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延春宮。
皇后娘娘聽聞京兆府尹求見,心下疑惑不已。
“京兆府尹會有何事要見本宮?”
她看向曹公公,和自己的心腹侍女,兩人皆是搖搖頭,表示不清楚緣由。
“呵,就讓本宮會會這個京兆府尹。”
延春宮,會客廳。
甄良才吊兒郎當的環視著周圍的擺設,精致又奢華,不僅有老款,還有很多新式的,就算是皇后地位崇高,也不可能擁有這么多價值連城的物件。
可見這位皇后娘娘,是個貪財,也會撈財的。
而且這么招搖不遮掩,是因為自己有倚仗嗎?
可是如今,鳳印已不在皇后手中,景仁帝也生厭棄,這些財富又從何而來?
據他所知,太子所在的東宮,可沒有這么奢侈,就連裴佳也沒有多少奢華的物品。
難道是都送進了延春宮?
可見這位皇后娘娘習慣掌控一切,不僅掌控自己的兒子,還掌控著的娘家。
“甄大人,還滿意這屋里的擺設嗎?”
聽聞皇后的聲音,甄良才立刻轉身行禮。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
“平身吧。”
皇后在主位落座,瞄了一眼甄良才的絡腮胡,滿眼嫌棄。
“甄大人還沒有回答本宮的問題。”
“娘娘這廳里的擺設,隨便一件拿出去,都富可敵國。”
“哈哈,甄大人還是個識貨的。”
甄良才心中不滿,若是將這些東西換成金銀,分給百姓,或是邊疆的將士們,大楚何來隱患?
“哪里哪里,微臣覺著,這天下的寶物幾乎全集中在這里了,娘娘好本事。”
甄良才的陰陽怪氣,讓皇后娘娘頓時警醒。
皇上冷落她,已經很久不來延春宮,根本不知道她這宮里的擺設,變了多少,又添了多少。
她也從沒有為這些東西遮掩過,沒想到今日被這小小的京兆府尹,看出了價值。
“本宮聽聞,甄大人與顧尚書交情匪淺,難道你沒去過長安侯府嗎?本宮這里的寶貝再多,也多不過長安侯府。”
“微臣的確沒有去過,自是不知,但想來,長安侯府再富有,也不敢與娘娘的延春宮相比。”
皇后娘娘心下一緊,給自己的心腹侍女遞了個眼神,警告她們,待會要將一些寶貝收藏起來,不得再擺。
甄良才看到了她的眼神,沒有說什么,而是直奔主題。
“皇后娘娘,微臣此次求見,是為了問案。”
“問案?甄大人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你查案子,不應該在民間走訪嗎?怎么跑我這延春宮來了?”
甄良才瞇起眼,認真仔細的觀察著皇后的神情。
“實乃此案與皇后娘娘有牽扯。”
他剛說完,明顯看到皇后娘娘的神情微動,并快速的掃了一眼旁邊的曹公公。
“甄良才,你太放肆了!”
皇后娘娘沉下了臉,“本宮身處深宮,可沒聽說宮里發生什么案件。”
“此案并非發生在宮內。”
“哼!那就更與本宮無關咯。”
甄良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娘娘,還真與您有關。”
一旁的曹公公呵斥道:“大膽,你怎敢污蔑皇后?”
“誒~曹公公急什么?本官只是來理性問案,并沒有說定案啊。”
皇后聞言,示意曹公公閉嘴。
“那你倒說說,你要問什么?”
甄良才明顯的看到,皇后娘娘深吸了口氣,在故作鎮定。
“微臣此來,是因雀兒巷的秦府,有人報案稱家中主母被延春宮的侍衛抓走了。”
“什么?你在胡扯什么?”
皇后娘娘眼中帶著一絲慌亂,不由的看向曹公公,卻見他一頭霧水的微微搖頭。
皇后娘娘頓時定下心來。
“甄大人,你有何憑據,是我延春宮的侍衛?”
她和曹公公的眼神交流,甄良才全看在眼里,心中起了疑惑。
“臣無憑無據,只有報案人的口述,所以才來詢問皇后娘娘,而不是帶回衙門問審。”
什么?還想將她帶回去問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皇后娘娘氣憤不已,“甄良才,本宮看你是不想做這個京兆府尹了!僅憑市井小民的幾句胡話,就敢來質問本宮,他如何確定,抓人的是延春宮的侍衛?”
“娘娘有所不知,這秦府可不是普通的市井小民,它可是如今的新科狀元,吏部執事,駱大人的母家,被抓之人是他的親生母親。”
“那他可真是太悲催了,但那又怎樣?與本宮何干?”
曹公公也道:“駱大人身為朝廷命官,都不能判斷抓走他母親的,到底是不是宮中的侍衛?”
甄良才故意那么說,是為了詐一詐皇后。
他可以看的出,皇后剛才緊張了,可現下又氣定神閑,是因為確定自己不會被抓到把柄嗎?
不對,皇后剛才看曹公公時,他是莫名其妙的神情,顯然對此事并不知情。
作為皇后的心腹太監,專為皇后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他既然不知情,那是不是說,秦氏被抓之事,與皇后真的無關。
可是,皇后那份緊張,又是何緣由?
甄良才在腦海中快速的分析,皇后已經不耐煩的說道:“本宮從未見過那六品小官的母親,為何要抓她?”
“娘娘見諒,畢竟有人認出了延春宮的侍衛身份,微臣也只是例行詢問。”
“哼!甄大人,娘娘若要抓人,必有懿旨,那人可出示了?”
曹公公盛氣凌人的反過來質問甄良才,“僅憑一介小民的說辭,你就來質問娘娘,太過分了!”
甄良才連忙行禮,“娘娘,微臣職責所在,還望娘娘見諒。”
“都說了,與本宮無關,你還要怎樣?”
皇后很生氣,這家伙聽不懂話嗎?還不趕緊滾。
真良才從袖中掏出一張畫紙,笑瞇瞇的說道:“微臣斗膽請娘娘辨認一番,這畫像上的人。”
不等皇后同意,他便攤開了畫紙,沒有在皇后眼中看到預期的慌張和驚訝,只有陌生。
而曹公公也是一副不認得此人的神情。
甄良才不甘心的,將畫像拿給在場的所有太監和宮女辨認,無一人露出認識的神情。
他痛快的收起畫像,賠罪道:“微臣打擾皇后娘娘了,這就告辭。”
言罷,轉身就走。
皇后娘娘氣急,“站住!你當我這延春宮,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微臣忘了告訴娘娘,皇上還在等著微臣的回話。”
皇后無奈,只能放他離開。
“曹公公,你是怎么辦事的?”
曹公公匍匐在地,“娘娘,您吩咐的事,奴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去辦。”
“什么?你是說,那個秦氏被抓,真的與我們無關?”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