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關于我,你知道多少呢?”
格拉默鐵騎、騙局帝國、用之即棄的戰爭兵器。
流螢的過去在白欒的腦中浮現。
“我覺得提起你的過去,對你來說過于殘忍了。”
流螢聞言露出一抹笑容。
“你果然和銀狼說的一樣,是個好人。”
“想不到她會這樣評價我,按理來說她對我的評價不會這么好。”
流螢聞言想起了銀狼自己拿著劇本外出前,銀狼對白欒簡短的介紹。
有時候真情流露,不免帶上些咬牙切齒,想到自己好友氣憤的模樣,她莞爾一笑。
“劇本里說,我這次來,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白欒聞言晃了晃手中的提取槍。
“所以,要我治治你嗎?”
“我沒有什么好怕,但是我需要提醒你,劇本說了,這次治療可能會出現一些意外。”
“哦?”
白欒眉頭一挑,好奇的問道:
“有沒有寫是什么意外?”
流螢搖了搖頭,說道:
“劇本里沒有明說,但我想這個意外很可能并不是由我來承擔,出現意外的對象,可能是你。”
“為什么要提醒我呢?”
“因為我覺得,世界上還是多一些好人比較好。”
“好吧,流螢小姐,不用為我擔心。”
白欒向流螢行了一禮。
“我怎么說也是——天才俱樂部第85#,如果害怕區區意外,那我也也太掉價了。”
“那就好。”
流螢走上前來,向白欒伸出了手,她離開薩姆機甲已經太久了,手上也開始出現了失熵癥的紋路。
她看向白欒,笑著說道:
“無論成功與否,謝謝你愿意冒著風險救我。”
“這是為了補上欠下的版權費。”
白欒拿出一枚S級子彈上膛,隨后將槍口對準流螢的手臂。
“也是為了一只渴望活下去的火螢。”
白欒不再言語,認真盯著手中的提取槍,象征著失熵癥的青色物質,正在漸漸填滿子彈。
流螢身上象征著失熵癥的紋路漸漸褪去,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但卻努力忍耐著沒有發出聲。
她不希望有任何因素干擾這次治療。
這次提取的速度異常的慢,足足提取了二十分鐘,才將失熵癥提取出來。
現在那枚子彈已經散發出青色的光芒,和流螢身上的失熵癥紋路的顏色一樣。
白欒取出了那枚子彈。
『奇物:提取槍子彈(失熵癥)』
『一種刻意設計的基因缺陷,用于銷毀失去用途的武器』
“可惜格拉默已經滅亡了,不然一定要把這枚子彈打進那些創造它的人體內。”
白欒收起了那枚子彈,看向流螢,卻發現她臉色蒼白,有些搖搖欲墜。
“你怎么了?”
“我……沒什么事,治療……已經結束了嗎?”
“是的,已經結束了,恭喜你,流螢,你康復了。”
流螢聞言,露出一抹笑容,隨后身軀向后倒了下去。
白欒身上的納米機器人分出一部分,扶住了倒下的流螢。
他看了眼昏倒的流螢,記錄下關于提取槍的特點。
有些治療會給患者帶來痛苦。
將提取槍表現出的特性記下后,白欒看向昏迷的流螢。
他算是明白劇本里所謂的意外是什么了。
接受治療之后,昏迷的流螢,便是艾利歐用來鎖住自己,別去干涉劇本的枷鎖。
白欒不可能把流螢扔在冰天雪地里,而在這荒郊野嶺里,自己也不可能短時間找到代替自己照顧流螢的人。
也就是,在自己可能做出的選擇當中,無論怎么選,自己安頓好流螢之后,所耗時的時間估計是剛好夠星他們解決可可利亞的時間。
天知道艾利歐為了自己不干涉劇本死了多少腦細胞。
那你都這樣了,我順從你好了。
不干涉就不干涉吧。
反正結局是好的,沒有什么自己出手的必要。
白欒用納米機器人托起流螢,開始尋找起一個暫時庇護所。
……
不知道過了多久,流螢悠悠醒來。
她醒來之后,看見的是一個陌生的天花板,而自己則是躺在一個木床上,身上還貼心的蓋上了被子。
流螢揉著腦袋從木床上起身,被子從身上滑下,她略帶一絲茫然看著四周。
這是一間簡陋的雪中小木屋,空間并不大,只有一張木床,還有個正在燃燒著的壁爐。
這間木屋已經很久沒人用了,但很顯然,這里剛剛被人打掃了一遍。
“醒了?”
白欒的聲音傳到了流螢的耳邊,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他倚在窗前,透過窗口,看向遠方,窗外寒風凜冽,吹起了他的衣角,也將雪花從窗口吹到了室內。
雪花在進入木屋的一瞬間便消融在空中。
這靠那個小小的壁爐肯定是做不到,這里主要的供暖還是白欒的納米機器人。
至于那個燃燒的壁爐,白欒生起它只是為了追求氛圍感。
雪中小木屋里沒有個點燃的壁爐總感覺少了些什么。
這個小木屋的位置不錯,能看見造物引擎站了起來。
在流螢醒來前不久,造物引擎又躺了回去。
想必此刻,星那邊也塵埃落定了吧?
一切都和劇本上安排的一樣,存護星神看了眼星,順便敲了鐵氈,將琥珀紀又向前推了一紀。
和白欒猜想的差不多,星那邊剛剛齊活,流螢便醒了過來。
流螢看著自己的雙手,即使是自己這樣在外面睡了一覺,身上也沒有出現任何癥狀。
自己……
真的康復了。
流螢看向治好自己的白欒,開口問道:
“我該怎么報答你呢?”
“很簡單,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
白欒沒回頭,繼續看著窗外的雪景。
“病愈之后,感覺如何?”
盡管流螢已經為了這件事,付出了很多努力。
但此刻,真正病愈的時候,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不真實感。
“很安心、很放松、很舒服、很……”
她想起了蟲潮。
想起了倒下的無數個鐵騎。
想起了那片充滿尸骸的焦土。
數量上能和蟲潮抗爭的格拉默鐵騎,最終只走出了一個流螢。
她雙手輕按胸口,感受著心臟有力而平穩的跳動,生命的活力在血管中奔涌。
一抹真切的笑容終于綻放在她臉上:
“不容易……”
“是啊,很不容易。”
白欒聞言輕笑一聲,這是他想要聽到的回答。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感慨:
“呵,艾利歐給我安排的位置還挺不錯,竟然……讓我同時見證兩場新生。”
但很快,白欒又補充了一句:
“他是知道我愛看什么的。”
流螢聞言笑了出來。
“你果然和銀狼說的一樣,是個好人。”
“好人嗎?”
白欒抬起頭看著雅利洛慢慢飄下的雪,伸出手來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手中融化。
“也許我只是知道生病很難受……”
白欒露出一抹笑容。
他現在心情很不錯。
他知道,病是會好的,雪是會停的。
而今天是個值得銘記的日子。
因為就在今天,
雅利洛上,迎來了兩場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