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天君也是為贖罪,受過不少苦呀!”敖丁故意諷刺道,這區區瘧疾又如何與當初敖廣所受鞭刑。
二人見敖丁還未放下戒備心,便更加賣力起來。
“公子說笑了,我這區區病又算得了什么?前段時間我聽聞好兄弟被封東海龍王,心中不知有多高興,而且又聽說其四公子敖丁要來這淮夷做司雨之神,我興奮不已,想著我贖罪的機會來了!”
“哦!晚輩不明,如何贖罪?”敖丁想聽聽這陳天君如何贖罪。
“公子你不明白的,此事等敖丁公子到了后,自有分曉,如今公子你的問題我已回答,不知還有何指教?”陳天君這是想逼出敖丁亮出身份。
由于敖丁涉世未深,怎會斗得過老奸巨猾之人。
敖丁挺直腰桿,鏗鏘有力道,“我就是敖丁!”
“什么?”陳天君與王氏異口同聲道,二人一臉驚恐之色。
“你就是我那好兄弟敖廣的四公子敖丁?”陳天君再次確認。
“沒錯,我就是敖丁,淮夷一帶的司雨之神!”
陳天君表情由驚恐變為驚喜,“太好了!我的好賢侄,我終于可以贖罪了!”
敖丁的語氣忽然變得冷峻而堅決,他微微蹙眉,目光如炬地注視著陳天君,一字一頓地說道:“陳天君,你我之間,并無交情可言。您此刻的病態與淚水,或許能觸動人心,但絕不足以成為逃避責任的借口。我今日來此,并非為了與您敘舊,而是代表我父王,為了那被您踐踏的公道與正義,討一個說法。請您明白,無論您如何掩飾或狡辯,都無法抹去您過去所犯下的錯誤與罪行。我敖丁,誓要為我父王,為所有受害之人,討回一個公道!”
敖丁話音未落,身形已動,只見他袖袍一揮,寒光凜冽的龍形長劍瞬間出鞘,其勢如電,直指陳天君頸項之處。他雙目圓睜,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絕,聲音洪亮而有力,回蕩在整個房間之中:“陳天君,你昔日所犯之惡,已傷及無辜,今日,我敖丁便以此劍,代我父王,向你討還公道!”言罷,劍尖微顫,仿佛隨時都會劃破空氣,將一切罪惡斬于劍下。
王氏見狀嚇得連忙叫喊道,“不要!不要!”
而陳天君似乎釋然一般,閉著眼睛,“敖丁公子方才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贖罪嗎?我的贖罪就是讓你殺了我!”
敖丁手持龍形長劍,劍尖雖近陳天君咽喉,然其眼神中卻并未有真正的殺意涌動。他內心激蕩,怒氣與復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使得他的動作顯得既決絕又猶豫。面對陳天君那真誠悔過的模樣,敖丁的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動搖。他深知,自己此行雖為替父王討回公道,但真正的目的,或許更多的是為了心中的一口氣,為了那份被欺騙與背叛的憤怒。
然而,眼前的陳天君,那聲淚俱下的懺悔,那痛徹心扉的自責,仿佛一股清泉,緩緩澆熄了敖丁心中的怒火。他開始反思,是否真的應該讓仇恨與憤怒蒙蔽了自己的雙眼,讓無辜的生命成為復仇的犧牲品。
敖丁目光如炬,凝視著陳天君片刻后,緩緩收回了那柄寒光逼人的龍形長劍。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但又不失溫和與寬容:“陳天君,念在你尚有懺悔之誠意,我敖丁今日便饒你一命。但你要明白,寬恕并非縱容,而是給予你改過自新的機會。至于那降雨圣盂,乃是鐵跡龍王之物,承載著天地間的雨露之恩澤,理應物歸原主,以正天道之序。況且陳天君你本為雨師,又何必借助圣盂!”
“多謝敖丁公子饒我這條老命,實不相瞞,我以前有個化龍圣盂,被我弟弟拿去,見鐵跡龍王降雨圣盂如此厲害,睹物思情,便心生愛憐,都怪我一時間被利欲蒙蔽雙眼,如今敖丁你已被封為司雨之神,這圣盂該物歸原主了,夫人你把圣盂取來,還給敖丁公子吧!”
敖丁沒想到陳天君會如此大方,把降雨圣盂還給他,“陳天君,現在看來你也并非十惡不赦,如此慷慨,我會將圣盂帶給父王,并向父王解釋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想不到我這把老骨頭,臨了臨了還能得到好兄弟原諒,我這下放心了!”
敖丁見此,對陳天君夫婦二人也放下戒備心,沒了當初的氣憤狀態。
“三十年了,老夫一直愧疚不已,今天心病已除大半,不知敖丁公子是否可以賞臉吃頓酒,好讓我盡一盡地主之儀!”陳天君客氣道。
“額~天君這身體?”敖丁想著也就一頓酒,又會如何?
““呵,這心結一解,我這病體竟也仿佛輕松了許多。敖丁公子,不如我們就在這廂房之中,小酌幾杯,以酒會友,共敘佳話如何?我這身體啊,偶爾飲些酒水,倒也無甚大礙,權當是慶祝一番這難得的釋懷與和解吧!夫人快去備酒!”
敖丁也并未多想,便同陳天君一起坐下,毫無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