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酸這玩意兒提取還是挺簡單的,最簡單的就是冷凍結晶提取法,效率低是低了點,但是陸離手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再加上凝冰可以從李世民那里掏材料,直接用人工基數就可以堆。
反正橡膠晾曬脫水還需要些時間,時間上也不咋缺。
他的琉璃還需要一天時間才能冷卻好,也不急。
而這時候,東宮那邊來人了。
“陸監正,太子殿下將孫道長請來了,殿下讓我來找您過去。”
“哦,知道了。”
陸離聽到這話,只能先放下準備煉煤的想法,先去東宮。
……
東宮當中李麗質正玩鬧著的時候,突然被阿耶和阿娘叫了回來,然后見到一個老道士給娘診病,就憂心的牽著李世民的大手問:“阿耶,阿娘是生病了嗎?”
“沒有。”李世民對女兒笑了笑,說:“只是請這位大夫來看看,怎么讓你娘的身體更安康,身體更安康了,就不會生病了。”
李麗質聽到不是阿娘生病,松了口氣。
然后她就又聽到李世民說:“等會也讓大夫給你看看,開幾方藥給你,也讓你更安康。”
陸離那小子說麗質二十多歲便病逝了,唉……
“啊?”李麗質一聽到這話,小臉頓時擰巴了起來,那些藥,苦,她不想喝阿……而且生病了要喝藥,沒生病也要喝藥,這藥就非喝不可嗎?
那白胡子老道在給長孫無垢診斷之后,說到:“太子妃殿下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有些陰虛和血氣不足而已,開幾味藥來補補血氣便好了。”
“孫道長,觀音婢她身體真沒問題嗎?”李世民還是有些擔憂。
孫思邈看了看李世民,其實他感覺如今這位大唐太子的問題更大。
太子妃是身體虛了點,多注意就不會有什么問題。而李世民,多年軍伍沖鋒陷陣,其戰功顯赫他也早有聽聞,但就神駒不壽這點來看,他估計對方身體早就暗傷無數了。
現在還年輕雄壯沒什么問題,可40歲后,身體一旦開始虛弱,無法維系,那各種暗傷齊齊浮現,真的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所以他和陸離看法相反:太子妃還可能長壽,太子長壽估摸著有點難。
因為暗傷在晚年的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只會漸漸耗空人的精氣神,人的精氣神一旦被耗空,離死就不遠了。
不過孫思邈并未多言,只是堅定自己的看法:“依老道看來,太子妃殿下的身體是沒什么問題的。”
“那就好。”李世民也沒有再窮追不舍的追問下去,而是又道:“還請道長再看看我女兒麗質。”
“好。”孫思邈點點頭,又問道:“太子殿下,不知那陸離陸監正何時回來?”
“已經派人去尋他了,他現在應當在格物院或內莊,格物院與東宮不遠,內莊僅在長安城外十里,很快的,道長不用心急。”
孫思邈聽到這話,微微點頭,然后又給李麗質診斷。
他從終南山里出來,就是奔著那位能治療,不,準確的說是預防虜瘡的陸離陸監正而來的,而在對方口中,虜瘡叫天花。
他從隋末唐初一路過來,見過太多疾病、瘟疫,也研究過虜瘡,琢磨過治療方子,但收效甚微。
見到陸離那套先得牛天花,預防后得人天花的理論,他感覺就很荒謬。
但是一琢磨也確實如此,得過那虜瘡之人,似乎一旦熬過去,就不會再得虜瘡了。
只是為了不得虜瘡而先得虜瘡就很傻……然后就是陸離所說的免疫力理論,牛瘡人瘡同源理論。如果那免疫力理論成立,牛瘡和人瘡又同源,且牛瘡基本不會害人性命的話……
他毫不猶豫的就出山下來了。
給李麗質診斷完后,孫思邈道:“令女身體并無問題,只需按時吃飯休息就可以了。”
這么大的小孩身體安康、活力四射、眼神靈動光彩,就沒啥大問題。
一聽到只需要按時吃飯休息,不需要喝藥,李麗質開心了,眼神之中的靈動光彩更盛了幾分。
“好吧。”李世民也沒有勉強,“勞煩道長了。”
“無事。”
這時候長孫無垢說到:“二郎你不讓孫道長看看嗎?”
李世民輪動了一下肩膀,笑了笑說:“我身體強健,沒有任何不適,就無需道長勞心了。”
長孫無垢聽到這話有些無語,二郎這話太假了。
給道長診斷看看又沒什么,但身體強健安康還好,就怕道長說出來些什么令人擔憂的話……
孫思邈給長孫無垢寫下了方子,說了服用需要注意的點之后,陸離來到了。
看著這個怪異的短發青年,孫思邈還以為對方當過僧侶呢。
而陸離和孫思邈一見面,沒有和對方寒暄天花的事情,而是直接說到:“孫道長,那天花已經過時了,治療方法我都寫出來了,我現在正在研究抗生素,這玩意兒救人好使。”
“抗生素?”孫思邈有些詫異,“這又是何物?”
也就是對方那天花確實有點東西,不然他肯定不會詫異,只會覺得對方腦子有問題。
“抗生素?”李麗質也有些懵,但她更懵的是為什么自己不能走。
她以為給老道士診斷完身體就可以繼續出去玩了呢,結果被阿娘和阿耶留了下來,讓她聽聽。
不是,這自己聽啥呀?難道阿娘和阿耶想讓自己以后學醫?
“道長,你考慮過我們這些生物的本質嗎?哦,生物就是活著的東西,石頭這些死物除外。”
孫思邈微微皺眉。
“釋迦牟尼曾經說過,一碗水中,十萬八千蟲。”陸離說到:“雖然不太準確,但就是這個道理,也是因為有著對于生物本質的研究,我們才研究出了用牛天花預防人天花的這種方法。”
雖然牛痘法不是這樣研究出來的,但是他可以這樣跟孫思邈說,讓孫思邈聽他說生物學。
聊天的話術無非就那幾樣,而陸離用的是先勾引起別人的興趣,說讓人聽得下去的話作為開頭,再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簡單粗暴一點形容就是“騙進來殺”。
說回到了天花上面,孫思邈皺著的眉頭又松開了,道:“小友,老道我還是有些疑惑,不妨可以具體些講講。對了,還不知道小友師承何人?”
“我恩師一直避世獨自鉆研學問,極少與外界交流,道長肯定沒聽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