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走在最后,就在他要跳下房檐時,一只鳥兒落在房頂上,崖壁突然射出液體,被擊中的鳥兒頓時化為血水。
開陽頓時身形不穩(wěn),差點兒掉了下去。
天哪!一只小鳥才有多少分量?立刻就能被機關(guān)感應(yīng)。
他此時無比慶幸,自己聽了天樞的話,沒有貿(mào)然的下來查看。
不然,他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下到地面,他拍拍胸口給自己押驚。
宋時玥看他,他無聲的說道:“房頂上有腐蝕性的液體。”
宋時玥皺眉,她以為會是什么飛鏢鐵釘之類,沒想到是酸性物質(zhì)。
她立刻想到了在大雁山福壽寺發(fā)現(xiàn)的血池。
這里應(yīng)該不是曹凡的秘莊,而是紫薇宮的分部。
一個很大的分部。
意識到這一點,宋時玥比劃了幾個手勢,讓赤影他們提高警惕。
四人隱在屋外的角落,一直等到天色全黑,才從角落走出。
這個院子只有兩人看守,應(yīng)該是仗著崖壁上的機關(guān)暗器,認為不會有人潛入。
此時,有人給兩個看守送來晚飯,他們?nèi)チ嗽洪T旁邊的廂房吃飯。
宋時玥示意赤影三人在外面等,她自己翻進了與崖壁相連的正屋里。
借著昏暗的燭光,宋時玥將屋里的布局仔細的觀察,沒有發(fā)現(xiàn)機關(guān),她大膽的走動起來。
“外面設(shè)置了那么多機關(guān),卻只派兩人看守,難道是這屋里沒有什么重要東西嗎?”
宋時玥心里嘀咕著,已在屋中走了一圈。
這間屋子大概有二十多平,空空蕩蕩的,正中是一張供桌,上面卻不是供的神佛,也不是供著祖宗牌位。
而是一幅鬼圖,畫中惡鬼身形高大而扭曲,肌肉堅實凸起,青面獠牙,紅眼珠,上挑的血紅大口,透著邪惡的氣息。
“真有意思,不拜神佛,拜閻王。”
看著地上數(shù)十個蒲團,宋時玥猜測,這里是祭典的地方。
沒有什么可看的,她準備離開,向進來的窗口走去。
可就在這時,她聽到機關(guān)轉(zhuǎn)動的聲音,來自腳下。
迅捷的翻出窗子,留下一道細縫。
眼角描到赤影的疑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
再看向屋里,供桌前面,最大的那個蒲團動了,像是被人力推開。
接著,地面上裂開一個洞,一個人打著燈籠走出來。
宋時玥立刻讓赤影他們躲藏到角落。
那人毫無察覺的走出屋外。
“喂,今天的晚飯送到了吧。”
院門旁的廂房里傳出回應(yīng),“我們的晚飯送來了,你們的還得待會兒,好像是主上要過來。”
“什么?又挑這個點兒。”
從地下上來的人,走進廂房,不客氣的搶過一人的餐碗。
“我實在太餓了,先讓我墊墊肚子。”
被搶了飯碗的守衛(wèi),一點兒都不著急。
“你小子吃完別忘了漱口,不要讓嘴里帶了味兒,主上聞到,讓你永遠也吃不飽。”
他的話讓搶飯的人,又乖乖的將碗放了回去。
默默的提起燈籠回了正屋。
廂房內(nèi)的兩個人,并沒有笑話他,反倒是同病相憐的苦笑道:“不知何時就輪到我們下去了,趕緊吃吧。”
“幸好主上只是不允許下邊有味兒,不然,我們不是也得跟著餓肚子。”
地洞無聲的合上,蒲團又回歸原位。
廂房里的兩人快速的吃完,又站到了門口,再無一句話。
他們剛才提到了主上,宋時玥心里突突,不會是紫花宮的宮主吧?
他到了京郊?李冪在江州那邊,可還安全?
宋時玥讓赤影他們重新找了掩藏之處,她自己掛在房檐下,等著那個主上的到來。
很快,院外傳來腳步聲,宋時玥聽的出,來的人有好幾個。
兩個看守畢恭畢敬的垂下頭,像是不敢去看那個主上。
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下的人,當先映入宋時玥的眼瞼。
黑色的帷帽,黑色的袍服。
只知道中等身高,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
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同樣裝束的人。
從身高和身形判斷是一男一女,但也不完全確定。
再往后還跟著四個侍衛(wèi),他們在正屋前停下腳步。
三個黑袍人走進了屋內(nèi)。
透過窗縫,宋時玥看到個子最矮的那個人,在門框上輕輕一拍。
蒲團掀起,地洞露出。
三人走了下去。
宋時玥一直掛在屋檐下,耐心的等待。
下面隱約傳出痛呼聲,是個男子的。
聽的不太真切,宋時玥想靠近了聽,但想了想,還是紋絲未動。
直到半個時辰后,三個黑袍人離開,宋時玥才緩緩跳了下來。
輕輕的活動一下身骨,帶著付七娘進了地洞,留下赤影和開陽在外面等著接應(yīng)。
見過顧家的地下密室,宋時玥對這里窄小的空間很是不屑。
屁點兒大的地方還被分了好幾個房間。
第一個房間應(yīng)該是守衛(wèi)住的地方,此時無人。
宋時玥和付七娘準備退出,斜對面的房間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剛才提著燈籠上去的那個。
他嘴里罵罵咧咧的,“你就算骨頭再硬,能抗得過主上?敬酒不吃吃罰酒,怎么就那么不識抬舉?還連累老子得陪著你。”
宋時玥和付七娘退回第一個房間。
那人并沒有進來,而是去了最里面的房間,嘴上繼續(xù)嘮叨著。
“還是小美人識實務(wù)。”
他探頭進去說道:“小美人兒,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給咱們拿吃食。”
付七娘聞言,立刻閃身出去,將地洞口關(guān)上。
在守衛(wèi)轉(zhuǎn)身之際,回到了第一個房間。
她的裙擺被門夾住,雖然眼疾手快的收了回來,但還是被守衛(wèi)看到。
他揉了揉眼睛,狐疑的走過去,推開門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媽的,在地下時間太長了,老子都眼花了。”
關(guān)上房門,他出了地洞。
沒有看到房門后掛著的兩人。
宋時玥在他上到地面的同時,進了斜對面的房間。
里面一張桌子,一張床。
一盞油燈,一個男人。
一個被打的遍體鱗傷的男人。
看清突然進來的丑女,男人瞳仁狠狠的收縮了兩下,強忍住不適的感覺,轉(zhuǎn)過頭。
雖然只是瞬間,宋時玥還是看清了他的臉。
他們只在除夕宮宴上見過一面,但宋時玥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是曹凡的孫子,曹文山。
“你怎么會被打成這樣?”
曹凡不是紫花宮的人,那個主上怎么會這樣對待曹文山?
曹文山聽到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宋時玥轉(zhuǎn)聲道,“曹凡若是看到你這個模樣,不知會做何想?”
這一回,曹文山有了激烈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