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平日里養(yǎng)你們這班廢物的酒肉,都不如拿去喂狗!”
手下吃癟,領頭的刀疤漢不但沒有絲毫回護的意思,反而一口吐沫,狠狠吐到嘍啰臉上。
一轉頭,他盯著靳安,眼神變得陰鷙: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死人?”
“還不快上!”
此時,剩下的三個手下才如夢初醒,各持兵器快步上前。
沒想到,靳安比他們還快!
手持短刀本就在距離上不占優(yōu)勢,靳安索性兵行險著,猱身而上,滾到敵人懷里,刀刀不離要害。
“唰唰唰”
一刀關節(jié),一刀心臟,一刀咽喉,干凈利落,如機械般精準。
更恐怖的是,接連三個敵人,全被他用相同的刀法干掉。
就連傷口的深淺,長短,角度,都仿佛復刻一樣。
“當啷”
隨著最后一名嘍啰手中兵器落地,院子中一下靜了下來。
連一直“哎呦”的那名手下,都緊閉雙唇,生怕引起靳安的注意。
“這人,怕不是天上的煞星下凡吧?”
“怎么殺人如此麻利,比我們更像山匪?”
如此想著,心中對靳安的恐懼,已經(jīng)遠超山寨二頭領,那名嘍啰剛想轉身飛奔,不承想被人一腳撂倒。
他保持著“狗啃屎”的姿勢,就這樣看著健碩的二當家,邁開大步,絕塵而去。
“跑了?”
不僅僅是嘍啰沒想到,已經(jīng)擺好刀戰(zhàn)架勢的靳安也有些出乎意料:
“此人倒有幾分果斷,渾然不顧及在小弟跟前的臉面。”
他面帶笑容,緩緩走到嘍啰身前:
“想死想活?”
“自然想活,爺爺饒命!”
“那好,”靳安轉頭吩咐小媳婦,“取繩子來。”
雪寧答應一聲,轉身進屋,兩腿微微發(fā)顫,顯然見到夫君連殺幾人,難免被嚇到了。
靳安將短刀頂在嘍啰喉嚨上:
“我娘子拿繩子回來前,你說出山寨把搶來的東西藏在哪了……”
“你就活。”
“繩子遞到我手里之后,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
頓飯時間過后,村正帶著一班青壯走進小院,先是被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嚇了一跳。
無需靳安解釋,留下的那個活口,乖乖供述了一切。
盡管此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既然有人證,死的又是山匪,自然不用靳安擔責。
只不過無論是村正還是靳家人,再看向靳安時,眼神難免怪異。
不久前還是村里有名的好欺負,如今居然連斃三人,任誰一時也無法接受。
靳安故意不解釋,反而更添了幾分神秘感。
尸體和俘虜被帶走后,村正又貼心的派了幾個人,來幫忙打掃血跡。
畢竟捉住山匪,在縣衙那里也是大功一件,未來的好處是少不了的。
些許小事,和靳安掙下的面子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么。
村民們默默灑掃,也讓小媳婦雪寧看向夫君的眼神驚為天人。
此時她心里一直想著,村正到來前夫君的話:
“娘子,如此腌臜的活計不用你動手,一會自有人歡天喜地的來干。”
眼見話已成真,雪寧雙眸中閃爍著崇拜的光彩,不知不覺一絲紅暈浮上面頰。
院子打掃完畢,被山匪踹壞的院門也被修好,靳安站起身招呼小媳婦:
“娘子,準備晚飯吧,多弄些耐餓的吃食,晚上要辦大事。”
他的本意,是打算晚上先去探探贓物位置,順便運一批回來。
沒想到平平無奇的一句話,聽在雪寧耳中,反倒有了別樣意味。
“夫君說的大事,莫非是……那事?”
王干娘教授的那件事,剛才她腦中開了個頭,小媳婦就已經(jīng)臊得小臉通紅。
為了掩飾尷尬,她“嗯”了一聲,便快步進入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說是耐餓的吃食,也不過是整根的紅薯配菜粥。
有錢人家里拿來喂豬的菜式,已經(jīng)是靳安和雪寧的大餐了。
別看晚餐簡陋,還不管飽,但靳安仍然吃的很香,薯足湯飽后,他回到臥室一頭扎在床上,回復精力。
畢竟經(jīng)過一場廝殺,這個孱弱的身體已經(jīng)感到疲憊,為了深夜的行動,最好先養(yǎng)精蓄銳。
不一會,吃完晚飯收拾利落的小媳婦,期期艾艾的走進臥室,她一路低著頭,害羞到不敢看床上的靳安。
“夫君也忒猴急,哪有剛吃完晚飯,就著急做那事的?”
她輕輕撩開被角,微微一愣,只見靳安呼吸平穩(wěn),正睡得香。
“唉……”
這一聲輕嘆,帶著少許憾意和幽怨。
……
亥時初刻,靳安忽然睜開雙眼,仿佛腦海中有一臺走時精確的鬧鐘響起。
這是從前亡命生涯中,練出來的能力,躺下就能睡著,不用鬧鐘就能清醒。
他輕手輕腳下了床,帶好一應工具,床里的小媳婦睡得正香。
靳安走到院中,順手掩上屋門,接著來到后墻邊,兩步躍上矮墻,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后山的荒墳距離不過幾里地,但此地平日里陰森恐怖,少有人來。
靳安沒費多大工夫,就找到了人為挖掘的痕跡,浮土還很新。
他順著掩埋的方向,斜著挖進墓穴,沒想到居然越挖越輕松。
很快,一處貓著腰能夠勉強進入的洞穴,出現(xiàn)在眼前。
“噗”
一口吹亮手中的火折子,借著微光,靳安緩步走入墓穴深處。
過了狹窄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墓室中的棺材早就不知道被丟到哪去了。
靠墻角的位置,整齊碼著十幾擔糧食,另一側則放置著一些便于儲藏的臘魚臘肉之類。
“就這?”
“看來當山匪確實沒什么前途。”
靳安撇撇嘴,不過一想到那群烏合之眾,瞬間又覺得合理起來。
他正盤算著今晚帶多少東西回去,忽然眼睛一亮,在隱蔽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一個箱子。
能放在箱子里的,自然是珍貴之物,他滿懷期望的打開箱蓋,表情卻一下變得精彩——
只見箱子中整齊排列著一支支弩箭,還有五把精致的手弩。
靳安拿起一把,將火折子湊近觀察后,念出了上面的刻字。
“西北衛(wèi)戍……”
“這些弓弩,居然是軍中之物?”
靳安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