗嗤。
他一屁股坐在剛剛棱角分明的石頭上。
李泰雖然穿得厚,但是禁不住他太胖。
沉甸甸的大屁股坐下來,直接戳在石頭的棱角上。
李泰臉色瞬間煞白,嗷的一聲叫出來,宛如殺豬。
“啊!”
整個麟德殿乃至更遠的宮殿內回蕩著他的慘叫。
................
亥時。
甘露殿。
暖閣。
李世民正喝了一口劉恩泰從尚食局端來的雪蓮茯苓羹。
雖已經近深夜,但是他仍然在批閱奏章。
這是多年來的勤政習慣。
龐大的大唐便是由這些一封封奏章發出去,維持整個帝國的政策運轉。
李世民放下碗,感覺胃子里暖和一些,精神微微恢復少許,便又繼續開始批閱奏章。
少頃。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李世民眉頭微微蹙起,抬頭一看,正是本該守在殿外的劉恩泰。
“怎么了?”他淡淡道。
他知道劉恩泰老成持重,如無急事,絕不會打擾他。
劉恩泰臉色潮紅,明明是大冷天,額頭硬是憋了些冷汗出來,他低聲道。
“陛下,魏王殿下出事了。”
“青雀?”李世民眼神一凜,“他怎么了?”
對于這個最寵愛的兒子,他還是非常上心的。
雖然最近自家大孫又入了他的眼,難免分走了一些對兒子的寵愛,但是畢竟是最喜歡的兒子,哪能一時半會就失寵的。
劉恩泰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旋即緩緩道:“魏王殿下在麟德殿外,不小心磕到了石頭,腳趾折了,還傷到了腚眼。”
“太醫署的太醫已經在處理傷口,說是傷的不輕,不過,好在沒有傷及根本,但是也要躺床上至少一個月。”
李世民聽到最后,松了口氣。
雖然自己兒子傷到的位置有些羞恥,但是總歸是沒事就好。
只不過......
他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小子深更半夜的跑到麟德殿干什么?
李世民微微蹙眉,看向劉恩泰,虎目凜然,威嚴森冷。
“青雀,為什么會在麟德殿外?”
劉恩泰額頭汗水涔涔,他最怕的來了。
他硬著頭皮道。
“老奴不知......”
“不過麟德殿值守的太監趕到的時候,除了魏王殿下躺在雪地中,還有......皇長孫殿下的雪人倒了。”
劉恩泰十三歲割了入皇宮,混跡宮廷幾十年,可謂是老奸巨猾,他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這位魏王殿下深更半夜去麟德殿做什么了。
只是,有些話,他明白卻不能直說。
否則在人家老子面前說兒子壞話,他有多少腦袋都不夠砍的。
但是眼下被皇帝問詢,他又絕不可能不說,只能是硬著頭皮,頗為委婉的將所有的“線索”告訴皇帝。
剩下的就是這位皇帝陛下自己的想法了。
李世民聞言,臉色一沉,斑白的眉毛微微顫動。
他冷哼一聲。
“這混賬......”
“一點器量也無。”
劉恩泰恭敬躬身不語。
李世民罵了幾句,冷靜下來。
終究是自己的好大兒。
就算是露出這等行跡,他也難免徇私。
總不能因為這等事兒,疼了好些年的兒子,就不疼愛了。
少頃。
李世民嘆了口氣,揮了揮手。
“你再去派人盯著些,從庫房里挑些上好的雪蓮、野山參送去。”
“若有什么問題,盡快來向朕匯報。”
劉恩泰恭敬道。
“是,陛下。”
.................
翌日。
東宮。
李易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什么?死胖......四叔受傷了?”他迎著母親蘇氏頗有嗔意的目光,輕咳一聲,改了口。
蘇氏頗為溫婉道:“宮里傳來的消息,說是魏王昨晚在麟德殿外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石頭,所以......受傷了。”
李易眨了眨大眼睛,眸中閃過思索,心里嘀咕。
麟德殿?
石頭?
這死胖子昨天看雪人的眼神就不對勁!
果然是如他所料。
李易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他輕咳一聲。
“我這四叔傷到哪了,嚴重嗎?”
蘇氏抿了抿唇,猶豫了一會兒。
這叫她一個女子怎么說得出口?
她正猶豫間,忽然便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
一個丫鬟跑進來,氣喘吁吁道。
“太子妃,皇長孫殿下,晉陽公主來了。”
娘倆一愣。
這位公主殿下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