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下的舊手機 第九章新的起點

七月的城像一口密不透風(fēng)的鐵爐，柏油路面被曬得發(fā)軟，腳踩上去能感覺到細(xì)微的黏滯，空氣里浮動著汽車尾氣與塵土混合的燥熱。林舟騎著共享單車穿行在車流里，襯衫后背早已被汗水浸出深色的印子，順著脊椎往下淌的汗滴鉆進(jìn)褲腰，癢得他忍不住縮了縮肩。車筐里的帆布包鼓鼓囊囊，裝著他熬夜改了三版的傳感器設(shè)計圖紙，邊角被汗水洇得有些發(fā)皺。

他要找的那家傳感器小廠藏在電子城最深處的巷子里，推開生銹的鐵門時，一股濃烈的焊錫味混著機油味撲面而來，嗆得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車間里幾臺老舊的機器嗡嗡作響，焊槍的藍(lán)色火苗在昏暗里明滅，三個穿著油污工裝的工人正埋頭焊接著電路板。

“有人嗎？”林舟的聲音被機器聲吞掉大半。

“喊啥喊！”一個粗啞的嗓音從工作臺后傳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直起身，額頭上掛著汗珠，手里還捏著焊錫絲，“買傳感器還是修機器？”

這就是王老板。他個子不高，肩膀很寬，左手虎口處有道深褐色的疤痕——后來林舟才知道，那是年輕時焊槍炸傷留下的。王老板接過設(shè)計圖紙時，指尖的老繭蹭過紙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他瞇著眼看了半天，突然嗤笑一聲：“小林，你這圖紙倒是畫得漂亮，但低功耗傳感器，精度要到 0.1℃，還要求成本壓到三十塊以內(nèi)？癡人說夢。”

林舟早有準(zhǔn)備，他拉過旁邊的木凳坐下，指著圖紙上的電路模塊：“王哥，你看這里，我把傳統(tǒng)的雙芯片方案改成單芯片集成，雖然調(diào)試難度增加，但能省掉近五塊錢的成本。還有這個供電模塊，用鈦酸鋰電池替代普通鋰電池，續(xù)航能翻倍，采購價反而便宜兩毛。”他從帆布包里掏出一個 U盤，“這里面是我做的仿真測試數(shù)據(jù)，連續(xù)待機七十二小時，功耗穩(wěn)定在 5mA以下。”

王老板接過 U盤插在電腦上，眉頭隨著鼠標(biāo)滑動漸漸皺起，又慢慢松開。車間里的機器聲似乎小了些，焊槍的火苗偶爾照亮他臉上的猶豫。“我之前接過一個類似的單子，客戶也說能優(yōu)化，結(jié)果試產(chǎn)了五百個，合格率還不到三成。”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你這小子看著年輕，倒是不像空架子。”

林舟的心提了起來，他往前湊了湊，語氣誠懇：“王哥，我知道量少不賺錢，但你要是愿意試，這批樣品的模具費我先付一半，要是合格率能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我后續(xù)至少訂五千個。”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創(chuàng)業(yè)做智能家居，以后傳感器是剛需，咱們可以長期合作。”

王老板盯著他看了足足半分鐘，突然拍了下桌子：“行！我賭一把！”他扯過一張便簽紙，寫下交貨時間和定金金額，“后天你來拿樣品，要是不合格，定金不退。”

林舟松了口氣，起身時才發(fā)現(xiàn)腿已經(jīng)麻了，他扶著桌子揉了揉膝蓋，笑著說：“謝謝王哥！我肯定準(zhǔn)時來。”

走出電子城時，夕陽已經(jīng)西斜，把天邊染成一片橘紅。林舟買了瓶冰鎮(zhèn)礦泉水，擰開瓶蓋時水流順著指縫往下淌，他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沖過灼燒般的喉嚨，舒服得他瞇起了眼睛。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是蘇晴發(fā)來的微信，附帶一張照片——砂鍋里燉著冬瓜排骨湯，湯色清亮，旁邊放著一小碟切好的蔥花。

“湯燉好了，放涼了給你留著，回來記得熱。”后面跟著個吐舌頭的笑臉表情。

林舟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可能要晚點，剛談好傳感器樣品，還要去看個辦公地點。”

“注意安全，別中暑了，我給你冰了綠豆湯。”

收起手機，林舟騎上單車往老城區(qū)趕。朋友說的那間辦公室在一棟八十年代的寫字樓里，樓道里的聲控?zé)魤牧舜蟀耄谕吓罆r，能聞到樓梯間里飄來的飯菜香和老木頭的霉味。房東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戴著一副銀邊老花鏡，手里攥著一串鑰匙，走起路來腰板挺得很直。

“小伙子，我這房子舊是舊了點，但采光好，通風(fēng)也棒。”老太太推開辦公室的門，晨光突然涌了進(jìn)來，落在積著薄塵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窗戶確實朝東，外面種著一棵老槐樹，枝繁葉茂的樹冠幾乎要伸到窗沿上，風(fēng)一吹，葉子沙沙作響，投下斑駁的影子。

林舟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帶著槐花香涌進(jìn)來，驅(qū)散了身上的燥熱。他摸了摸墻壁，雖然有些地方墻皮剝落，但底子很結(jié)實。“阿姨，租金多少？”

“市中心同等面積要四千五，我這兒一千五，押一付三。”老太太看著他手里的項目計劃書，“你是做智能家居的？我孫女去年結(jié)婚，家里裝的那些玩意兒， complicated得很，我都不會用。”

“我想做的就是簡單實用的，比如老人在家，按一個按鈕就能開燈、關(guān)窗簾，還能檢測燃?xì)饴┧！绷种壑钢媱潟系氖疽鈭D，“您看，這個界面都是大字體，老人一看就懂。”

老太太湊近了看，老花鏡滑到了鼻尖上：“好啊，年輕人想著我們老年人，有心了。”她突然笑了，“押金我給你免了，你好好干，要是真做出來了，我第一個買。”

林舟愣了一下，隨即用力點頭：“謝謝您阿姨！我一定好好做！”

簽完合同的那天傍晚，林舟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他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放，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燈泡已經(jīng)壞了，只剩下裸露的燈座。窗外的老槐樹在暮色里變成了模糊的黑影，遠(yuǎn)處傳來小販的叫賣聲和自行車的鈴鐺聲。他掏出手機，對著窗戶和老槐樹拍了張照片，發(fā)給蘇晴：“老婆，這是我們以后的戰(zhàn)場。”

沒過多久，蘇晴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屏幕里，她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件小小的嬰兒連體衣，針腳有些歪歪扭扭。“真好，比我們租的房子亮堂多了。”她晃了晃手里的衣服，“我今天試著縫了縫，你看丑不丑？”

“不丑，比商場買的好看。”林舟笑著說，“等以后公司做大了，我們就在這兒裝自己的智能家居，讓你躺著就能控制所有東西。”

“我才不要那么懶。”蘇晴摸了摸肚子，“寶寶今天踢我了，好像在給你加油呢。”

招聘的消息發(fā)出去后的第二天，楊陽就來了。他背著一個洗得發(fā)白的雙肩包，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鏡片后面的眼睛很大，透著一股學(xué)生氣的緊張。進(jìn)門時，他不小心撞到了門框，手里的簡歷散落一地，臉?biāo)查g紅成了蘋果。

“對、對不起！我太緊張了！”他蹲在地上撿簡歷，手指都在發(fā)抖。

林舟走過去幫他撿：“沒事，慢慢來。”

楊陽把簡歷遞給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林、林總，我叫楊陽，剛從理工大畢業(yè)，畢業(yè)設(shè)計做的是智能門鎖，我、我覺得您的項目特別好，想加入您。”

林舟翻開他的畢業(yè)設(shè)計報告，里面夾著幾張手繪的電路圖，還有一段測試視頻——他做的智能門鎖不僅能指紋解鎖，還能通過手機遠(yuǎn)程授權(quán)，甚至能檢測開門的力度，防止小孩誤開門。“這個檢測力度的設(shè)計很有意思。”林舟指著報告說。

一提到專業(yè)，楊陽的話突然流暢起來：“對！我做了一百多次實驗，調(diào)整了壓力傳感器的靈敏度，既能防止小孩開門，又不會影響大人使用。”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覺得智能家居不應(yīng)該只是炫技，安全和實用才是最重要的。”

林舟笑了：“說得對，我們就是要做實用的產(chǎn)品。你明天能來上班嗎？”

楊陽愣住了，過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猛地站起來：“能！能！我明天一早就來！”他激動得差點又撞到門框，惹得林舟笑出了聲。

老陳來面試的那天，下著小雨。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夾克，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手里提著一個舊公文包，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一些。他遞過來的作品集很厚實，封面已經(jīng)磨破了，里面夾著他過去五年做的智能家居方案，有智能照明系統(tǒng)，還有環(huán)境監(jiān)測設(shè)備。

“我之前在天科智能做研發(fā)，上個月公司裁員，我就失業(yè)了。”老陳的語氣很平靜，但林舟能聽出里面的落寞，“市面上的智能家居產(chǎn)品，要么華而不實，要么價格太高，普通家庭根本用不起。”他指著一個智能燈的方案，“這個燈能連接十種語音助手，但有多少老人會用語音助手？反而不如一個物理開關(guān)來得實在。”

林舟心里一動，他拿出自己的設(shè)計草圖：“我想做的就是這樣——保留物理按鍵，同時增加智能控制，比如老人按一下‘回家’鍵，燈光自動打開，窗簾拉開；按‘睡覺’鍵，所有電器自動關(guān)閉。還有漏水報警，一旦檢測到漏水，立刻推送消息給家人，同時關(guān)閉總閥門。”

老陳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他接過草圖，從公文包里掏出筆，在上面畫了起來：“這里可以加一個應(yīng)急電源，萬一停電了，傳感器還能工作。還有這個通信模塊，用 LoRa比 WiFi更穩(wěn)定，功耗也低。”

兩人湊在桌子前，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著玻璃，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等他們抬起頭時，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辦公室里沒開燈，只有手機屏幕的光映著兩人的臉。

“林總，我加入。”老陳伸出手，“我做了五年智能家居，一直想做這樣的產(chǎn)品，今天終于找到了同路人。”

林舟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粗糙，指關(guān)節(jié)上有不少老繭：“歡迎加入，老陳。”

公司注冊那天，林舟特意請了半天假，帶著蘇晴去政務(wù)大廳。排隊的時候，蘇晴站累了，林舟就讓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自己站在隊伍里，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她穿著一件寬松的連衣裙，手輕輕放在肚子上，眼神溫柔地看著來往的人。

“緊張嗎？”蘇晴笑著問他。

“有點。”林舟撓了撓頭，“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辦下來。”

“肯定能。”蘇晴握住他的手，“你做什么都能成。”

當(dāng)工作人員把營業(yè)執(zhí)照遞到林舟手里時，他的手有些發(fā)抖。執(zhí)照是塑封的，摸起來很光滑，上面的“舟晴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幾個字是燙金的，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他把執(zhí)照舉到陽光下，仔細(xì)看著上面的每一個字，突然笑了起來。

“你看，把我們的名字都嵌進(jìn)去了。”林舟把執(zhí)照遞給蘇晴，“以后這就是我們的公司了。”

蘇晴摸著執(zhí)照上的字，靠在他身邊，輕聲說：“寶寶，你爸爸有自己的公司啦，以后我們也是有公司的人了。”

公司剛起步，事情多得像一團亂麻。林舟每天早上七點就到公司，晚上要忙到十一二點才回家，有時候?qū)嵲谔砹耍吞稍谵k公室的折疊床上對付一夜。蘇晴每天早上都會給他裝一份便當(dāng)，里面有他愛吃的紅燒肉，還有新鮮的蔬菜。“紅燒肉里加了陳皮，不膩，你多吃點。”她總是這樣說。

有一天晚上，林舟加班到凌晨兩點，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還亮著。蘇晴坐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頭歪靠在沙發(fā)背上，手里還拿著一件沒縫好的嬰兒連體衣，針插在布料上，線垂在地上。茶幾上放著一碗已經(jīng)涼了的湯，旁邊還有一張紙條：“湯在鍋里，熱一下再喝，別太累了。”

林舟走過去，輕輕把她抱起來。她比以前輕了些，因為最近總是擔(dān)心他，沒怎么睡好。他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看著她熟睡的臉，眼眶突然紅了。他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心里想，自己一定要努力，讓她和寶寶過上好日子。

這天晚上，林舟加完班回家，剛打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雞湯香味。蘇晴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湯勺，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老公，你回來啦！我今天去醫(yī)院檢查了，醫(yī)生說寶寶很健康，還踢了我一下呢。”

林舟放下公文包，快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真的？我聽聽。”他俯身貼在她的肚子上，耳朵緊緊貼著她的衣服，想聽聽寶寶的動靜。

“現(xiàn)在還聽不到呢，要等下個月才行。”蘇晴笑著拍了拍他的頭，“我媽說周末想過來看看我們，給我們帶點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還有她自己做的臘肉。”

“好啊，正好我也想跟媽聊聊。”林舟坐在沙發(fā)上，手指輕輕摩挲著蘇晴的手背，心里做了一個決定。他不能再瞞著她了，那些失業(yè)的焦慮，系統(tǒng)的存在，還有賣專利的真相，他都要告訴她。

晚飯的時候，林舟給蘇晴盛了一碗雞湯，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終于鼓起勇氣開口：“老婆，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蘇晴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

“其實……半個月前我就失業(yè)了。”林舟的聲音有些低沉，“張總監(jiān)他們找我麻煩，就是因為我失業(yè)后，沒能及時處理之前的工作交接。”他深吸一口氣，把自己失業(yè)后的迷茫、焦慮，還有如何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解決麻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賣專利的錢其實是系統(tǒng)獎勵的，還有創(chuàng)業(yè)的初衷。

蘇晴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難以置信。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喃喃地說：“真的有這么神奇的系統(tǒng)？”

“嗯。”林舟點點頭，心里有些忐忑，“我以前沒告訴你，是怕你擔(dān)心，也怕你覺得我異想天開。”

蘇晴放下勺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她的指尖帶著雞湯的溫度，很溫暖。“傻瓜，我怎么會怪你呢？”她的眼眶紅了，聲音有些哽咽，“你一個人扛了這么多，一定很辛苦吧？”她抱住他，頭埋在他的胸口，“不管有沒有系統(tǒng)，我都相信你。剛畢業(yè)的時候，你兜里只有幾百塊錢，我都敢跟著你，現(xiàn)在有了寶寶，有了公司，我更不怕了。”

林舟緊緊抱著她，鼻子一酸，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他一直以為，系統(tǒng)是他最大的依靠，但此刻他才明白，身邊這個女人，才是他最堅實的后盾。她的信任，比任何機遇都更讓他有力量。

第二天一早，林舟精神飽滿地來到公司。他剛打開電腦，電話就響了。

“請問是林舟先生嗎？我們是‘創(chuàng)新投資’公司的，聽說你在做智能家居項目，我們想和你談?wù)勍顿Y的事情。”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wěn)而專業(y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林舟握著電話，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慢慢揚起。他看向窗外，朝陽正從東方升起，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辦公室的地板上，照亮了楊陽和老陳忙碌的身影。楊陽正趴在桌子上，調(diào)試著傳感器，眉頭皺得緊緊的；老陳坐在電腦前，整理著技術(shù)文檔，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

“好，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見面？”林舟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公司見，地址我稍后發(fā)給你。”

“沒問題。”

掛了電話，楊陽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林總，怎么了？誰的電話啊？”

林舟笑了笑，舉起手機：“有投資人想給我們投資。”

“真的？！”楊陽驚喜地叫了起來，手里的傳感器差點掉在地上，“太好了！我們終于有投資了！”

老陳也停下手里的工作，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楊陽的肩膀：“別激動，先把手里的活兒做好，明天還要跟投資人談呢。”

“知道了，陳哥！”楊陽用力點頭，又埋頭調(diào)試起傳感器來。

林舟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早起的人們行色匆匆，有的在路邊買早餐，有的騎著自行車趕去上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生活的期待。他掏出手機，給蘇晴發(fā)了一條信息：“老婆，有投資人想給我們投資，我們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

很快，蘇晴的信息就回了過來，附帶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她的肚子，上面用口紅畫了一個可愛的笑臉，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寶寶說：爸爸加油，我們都相信你！”

林舟看著照片，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屬于他和蘇晴，屬于舟晴智能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窗外的陽光越來越亮，照亮了辦公室里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他們充滿希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