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夏嵐風借尸還魂的這具身體是這家的女兒,這份因果牽連沒有那么容易斬斷。而這個世界也不是修真世界,這個世界的“道”不僅僅有天道,還有律法。
律法約束著這個世界的秩序,不可以隨便殺人,否則將會遭到反噬,難修成正果。
要不然她堂堂鴻汐尊主,哪里聽他們啰里啰嗦?她早就抬抬手讓他們灰飛煙滅。
哪怕她現在只有不到原先兩成的修為,對上區區凡人也是強得可怕,完全吊著打。
畢竟他們連飛都不會。
夏嵐風冷笑:“你的一切都可以給我?”
夏雪柔直覺不太妙,笑容變得有些勉強,“當然啦,只要姐姐別生氣了。”
夏嵐風:“呵,可是你的一切,不本來就是我的嗎?”
夏雪柔一僵:“......”
“夏嵐風!”
“住口!”
夏家人異口同聲呵斥。
夏嵐風一指夏雪柔:“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們以為我回來干什么?我最后問你們一遍,你們是要她,還是要我?”
吶,她夠大方了吧?選擇權完全交給對方。
夏家人卻被她的“大方”氣瘋了,一個個不敢置信。畢竟之前的夏嵐風,再怎么不甘不忿折騰,也沒敢說出這么直白的話。
什么遮羞布、什么窗戶紙,撕得稀巴爛。
“夏嵐風!你發什么瘋!”
“嵐風,你怎么能這樣......”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呵呵,真面目終于露出來了?不裝了?”
夏雪柔眼淚又滾下來了,帶著哭腔:“姐姐——”
“我不是你姐,別亂叫。”
她不輕易沾因果的。
夏雪柔捂臉哭得撲在母親懷中。
曾秋玲攬著她輕拍安撫,痛心疾首:“嵐風,你怎么能這樣對你妹妹!”
夏詠這個剛上大學的毛頭小子更是氣的嗷嗷叫,“夏嵐風,我沒有你這種自私自利、冷血無情的姐姐!你以為你能拿捏誰?笑話!這個家你要是不想呆就滾啊。沒人攔著你。”
曾秋玲急得不知道該呵斥誰,“少說兩句,都少說兩句,都是一家人,這是鬧什么呀。”
夏謙皺眉:“你看看你把媽氣成什么樣了?行了,這種小把戲不要再耍了,我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為什么處處針對小柔?小柔難道不無辜嗎?她沒有對不起你。”
夏嵐風:“你們的意思,你們選擇的是她,對吧?”
“你——真是油鹽不進、冥頑不靈!”
夏守業怒氣沖沖:“好啊,你想滾那就滾!滾了就別再回來!”
終于等到了這句話。
夏嵐風毫不猶豫:“放心,滾了肯定不會再回來。你們不會再給我打電話吧?”
夏詠冷笑:“呸,你做夢!”
“我不做夢,我巴不得。”
夏嵐風說著,推開擋路的傭人,蹬蹬蹬上樓。
夏家人一愣,紛紛松了口氣。
夏守業罵:“不像話!”
夏詠則“切”了一聲外加一枚白眼:“還以為她真的那么有骨氣呢,結果就這?呵,不是說滾嗎?她上樓干什么啊?”
夏守業瞥了他一眼:“你也少說兩句。”
夏家人都以為夏嵐風是下不來臺惱羞成怒,所以自己跑回房間躲羞去了。
哪想到夏嵐風很快又一陣風奔下來了,逼視夏雪柔冷聲質問:“我帶來的碎花布包呢?”
夏雪柔目光躲閃:“什么包?我不知道。”
原身回到夏家的時候,除了幾套劣質衣裳、就只帶了這個碎花布包和一塊手帕。
劣質衣裳曾秋玲很嫌棄的叫人扔掉了,她本來讓人將這碎花布包和手帕都扔了的,但原身堅持不肯。
這是過世的奶奶留給她的東西。
碎花布包是她上小學的時候奶奶一針一線給她縫的書包,她那時候好喜歡好喜歡,一直留著,手帕也是奶奶繡了她的名字和兩朵小花。
如果沒有奶奶,在那對又懶又饞又窮的爛賭鬼混子夫妻的“撫養”下,她恐怕早就夭折了。
離開夏家,她當然要把東西帶走。
夏嵐風一把抓過夏雪柔,揪著她領口呵斥:“一定是你干的,說!”
夏雪柔尖叫哭喊:“我沒有!我不知道呀!媽媽救我!”
“嵐風你干什么?快放開小柔,你嚇到她了!”
曾秋玲又氣又急要上來拉扯,夏嵐風一腳將一旁的大盆景朝曾秋玲踹了過去,嚇得她花容失色尖叫,本來要奔過來逮她的夏詠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去攔大盆景。
趁其他人沒反應過來,夏嵐風迅速強拖著夏雪柔上樓。
夏雪柔拼命掙扎尖叫哭喊,可惜,她那點兒力道在夏嵐風看來什么都不是,拖她上樓并不比拖一只麻袋麻煩。
其他人都傻了......
等他們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罵著喊著追上去的時候,夏嵐風已經將夏雪柔抵在二樓欄桿上,“都別過來,否則別怪我扔她下去。”
曾秋玲捂著嘴,臉色煞白,“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亂來!”
夏卓怒喝:“夏嵐風,夠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謀殺。”
夏嵐風眼神輕蔑,謀殺?不至于的。先不要說她根本不可能在這個社會的規則下隨隨便便殺人,就算真的殺人,區區夏雪柔在她這里也配不上“謀殺”二字。
他們修真界的強者殺人都是直來直往、干脆利落的,用不著“謀”那么麻煩。
“我要我的小碎花包和手帕。”
“你先把人放開!”
“我要我的小碎花包和手帕。”
“你——”
“我數到三,不給我,你就給我下去。放心,二樓,死不了,頂多殘廢。”
夏雪柔一下子僵住了。家丑不可外揚,如果她殘廢了,爸爸媽媽哥哥弟弟他們再寵愛她也不可能將夏嵐風扭送警察局讓她坐牢。
頂多就是教訓她一頓。
可是如果自己殘廢了,這輩子就毀了,哪怕到時候殺了夏嵐風又能怎么樣?
“說不說!”
夏嵐風將她往下按了按,夏雪柔嚇得尖叫:“在地下室!在地下室!”
她哭著解釋:“我替姐姐整理房間,以為那是不要了的破舊東西,就叫人收到地下室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