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奧藏山上的云霧聚了又散,散而復聚,轉眼便是一個月過去。
這一個月里,逸塵在留云借風真君的教導和自身離譜天賦的加持下,修為可謂一日千里,各類基礎仙法符箓盡數掌握,甚至開始觸碰一些更精深的運用法門。
而他與申鶴之間,也因為那份“同吃同住同修同行”的師命,關系變得愈發(fā)微妙而緊密。
當然,這種緊密,更多是申鶴單方面“努力”的結果。
她將那句“負責”的誓言,徹底貫徹到了日常的每一個角落,并且越發(fā)熟練和理所當然。
夜晚,早已不再是起初小心翼翼的試探。
如今,每當逸塵沉沉睡去,申鶴便會極其自然地將那具身體攬入自己懷中,讓他枕著自己的手臂或胸口,仿佛這只是入睡的標準流程。
逸塵似乎也習慣了這種溫暖的禁錮,甚至會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往她懷里蹭了蹭,尋找更舒服的位置。
而申鶴,則會在這份緊密的貼合與逸塵平穩(wěn)的呼吸聲中,獲得一夜無夢的安眠和內心的平靜。
清晨,逸塵的洗臉權早已被申鶴徹底“壟斷”。
她的動作雖依舊帶著點力道,但比起最初的“拋光作業(yè)”,已然輕柔了不少,只是那份認真絲毫未減。
逸塵也從最初的掙扎抗議,變成了現(xiàn)在的半推半就,甚至有時還會閉著眼仰起臉乖乖等著,仿佛默認了這是起床的必要環(huán)節(jié)。
除此之外,整理逸塵偶爾還是會弄亂的衣物、將他隨手亂放的小玩意兒歸置整齊、甚至在他修煉間隙及時遞上清水或擦汗的布巾……
這一切,都成了申鶴默默接手并熟練操作的日常。
她做得沉默而自然,仿佛天生就該如此。
在申鶴的心中和行動上,她早已超越了“師姐”的職責范圍,開始無微不至地、以一種近乎笨拙卻又無比堅定的方式,履行著她所理解的“妻子”的職責。
她或許并不完全明白世俗夫妻間的全部含義,但她認準了一點。
既然“毀”了他的清白,那么照顧他、打理他的一切、讓他過得舒適安穩(wěn),便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和義務。
也是……將他納入自己羽翼之下、視為“所有物”的最直接方式。
而逸塵,在經歷了最初的困惑和偶爾的抗議后,似乎也漸漸習慣了身邊總有這么一個清冷又細心的“管家婆”。
雖然有時會覺得師姐照顧得有點“過度”,但那份毫無保留的好意和令人安心的陪伴,讓他并不排斥,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只是他那顆單線程的腦袋,完全沒將這些行為與“夫妻”、“負責”等沉重的詞匯聯(lián)系起來,只當是師姐表達關心和同門情誼的獨特方式。
奧藏山的云霧依舊,洞府內的日子平靜卻暗流涌動。
申鶴心中的計劃日益清晰,而逸塵,依舊在修仙、干飯、和偶爾想念璃月港美食的日常中,沒心沒肺地快樂著。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這位冰美人師姐的規(guī)劃里,早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某一日,甘雨終于從堆積如山的文牘中暫時脫身,心心念念著奧藏山上那只讓她操碎了心的小麒麟。
她特意繞路去買了逸塵之前說好吃的桂花糕,提著精致的食盒,腳步輕快地踏上了通往奧藏山的石階。
一個月沒見了,不知道逸塵在山上修行得如何?
有沒有餓著?
有沒有闖禍?
有沒有……想她?
甘雨一邊想著,嘴角不自覺地泛起溫柔的笑意。
雖然工作繁忙,但她還是找到了機會,就為了來看看他。
她沿著熟悉的山路向上,目光習慣性地搜尋著那個活潑的身影。
很快,在遠處一處視野開闊的練功平臺附近,她看到了逸塵。
他似乎剛結束一輪修煉,額頭上帶著細密的汗珠,正笑嘻嘻地對著身旁的人說著什么,神情一如既往的陽光燦爛。
甘雨的目光順勢落到了逸塵身旁那位身姿高挑、銀發(fā)如雪的女子身上。
那位便是……留云真君提起過的,另一位弟子,申鶴師妹嗎?
甘雨心中了然,她曾聽師父簡單說起過這位身世特殊、常年清修的師妹,只是從未得見。
然而,下一秒,甘雨臉上溫柔的笑意微微凝滯了。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兩人之間的距離上。
申鶴站得離逸塵極近,近到幾乎超越了尋常同門師姐弟應有的界限。
更讓她心頭莫名一緊的是,那位申鶴師妹,此時正抬起手,拿著一方素凈的手帕,動作熟稔地、仔細地為逸塵擦拭著額角的汗水。
逸塵非但沒有躲閃,反而微微低下頭方便她的動作,臉上還帶著習以為常的笑容,仿佛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日常。
好近……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
甘雨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一種微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悄然滋生。
而且……
為什么……動作那么熟練啊?!
那擦拭的動作,那彼此間自然而然的親近姿態(tài),那仿佛演練過無數次的默契……根本不像才相處一個月的師姐弟,反倒像是……像是……
甘雨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提著食盒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有些發(fā)涼。
她原本輕快的腳步不知不覺慢了下來,甚至有些遲疑該不該此刻上前打擾。
她看著申鶴擦拭完汗水,又極其自然地將手帕收起,似乎在詢問他接下來的修煉計劃。
逸塵則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回答,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一種她難以融入的、無形的羈絆。
甘雨站在原地,山風吹拂著她的發(fā)梢,卻吹不散心中那突然涌起的、復雜而陌生的情緒。
那盒精心準備的桂花糕,此刻提在手中,似乎也變得有些沉甸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