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玥不知道,皇上還真有那想法。
他突然發(fā)現那是一條生財之路。
景仁帝暗戳戳的想:哪天和顧玉宸好好商量商量,小丫頭嬌俏可愛,溫柔嫵媚,英姿颯爽,兇神惡煞的各種神態(tài),一旦做成人偶,定會大賣。
嘿嘿嘿,景仁帝越想越高興,仿佛看到了國庫充盈的場面。
顧玉宸一眼看穿了景仁帝的想法。
暗嘆皇上窮瘋了,都打起了自家媳婦的主意。
休想!
做夢!
君臣兩個各懷心思,旁人無從知曉。
大梅從院外跑了進來,“少夫人,奴婢在樹叢中發(fā)現一顆珠子,一截兒絲線,還有塊碎布?!?/p>
這可是大梅費了老大的勁兒才發(fā)現的。
看著滿頭大汗的大梅,宋時玥知道她盡力了,恐怕也就只能找到這些東西了。
顧玉宸接過珠子,“這是男子腰帶上常有的配飾,恐怕不能證明什么?”
“誰說不能的?”
宋時玥白他一眼,“大梅不是說了嗎,在樹叢中發(fā)現的。哪個好人會往樹叢里鉆?這珠子也不可能自己滾到樹叢里吧?”
景仁帝點頭,“有道理,這珠子的主人有很大嫌疑?!?/p>
就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宋時玥拿起絲線和碎布,“這兩樣就要找繡娘辨認了?!?/p>
“福喜,去將司衣房的人找來?!?/p>
喜公公連忙顛兒顛兒的跑去找人。
福公公小心的拿起碎布,“這布料,還有顏色,不像宮里有的?!?/p>
“但絕對是有身份的人才能穿的起的?!?/p>
顧家是有布莊的,顧玉宸只一眼就看出了布料的好壞。
宋時玥將絲線也遞給他,“你眼神兒那么厲害,看看這絲線有什么不同。”
顧玉宸接過去,“這不是織造布料的原紗,應該是縫制成衣時用的線?!?/p>
廢話,這誰也能看得出來。
宋時玥不滿道:“我是讓你看看這樣的線會出自哪里?哪家作坊里會有?”
“夫人啊,這不是為難為夫嗎?”
顧玉宸苦笑一下,“只說這京城大大小小的布莊,成衣坊就有上百家,各家用的絲線大同小異,這要如何辨認?”
“首先,能用得起這樣絲線的絕非普通的人家。一般的鋪子也不會有。”
宋時玥一說完,顧玉宸就道:“就算高級布莊,京城也有十幾家?!?/p>
倒是查起來,也不是很麻煩了。
宋時玥提醒他,“權貴們很講究絲線和布料的搭配,高級布莊里應該會有登記。”
“好,等司衣房的人來看過,我就去外面查。”
景仁帝看著他們兩人有商有量,心里樂呵。
自己當初是有多么明智,這兩人只要得其一就等于是得其二。
左膀右臂啊。
有他們夫婦在,自己輕松了很多。
想起剛才那人的話,景仁帝又心塞極了。
再好也是別人家的,他的皇子皇女們,連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喜公公帶著司衣房的人小跑的趕回來,經過那個繡娘的辨認,肯定了福公公的話。
“這布料不是宮里的,倒像是江南那邊特有的絲綢。”
江南……儷州?
宋時玥不由得想起了長寧公主的封地。
會是她嗎?
可是那個阿珂已經否認了是他做的。莫非長寧公主另派了其他人?
繡娘看了看絲線,“這用來縫制衣袍的線,倒像是北方大戶人家用的棉線?!?/p>
大楚百姓用麻線的比較多,有錢有勢的用絲線的多。
用棉線的,就只有北方產棉花的地方才有。
棉花在這里可是稀罕物,產量很少。
能夠用來紡成線用的,可不就是非富即貴嗎?
“江南的絲綢,京城也有的賣,更遠的北疆也有人兜售……”
顧玉宸說著說著看向了景仁帝。
“怎么不說了?”
景仁帝瞪他,“你不就是在懷疑袁崗嗎?”
“皇上,臣可不敢枉言,只是昨日進宮的官員,好像只有他是從北境回來的?!?/p>
“不,還有一人?!?/p>
“誰?”
“鎮(zhèn)西王嫡次子,左丘?!?/p>
宋時玥和顧玉宸聞言,面面相覷。
他們怎么沒有在宴會上看到那人?
“他參加宴會了嗎?”
景仁帝點頭,“他去了養(yǎng)心殿拜見朕,但似乎沒有在湖心亭看到他。”
此人參加宮宴,卻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很是可疑。
宋時玥回想昨日宴會,袁素芳很是老實,一直待在自己的座位上。
不對,各家貴女進行才藝表演時,她離開了,并不知道那段時間,有什么人離開。
若是左丘,倒是有很大可能。
畢竟他們在金閣寺結下梁子,鎮(zhèn)西王還在趕回京的路上。
宋時玥敲敲自己的頭,她怎么把這號人物給忘了?
景仁帝突然說道:“朕記得,他見駕時,并不是穿著這種顏色的袍服?!?/p>
這沒什么,也許是臨時換了,就像她自己,不也換了套衣裙嗎?
顧玉宸讓人拿著碎布去了宮門盤問,不一會兒得到回稟。
“宮門的守衛(wèi)們,對左丘不熟,出宮的人又是一群一群的,并未注意。”
宋時玥聞言嘆氣,這下要查起來就費勁兒了。
“父皇,今后再舉辦宮宴,進來時給發(fā)個牌子,離開時收回,就能對上名號了?!?/p>
“靈毓所言極是?!?/p>
宮里舉辦公宴,進宮時會盤查,出宮時卻很隨意。
這樣的大型宮宴,不只有官員、命婦,還有各家的公子,貴女,甚至有些位高的還會帶一兩個侍從、侍女。
人員混雜,守衛(wèi)們的確不好辨認。
顧玉宸說道:“聽說,不超十日,鎮(zhèn)西王就要進京了。臣請求皇上允許調查左丘?!?/p>
必須得經過皇上允許,不然,沒有合理的借口,或圣旨,鎮(zhèn)西王可不是個能講通道理的。
“鎮(zhèn)西王在戰(zhàn)場上是員猛將,守護邊疆又是個福將。只一點不好,就是護短?!?/p>
還是那種不講道理的護短。
景仁帝有些頭疼,仍是點頭道:“朕準了。”
小梅在院內并沒有任何發(fā)現,顧玉宸當時在花田里發(fā)現了兩個腳印。
看大小明顯是男人的,但鞋底沒有任何花紋可用來辨認。
現在,顧玉宸得了旨意,和宋時玥一同告退,順便帶走了鶯歌。
“你要怎么調查左丘?”
一出宮門,宋時玥就問,“那可是個混不吝,仗著自家王爺爹,根本不知道怕?!?/p>
“誰說的?他對你,不就很犯怵嗎?”
顧玉宸笑道:“你要不要親自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