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升的升降梯,黑臉男子知道,他們躲過了一劫。
留下的隨從用劍尖頂了頂他的脖子,“還不快滾!”
“滾滾滾,馬上滾!”
須髯男子立刻扶起黑臉男人,頭也不回的逃離此地。
白芷若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是被救了?還是被丟棄了?
另一個女子仿佛早已習慣了自己被轉手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隨從招來了朱管事,將剛才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我們大人一向清廉,怎么可能會收來路不明的女子。”
“是是是,這兩人就由小的來處理?!?/p>
“那就有勞朱管事了?!?/p>
話落,隨從將兩張身契塞到朱管事手里。
“只要別再煩我們大人,這兩人由你處置,放他們離開更好?!?/p>
丟下這句話,隨從上了樓。
白芷若傻傻的看向朱管事。
他將手中的身契遞給兩人。
“大官人心善,不與你們計較。拿了身契速速離開吧?!?/p>
這就自由了?
另一個女子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白芷若很快回神,“這位管事,我們現在出去恐怕又會落到那兩人手中。您能不能給我在摘星樓安排個差事?”
朱管事暗道,這個女子好聰明。
若是將她留在摘星樓里做事,避免了她會再落入歹人之手,不僅能有個安身之處,還能賺到銀子。
但……少主有交待,不能將人留在摘星樓。
“這位姑娘,摘星樓不缺人。想找事做,去往別處吧?!?/p>
“可是……”
白芷若擔憂的說道:“小女子擔心,這一出去若是再被剛才兩人撞到……”
“那就是你自己該擔心的事兒了。”
朱管事擺出一副不愿插手閑事的神情。
“快些離開吧,不要讓大官人再看到你們。”
白芷若問道:“敢問剛才那位大官人是哪位大人?以后有機會小女子定當回報恩情?!?/p>
“呵呵,你倒是會說話,大官人卻不想見到你?!?/p>
朱官事揚手,將他們往外攆,“快走,快走,想去哪兒都行,不要在摘星樓礙事。”
旁邊的女子回過了神,拿著身契轉頭就跑。
白芷若卻是一動不動,“這位管事行行好,將我留下吧,小女子身無分文,手無縛雞之力,出去了還不是死嗎?”
“都說了摘星樓不缺人。”
“您行行好,幫我介紹個去處吧。”
朱管事皺眉,怎么還賴上了?
就在這時,有人說道:“聽說霓裳閣招繡娘,小娘子可去那里問問,能否謀個差事?”
朱管事眉頭一挑,順著說道:“對對對,那里招繡娘,而且東家是個厚道人,可以不簽死契。就在與摘星樓相隔一條街的地方,你現在跑過去也不會再撞見那兩個人。”
白芷若聞言,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能留在這里了。
只好問清了方向,小心的離開了摘星樓。
六樓窗口,宋時玥看著一抹粉色到了街上,沒有絲毫遲疑的直奔霓裳閣。
顧玉宸懷疑道:“她會去做繡娘?”
“如果她真的是個落難女子,就一定會。”
就算她不善于刺繡,為了生存也會從頭開始學。
但若她對自己說的是假的,那么就會無法忍受,盡早離開。
若真是那樣,這個白芷若就得費些心思調查了。
顧玉宸好奇道:“你不管另外那個女子嘛?”
“第一,她沒有向我求助。第二,她也沒有向朱官事求助。應該是有去的地方?!?/p>
那個女子很明顯的,比白芷若更適應失去自由的生活。
應該是長期生活在被人圈養的環境里。
宋時玥喃喃道,“我不是良善的人呢,沒有那么多慈悲心腸?!?/p>
顧玉宸握住她的手,“一個自己都放棄了自己的人,也不值得你幫忙?!?/p>
宋時玥眼睛閃了閃,顧玉宸是懂她的。
很快,劉伍就送來消息。
那個白芷若說自己不懂刺繡,但會畫花樣,記賬。掌柜的說不需要這樣的人,只要繡娘。
白芷若在問清楚可以留下做學徒后,便毫不猶豫的簽了學徒契約。
“呵呵,是個聰明的,知道目前怎么做對自己最有利?!?/p>
顧玉宸看宋時玥很滿意白芷若的決定。
“你不打算告訴她,這都是你安排的嗎?”
“她會想到的。”
畢竟自己答應了要幫她,一切就不會是偶然。
“不擔心她裝糊涂,不記你的恩情嗎?”
“呵,舉手之勞罷了,記不記都無所謂?!?/p>
真要是個白眼狼,就當她看走了眼。
不然,能怎樣?又要怎樣?
顧玉宸問:“需要查一查她說的話嗎?”
“不必!一個陌生人罷了?!?/p>
宋時玥沒當回事。
她總不能把所有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都查一遍吧,浪費人力財力,還有時間,何苦呢?
回到長安侯府,計北正扒許新腳上的靴子。
“脫、脫,快脫下來讓兄弟我穿上,也擺擺勢氣?!?/p>
“去去去,你的腳大,穿不進去?!?/p>
“屁,我沒有少爺個兒高,怎么可能腳比他的大?”
許新扒開他的手,“就是不讓你穿?!?/p>
“為啥?”
“因為你腳臭?!?/p>
“你才腳臭,你全身都臭?!?/p>
計北痛快的反駁完,后知后覺的發現,說他腳臭的不是許新。
猛的轉過頭,就看到顧玉宸和宋時玥站在外面。
“少爺、少夫人。”
屋子里的人趕緊行禮。
顧玉宸看看自己的靴子,嫌棄的說道:“爺不要了,你們隨便試吧?!?/p>
不過是一雙官靴,也能引得爭搶。
“瞧你們那丟人的樣,沒見過世面。”
顧玉宸嘲諷的丟下一句,拉著宋時玥回瑞楓院。
走出不久后,身后還是傳來他們爭搶的聲音。
“呵呵!一雙臭鞋罷了。”
“夫人,為夫的腳不臭,沒看他們爭的穿嗎?”
“不過是想感受一下官靴走路的感覺。”
宋時玥好笑道:“真有意思,和普通靴子能有何區別?”
“誒,還真不一樣。官靴穿起來更厚實,更舒服些?!?/p>
顧玉宸很認真的回答,“普通人是體驗不到的?!?/p>
大楚等級制度分明,尤其是男子,不同級別的人穿衣服的顏色,戴的帽子,腰帶,飾品都有區別。
宋時玥嗤笑,“將來誰能廢除這些不公正的制度,我就擁護誰做皇帝。”
顧玉宸突然問道:“如果能做那個的人不是景仁帝的子嗣呢?”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