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宸和宋時玥,第二日一早就進了宮。
一個去了朝堂,一個直接去堵景仁帝。
“靈毓,可有什么急事?都不等朕上完早朝再來?”
景仁帝剛準備上金鑾殿,看到等在養心殿外的宋時玥很詫異?
“父皇,沒什么大事,只是靈毓有些過于心急了。”
景仁帝沒有生氣,很有耐心的問:“什么事?邊走邊說吧。”
他可是個勤政的皇帝,再疼愛宋時玥,也不能隨意的上朝遲到。
“父皇,您的叔伯兄弟中,可有耳垂下長紅痣的?”
景仁帝腳下突然一個趔趄,德公公及時的扶住他。
宋時玥雖然很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但她卻沒有抱多少希望,可以從景仁帝這里知道。
只是景仁帝的反應,讓她知道,皇親里還真有這么一個人。
但德公公的反應,就讓她有些想不通了。
德公公好像早已了然。
宋時玥小心翼翼的開口,“父皇,他是哪位王爺?”
“靈毓,你怎么會問這個?”
“父皇,之前不是和你匯報過,牛頭山發現有人在圈養兇獸嗎?而那幕后的主人是個神秘王爺。”
“嗯,顧玉宸是這樣說過。”
“我們找到一個曾見過他的人。知道了他耳垂下有紅痣的特征。”
宋時玥偷偷打量著景仁帝的神情,“這不是想著,您應該知道皇親里有誰具備這個特征嗎?問您更快一些。”
“呵呵!這一回你想岔了。朕還真不清楚。”
景仁帝明顯知道,卻不愿意回答。
宋時玥也沒有堅持從他這里知曉答案,“既然父皇不清楚,那靈毓就自己查了。”
“嗯。”
景仁帝輕輕地應了一聲,完全不同往日的熱情。
“金鑾殿到了,你自己去忙吧。”
“是!”
宋時玥屈了屈腿,沒有再跟著往前走。
這里距金鑾殿還有一段路程,皇上卻說到了,明顯是自己戳中了他的某根弦,不想讓再跟了。
大楚朝還真有這么一位王爺,可怎么從未聽人提起過?
皇上和德公公明顯都知道那是哪位王爺,卻無一人愿意告知,可見這位王爺是個忌諱。
師父知道嗎?
宋時玥立刻讓赤影給癲老道傳信,要求見一面。
只是……
“少主,尊主說他近日都有要事,等他忙完了,自會來見你。”
“赤影,你見到我師父了?”
赤影搖頭,“并沒有,是傳話的人這樣說的。”
“哼!連你都見不到了,他在心虛什么?”
“也許是傷的很重,怕您笑話和擔心。”
癲老道的真實身份,已經是個沒有挑破的秘密。
可即便這樣,只要他不愿意出現,誰也無法強求。
“師父一定也知曉了那個神秘王爺的身份,他們這是在躲避。”
以為這樣,她就查不出來了?
“出生于皇室的人,每一個都會有詳細的記錄,包括身上的每一寸皮膚的任何特征。想辦法去宗人府拿到族冊。”
“少主,這可并非易事。”
一個弄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兒。
宋時玥也犯了難,那種地方定是戒備森嚴,偷摸著去,萬一被發現了,不等言明身份可能就被射成篩子了。
可要明著去查,得皇上的旨意。
但皇上明顯是不會讓自己去查族冊的。
宋時玥猜的沒錯,景仁帝和她分開后,就派德公公將族冊封存,不需任何人翻閱。
她托著腮,看著顧玉宸,“你說,皇上為何明知這個神秘王爺是誰,卻不愿告知,他不想知道真相了?”
“夫人聰慧,連這也想不到嗎?”
顧玉宸勾了一下她的鼻尖。
宋時玥不滿的拍開他的手指,“我現在腦子不夠用,你直接告訴我。”
“這個人一定涉及到了皇家隱晦。”
顧玉宸沒有再故弄玄虛,“皇上現在不告訴你,應該是有不得不隱瞞的原因,也許是時候未到。”
“可是,這可能就是消滅前朝余孽的關鍵。”
“只能說,皇上的布局還沒有完成,而我們的調查速度卻超越了他。”
“那……我們還得暫停調查嗎?”
“停倒是不必,但一定要放緩腳步了。”
宋時玥白他一眼,“你對朝政倒是了解的透徹,對皇上的心思揣摩的很到位嗎?”
顧玉宸笑笑,幸虧自己早早表明了真實身份。
若是讓這丫頭自己查出來,不定怎么想自己玩弄權謀,不可靠呢。
“伴君如伴虎,為夫這不也是為了咱們兩府的長久安寧。”
盡管他們受景仁帝愛重,卻不得不時時提醒自己的身份。
萬萬不能踏過雙方的底線,尤其是皇上的。
“累!”
宋時玥不想心累,顧玉宸說什么就是什么。
“要怎么放慢進度,配合皇上?”
顧玉宸想了想,“沈宅秘道查的差不多了,我想去趟江州。”
“那不是要推進調查?”
顧玉宸看著茶杯出神,“李冪和劉肆很久沒有消息了,我懷疑他們出了事。想親自過去看看。”
“我也去。”
“不行,江州危險重重。而且我離開,鎮西王那些人必會有所行動。還有皇后和曹妃那里,借著幾位皇子的婚宴必會有所謀劃,京城需要你。”
宋時玥睜圓了眼睛,“你不覺得我在他們才會礙手礙腳,咱們都離開了才會讓他們積極的運作。”
“夫人啊,就是不能讓他們加快運作的速度。一定要幫著皇上拖延時間,讓皇上先完成布局。”
“那你還去江州?豈不是逼著紫薇宮提前計劃?”
顧玉宸沉默,他是太擔心李冪那些人了。
仔細想來,若是他突然在京城消失,肯定會讓那些人起疑。
“唉!為夫再想想。”
他們現在受到多方掣肘,不能隨心而為啊!
沈宅廢墟,宋堯正在研究石門上的圖形。
許新給他送來一壺熱茶,“宋老侯爺,歇一會吧!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宋堯轉過身,慍怒道:“你們少爺呢?”
真是不像話,把他個老頭子丟在這里,自己跑去霸占乖乖。
“少爺另有公事要辦,晚些時候過來。”
許新陪著笑臉,給宋堯遞上熱茶。
“顧玉宸和沈家有什么淵源嗎?皇上怎么會把這個地方賜給他。”
“屬下不知道啊。”
許新有些為難,少主的真實身份還不能讓人知曉,宋堯雖然是少爺的岳丈,但有些事,得少爺和少夫人親自告知,不能由他們嘴里說出。
宋堯冷哼一聲,主子像個狐貍,手下的人也不實誠。
他不滿的轉過頭,望向另一邊卻被嚇了一跳。
“哪里來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