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已經定親了很快就要結婚了,當初明明說好結束相親了,你怎么出爾反爾呢!”
沒等一頭霧水的辛千蘊問出那句“我怎么出爾反爾了?”,張躍進的嘴噼里啪啦跟機關槍似的,完全不給人插嘴的機會。
“辛同志,請不要來糾纏我,婚姻講究門當戶對,你這樣瘋狂的行為(比愛心)對我來說無異于騷擾,還會對我未婚妻造成嚴重的傷害,請停止這種傷風敗俗的不雅舉動!你也知道自己靠著親戚從農村來到首都,你的文化素養(yǎng)、言行和我極不相配,加上那饕餮一樣的胃,別說我們這些普通家庭,富貴人家都未必養(yǎng)得起!”
好學寶寶辛千蘊立刻上線!
“饕餮?什么意思?”
張躍進:……
他覺得心梗,這個沒文化的村姑,眼中的厭惡更加深了幾分。
“饕餮就是神話中的兇獸,本性貪吃之極!通俗點來說你就是一個飯桶!超級大飯桶!”
辛千蘊不樂意了,“我這叫美食愛好者,我想給天下所有美食一個家,我錯了嗎!你憑什么瞧不起我!”
張躍進感覺對牛彈琴,體內怒氣瘋狂亂躥,更加口不擇言道:“憑什么!不僅因為你貪吃,還因為你土因為你俗你沒文化,那天約會,遇見小孩背書【忽如一夜春風來】,你順口給我接了句什么?【黑椒汁淋煎牛排】!蒼天啊!我當時恨不得立刻和你結束相親!要不是來城里打秋風,借了親戚的力,幼師怎么會被你這種沒有文學素養(yǎng)的人面試上!”
“我不僅會寫詩,還對的工整又押韻,你竟然侮辱我的文學才華!”
自己人咸魚六號都無語了,你一個語文沒他作弊連及格都考不起來的學渣,有啥文學才華讓人侮辱。
“我們已經結束了,不要沒臉沒皮來糾纏我,我對未婚妻的愛日月可鑒,各位鄰居們可得給我作證!”
羅小麥來鬧一場,大伙兒剛吃完瓜,又一個黑姑娘過來找張躍進,這小子的桃花可真茂盛!
但是大伙兒心里都清楚,廠長家的千金是張家能攀上最好的選擇了,張躍進恨不得和其他姑娘撇得干干凈凈。
說他勢利眼吧,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也無可厚非,某些人眼里,利弊往往高于愛情。
紡織廠家屬院的人只會認為辛千蘊對躍進這優(yōu)秀的后生有情,來糾纏張躍進。
一個好心的大媽勸道:“是啊,姑娘,從小到大,追在躍進身后的姑娘就多,但人家已經定親了,不能做不體面的事。”
辛千蘊翻了個白眼,這種沒八塊腹肌完全沒有力量感的柔弱書生,她壓根就不稀罕!
你可以誤會,好好地解釋清楚就算了,一上來就人身攻擊,嫌棄她農村的身份,嫌棄她福氣滿滿的飯量,侮辱她文學才華,誹謗她高級的審美擇偶觀,這種自戀得不可自拔的玩意,竟然誣蔑她在糾纏他!
下一秒,辛千蘊嘴角劃開弧度,罕見地笑得溫婉柔約,目光卻冷若寒潭,陰森森的,看得系統(tǒng)咸魚六號毛骨悚然!
糟糕,外星人生氣了!
“湯麻辣同志,你別血口噴人!”
“我哪里血口噴人,光天化日下竟然做出流氓的舉動……啊不……你叫我什么?湯麻辣?”
“對啊,你不就是和我相親的麻辣燙同志嗎?麻辣燙同志,是不是昨晚睡前喝水了?瞧瞧往日有棱有角迷死人的線條輪廓,今天怎么變得那么丑。”
張悅進:!!!你在說人話嗎!
他漲紅了臉,吼道:“我不是麻辣燙!”
辛千蘊矯揉造作地做出驚訝的表情。
“啊?那你是蕭酥肉同志?也不對啊,蕭酥肉同志頭發(fā)很茂盛的,你的發(fā)際線后移,發(fā)量稀疏,遲早地中海!”
張躍進氣得有些喘不上氣,“我也不是蕭酥肉!更沒有地中海!”
作為一個月能同時相看三個姑娘,他已經明白了這貨是同類!
但是自己有資本,這個鄉(xiāng)下的村姑怎么可能行情那么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辛千蘊繼續(xù)道:“我想起來了,你姓張!”
張躍進已經氣得哆嗦,好家伙!終于想起他是誰了……
“你是張魚丸同志對吧!可是我記得張魚丸同志兩條大長腿,如塞納河畔的春水,奪人心魂,你的腿咋縮水了?!咋從白天鵝變癩蛤蟆了?”
張躍進的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白,忍無可忍吼道:“你和我相親的同時,到底腳踏幾條船?和多少人相親?!”
他的自尊心徹底地支離破碎。
身邊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都驚呆了!
其貌不揚的小丫頭,竟然是個花叢中的翩翩蝴蝶!
咸魚六號:╰( ̄▽ ̄)╭她嘴里的名字都是抖抖中全民美食小吃排行榜前十!不過她不是真海王,而是真飯桶!
好心大媽露出羨慕的目光,嘴里卻勸道:“小姑娘,這樣做不行的,人一定要專一,你這么三心二意,好后生都不會選你做媳婦的。”
辛千蘊不認同道:“大媽,話不是這么說的,這位……叫啥來著,他和我相親的同時,也和其他兩個姑娘相看,按照他的邏輯,不就是腳踏三條船的嘲笑腳踏七條船的,所謂物以類聚,我和他都是同類。”
張躍進忽然被曝光他不能擺到臺面上的事,羞憤欲死,會讀書說明腦袋肯定不笨,立刻調轉槍頭抨擊道:“你竟然一次性相看七個對象,人多到連我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你水性楊花,不知廉恥,下流至極!”
辛千蘊無所謂冷笑幾聲,“呵呵,和我相親的是你這個人,和叫什么名字有什么關系?既然你已經定親了,那么我們就結束吧,蕭酥肉!唉,不對,朱古力?”
張躍進的臉越來越蒼白。
本來先前處理羅小麥的事,在屋里哄未婚妻哄得滿頭熱汗,不知道是被冷風吹得頭痛,還是郁氣直沖頭頂,感覺周圍嗡嗡聲,視線都有些糊了。
“看表情不是啊,你是鍋香香?”
然后,只聽見一聲倒下的聲音,張躍進竟然直接被氣暈過去了。
“快來人啊,躍進怎么暈倒了!快送去社區(qū)診所看看!”
……
系統(tǒng)咸魚六號:……此等戰(zhàn)斗力,怎么敢招惹他那魔王大宿主的。
辛千蘊拍了拍手,呸了一聲,“弱雞!”
然后,瀟灑地撩了撩她的短發(fā),騎上新買的自行車,“唰”的一下,跟一道閃電似的,消失在紡織廠家屬院的門口。
跟戰(zhàn)友來家屬院看望姑姑的趙浩然恰好在不遠處的二樓上,看完了后半段,戰(zhàn)友站在一旁驚嘆,“這姑娘生猛,正常人都遮著掩著,她竟然反而拿這個來羞辱相親對象。”
趙浩然鄙夷地看著辛千蘊離開的背影,“這么不知廉恥的姑娘,你記好,免得相親到。”
“喲,可別說我,你不一樣單身,聽說家里給你預備的相親對象都能排一長隊了,說不定其中一個相親對象就是這個黑姑娘。”
“滾!”
很快,紡織廠家屬院傳出了一流言,一男一女相親,腳踏三條船的那個直接被腳踏七條船的給氣暈過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奔放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