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素芳一直等著要夜探太子妃寢院,好不容易等到宋時玥離開,卻又聽說太子妃病情嚴重,滿院子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忙著煎藥,熬水。
“看來,今晚是沒法子探查了。”
她身邊的丫鬟說道:“小姐,將軍那里催了好多次了,讓您務必在太子府沒落之前,找到那東西。”
袁素芳煩躁極了,父親就知道催她,也不瞧瞧太子府是怎樣的爛攤子?
那個如死狗一般,扶不上稱臺的太子,連東西都看不住,不,是連東西都沒見過,她如何能夠問的出來?
太子妃常年病懨懨的,府里的大小事務,都在兩個總管太監手里,她嚴重懷疑,剛才太子說可能會在太子妃手中是個托詞。
但為了保險起見,她決定還是要親自去探一探。
“更衣!太子妃病重,我這個側妃總得去探望一番。”
“小姐,不等明日了嗎?現在過去不好行事啊。”
“現在去正好能夠探探虛實。”
這太子府要亂,她也好借機行事。
將狐裘大氅緊緊的籠在身上,袁素芳踏著夜色,來到太子妃的院子。
果然是一副忙碌的景象。
袁素芳皺起了眉頭,有些反常啊,宋時玥在的時候,怎么不見他們這么熱鬧?現在如此,反倒像在遮掩什么?
尤其是以往非常節儉的太子妃,院子里只有住人的房間才會點燈,而現在,是所有房間都亮著燈。
崔嬤嬤正端著一盆水出來,看到袁素芳,微微的屈了屈腿。
“不知側妃怎么這個時辰來了?”
袁素芳環視四周,“景和園這么熱鬧,本妃好奇的很,這大半夜的都在忙什么?”
“哎呦~可是奴才們做事的動靜太大,吵到了袁側妃?”
崔嬤嬤手里還端著個盆,盆里散發著藥味兒,她完全沒有放下的意思。
“袁側妃可得多擔待,實在是太子妃病重,剛剛還一度落入險境,多虧了靈毓公主的急救,這才緩了過來。”
“靈毓公主不是走了嗎?可你們這里反倒比剛才更熱鬧了。”
崔嬤嬤和屋子里的尹嬤嬤聽到她的話,同時心驚了一下。
這位袁側妃一直在監視著她們的動靜,靈毓公主剛走,她就趕來了。
想到宋時玥臨走之前,悄悄告訴尹嬤嬤的話,崔嬤嬤臉色一變,語氣不善道:“袁側妃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太子妃今晚不便見客。”
袁素芳聽出了她趕人的意思,不以為意。
“本妃既然來了,總得見一見姐姐,看到她安好,才能放心。”
說著話,袁素芳直接繞過崔嬤嬤,就想強行進殿。
尹嬤嬤挑了門簾,走了出來,怒聲喝道:“小泉子,藥材找到了嗎?這么長時間了,你在偷懶嗎?”
崔嬤嬤立刻接口道:“哎呦~你怎么出來了?可不能讓風進了屋。”
“崔嬤嬤,你在磨蹭什么?太子妃還等的換熱水呢!”
“這不是袁側妃來了,奴婢總得招待幾句。”
崔嬤嬤有些委屈又不滿的對袁素芳道:“袁側妃,你看到了,太子妃屋里不能隨意進人,您不怕過了病氣,我們卻怕太子妃剛從鬼門關回來,再受了涼氣。”
袁素芳聞著寢殿彌漫出來的藥味兒,捂了捂口鼻。
“既然不能探望姐姐,勞煩崔嬤嬤帶個話,告訴姐姐,本妃擔憂她的身子,很是關心呢。”
“誒,一定將話帶到。”
袁素芳給身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二人緩緩的轉身,慢慢的往出走。
多虧了大雪不停的下,地上的積雪很厚,她們龜速的行進,并沒有引起崔嬤嬤的懷疑。
尹嬤嬤將一切看在眼里,但沒有橫生枝節,只盼著她們速速的離開,能夠安生的度過今晚。
袁素芳和丫鬟終于走出了景和院,坐上轎輦的時候,兩人還對視了一眼。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院子,丫鬟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小姐,奴婢仔細瞧過了,左手的廂房里的確有人影晃動,像是在翻找什么東西,應該就是在找藥材吧。”
袁素芳點點頭,“我看到了,那里應該就是太子妃的私庫了。”
“那等到黎明時分,奴婢親自去探探。”
“不必,那種隨便一個小太監都能翻找的地方,是不會收藏重要物件的。”
“那小姐認為,那東西會被收在哪里?”
“應該會收在太子妃的寢室里。”
“可我們進不去呀。”
袁素芳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今夜進不去,明日還進不去嗎?”
她就不信,找不到機會進太子妃的寢殿。
天光大亮,秦總管看著床上只能呼吸的太子,愁眉不展。
“蔡太醫,靈毓公主可有說她幾時會來?”
眼底泛著黑青的蔡太醫搖搖頭,“下官不知啊。”
抬頭向窗外望去,“應該來了吧。”
念叨之間,一個小太監領著李院正和太醫院的另兩位太醫進來了。
秦公公連忙迎了上去,喜出望外道:“李太醫,你們可算來了,快給太子瞧瞧!”
“秦公公,我等的醫術并不如靈毓公主,還是等她來了再一起探討。”
什么?還得等那位來了,可都這個時候了,那位還不見人影。
李院正對蔡太醫道:“你辛苦了,本來應該先行回府休息,但有些事情需要交接,不如先找個地方養養神,等公主來了再議。”
蔡太醫雖然很疲憊,但有李院正的話,他已經感到很熨帖了,想必是靈毓公主囑咐過的。
被眾人念叨的宋時玥,此刻正在長春宮。
景仁帝看到她,很是歡喜,“你這丫頭,怎么不在家休息,又跑進宮了?”
“父皇,靈毓是來請您從太醫院撥幾個人,去照顧太子。”
“昨晚顧小子已經提過了,朕早已派李院正他們過去了。”
“啊?顧玉宸昨晚來過?”
怪不得那家伙今早叫也叫不醒,原來是當夜貓子了。
“哼!那小子就只惦記著你休息不好,完全不顧朕早已歇息了。”
“呵呵,父皇莫怪,靈毓替他賠不是。”
宋時玥忙從今日背的藥包里取出一個瓷瓶。
“這個送給父皇,提神醒腦,養精蓄銳。”
景仁帝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說吧,你這么早來,絕不是那么簡單,還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