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正是姜梨,比姜棲小5歲,大二音樂系。
兩人不是一個媽生的,天生就不對付,這些年姐妹倆大吵小鬧數不勝數。
姜棲不屑置辯,眼皮都未抬,“和垃圾比個毛線?你要和她爭高低,你去??!”
“好啊,那你把姐夫讓給我,我來治她。”姜梨一屁股坐她旁邊。
姜棲隨手往陸遲方向一指,“去吧,盡管去?!?/p>
“那你要幫忙撮合我們呀!”姜梨拽著她的袖子撒嬌。
“我是媒婆嗎?”姜棲差點被氣笑,“就算介紹,也輪不到你吧?”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姜梨,涼涼地補充,“你姐夫喜歡胸大無腦的,沒看宋秋音長什么樣嗎?你還是去玩芭比娃娃吧!”
“你!”姜梨氣得漲紅了臉,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我去年就滿18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姜棲端起茶杯抿一口,隨意地“哦”了一聲,“那你可太了不起了?!?/p>
語氣敷衍得如同夸獎幼兒園的小朋友得了朵紅花。
姜梨被她這態度氣得七竅生煙,目光掃過姜棲手上的婚戒,“喂,你這戒指就借我戴戴唄!過陣子還你?!?/p>
從小到大,只要姜棲擁有的東西,姜梨必定要搶。
剛開始說借,可都是有借無還。
小時候是玩具、衣服,再后來是首飾、包包。
哪怕姜梨后來不喜歡了,寧可弄壞也不會還給她。
姜棲曾經找過父親評理,可父親永遠只有一句,“你是姐姐,要讓著妹妹!”
現在,連她的丈夫也要讓了。
真是可笑。
姜棲呵了一聲,抬起手晃了晃戒指,“想要???等著下輩子吧!”
“或者你給我一千萬的,我可以考慮一下,如何呢?”
“你獅子大開口啊!借我戴幾天又不會少塊肉!”
姜梨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椅子哐當一聲往后挪,正好撞到了一個端著紅酒路過的女服務員。
盡管女服務員反應敏捷地穩住了托盤,但是紅酒還是不小心地朝前濺出來了一些,有幾滴落到姜棲的白色袖子上,暈開了幾小片紅色污漬。
姜梨明明毫發無損,卻先聲奪人地罵道,“你怎么看路的!沒長眼睛嗎?”
女服務員嚇得臉色慘白,連連鞠躬道歉,“對不起!是小姐你突然起身……”
“所以你是怪我咯!”姜梨聲音拔高了幾個度。
姜梨經常一點不順心無限放大,逮住一個人盡情地發泄自己不滿,姜棲早就見識過了,她站起身打斷姜梨的無理取鬧。
“明明就是你突然起身把椅子推出去的,別強詞奪理了,這不是你家,沒人慣著你?!?/p>
“你胳膊肘往外拐?”姜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時,經理聞聲趕來,恭敬地問,“您好,請問發生什么事了?”
女服務員是個年輕女孩,看起來工作不久,緊張得手指絞在一起,臉上也寫滿了驚恐。
姜梨立刻指著她,準備惡人先告狀,“就是這個小賤人……”
“不關這位小姐的事!”姜棲厲聲打斷她,一把捂住姜梨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轉而對經理露出一個抱歉又無奈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妹妹腦子從小就缺根筋,平常就愛大呼小叫,是父母沒管教好她,讓你們見笑了。”
緊接著,她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將這個“麻煩精”強行拖離了宴會廳。
陸遲全然沒注意到那邊的動靜,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賀云帆閑聊。
賀云帆忽然用手肘捅了捅他,“唉,你老婆不見了?!?/p>
陸遲朝那邊瞥了一眼,他剛才也注意到了姜棲和那個煩人的妹妹坐在后邊。
沒想到眨眼的功夫,兩人都不見蹤影。
賀云帆添油加醋得起勁,“不會真的和別的男人跑了吧?”
陸遲不屑回了句,“你少危言聳聽了。”
賀云帆眉梢微挑,說得有模有樣,“騙你干嘛,我好像看到她和誰往外面去了?!?/p>
陸遲半信半疑,但還是站起身。
宋秋音正巧調完大提琴回來,見狀拉住他的袖口,“阿遲,你去哪?待會我的演奏就開始了。”
“去洗手間,很快回來。”陸遲抽回手臂,大步離開。
經過宴會廳中央時,他腳步一頓。
目光不經意掃過陳太太脖子上的那條藍寶石項鏈的在燈光下泛著幽深的光澤,晶瑩剔透,低調中透著奢華。
他走上前禮貌地詢問,“陳太太,冒昧問一下,你這項鏈是在哪買的?”
陳太太得意地摸了摸項鏈,“哎呀,陸總好眼光!這是我上個月在二奢店撿的漏,原價要一千萬呢,聽說是著名珠寶設計師LUna的月光之淚系列,工藝和設計都是頂尖的。”
她又壓著聲音道,“我兩百萬就拿下來了 ,估計前主人急著用錢。”
陸遲眸色一沉,聲音卻依舊平穩,“能摘下來給我看看嗎?我想給我太太買條類似的?!?/p>
陳太太欣然答應,解下項鏈遞給他。
陸遲看了一眼鎖扣處的兩個字母,心下了然。
他將項鏈還給了陳太太,轉身就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另一邊,姜棲把姜梨丟出宴會廳后,就去洗手間清理袖子上的紅酒漬,用濕紙巾擦了擦面料,污漬淡了些,但依舊留下淺淺的痕跡。
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忽然覺得有些疲憊,嘆了一口氣。
走出洗手間,她低頭整理袖口,沒注意前方,冷不防地撞上一個人。
“抱歉?!彼乱庾R抬頭,卻在看清對方臉的瞬間怔住。
男人倚在墻邊,笑得玩世不恭,“好久不見,前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