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沒放在心上,晚上請關(guān)明夏來到最近很火的西餐廳吃飯,畢竟這些天也寄宿她家好幾天了,作為小小的報答。
關(guān)明夏坐在她對面翻看著菜單,瞪大眼睛,“這家不便宜的,人均動輒六位數(shù)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
姜棲端起檸檬水抿了一口,豪邁地說,“隨便點,今天姐請客!”
今天收到了101萬,面試表現(xiàn)還不錯,姜棲的心情很好,承諾會給所有人一個好臉色。
但宋秋音除外。
正當(dāng)兩人說笑時,一個柔柔的聲音插了進來,“姜棲,好巧啊。”
宋秋音不知何時站在桌邊,一襲白裙像朵風(fēng)中搖曳的小白花,“現(xiàn)在排隊要兩小時,我們能拼個桌嗎?”
關(guān)明夏將菜單重重地放在桌上,不客氣道,“喲!不虧是屬蚯蚓的,鉆土里不行,還鉆人飯桌上,你這臉皮是跟長城借的磚砌的吧?”
宋秋音臉色一僵。
姜棲抬眸,視線落在宋秋音光潔的額頭上,“傷好得挺快啊?看來宋小姐不僅恢復(fù)力驚人,連自取屈辱的本事也更上一層樓了。”
宋秋音咬了咬唇,“姜棲,上次禮服的事……你真是故意的嗎?”
“是又怎樣?”姜棲抱臂往后一靠,正好看到陸遲往這邊走來。
陸遲顯然聽到了這話,冷著臉走過來,“之前你不是死不承認(rèn)嗎?”
“我有承認(rèn)嗎?”姜棲挑眉,眼里滿是嘲弄,“是又怎樣?這是疑問句,不是肯定句,陸總要是語法不好,就回小學(xué)重修語文。”
“好了,你們別為我吵架了,姜棲……她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吧。”宋秋音好言相勸道。
陸遲索性在姜棲旁邊坐下,“她就是故意的,屢教不改。”
宋秋音也順勢坐下,四人桌瞬間坐滿。
“我有允許你們坐著嗎,你們就坐!”姜棲不滿地瞪著兩人。
關(guān)明夏在一旁幫腔,“對啊!當(dāng)我們死的嗎?識相的就麻溜點走開!”
陸遲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有本事你就喊經(jīng)理來,看看是你們走,還是我們走,你就算喊破喉嚨都沒用。”
“你以為我不敢嗎?”姜棲抬手就要招呼經(jīng)理過來。
關(guān)明夏及時攔住了她,小聲說道,“確實喊破喉嚨也沒用,這家是陸氏旗下的,你不知道嗎?經(jīng)理肯定不會站在我們這邊的,待會還可能把我倆給趕走。”
姜棲一愣,隨便選的餐廳都能撞槍口。
她確實不太了解陸氏的產(chǎn)業(yè)分布有哪些。
可是現(xiàn)在一走了之,豈不是順了他們的意。
她好端端來吃飯,憑什么走。
于是姜棲拿起菜單就一通亂點,還點了兩瓶五十萬的紅酒,“既然陸總要請客,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一份賬單下來兩百多萬,堪比一套房了。
宋秋音看到這個金額倒吸一口涼氣,頗為不滿,“姜棲,你也太奢侈了吧?阿遲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一頓飯沒必要這么浪費吧,你上次還說愛護環(huán)境人人有責(zé),怎么輪到你自己就是鋪張浪費了?”
“哎呀?jīng)]辦法,我們棲棲從小就這樣金尊玉貴啦~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關(guān)明夏母雞護犢似地陰陽怪氣,“某些人是不是嫉妒得眼睛都綠啦?”
宋秋音瞬間蔫了吧唧的。
家境確實是她的痛處,從小到大都是,美貌單出,過得如履薄冰。
她不甘心地想擺脫這個貧窮家境的標(biāo)簽,可在豪門這個圈子尤為艱難。
沒過一會,菜品上齊了,陸遲盯著那兩瓶紅酒,皺眉道,“你還喝酒,上次是誰喝得不省人事,還當(dāng)街行兇,又想二次犯罪?”
“美女的事你少管。”
姜棲抄起刀叉開始切牛排,刀叉在瓷盤刮出刺耳聲響。
陸遲扯唇一笑,“這牛和你有仇嗎,他上輩子惹你了?”
姜棲翻了個白眼,切得更用力了,仿佛切的不是牛,而是他。
結(jié)果盤子一滑,一小塊帶醬汁的牛排如脫韁野馬般飛出去——
“啊!”宋秋音尖叫一聲,黑椒醬順著她白皙的臉頰緩緩滑落,在白裙上濺出了星星點點的黑漬,她手忙腳亂擦拭,卻越擦越花,整張臉像打翻的調(diào)色盤。
關(guān)明夏笑出大鵝叫,“哈哈哈哈,醬汁蚯蚓,年度最佳妝容非你莫屬!”
宋秋音身體微微顫抖,聲線帶著刻意壓抑的哽咽,“姜棲!你太過分了!對我有什么意見可以直說,犯不著一而再而三地耍我吧?不管怎么樣,我們曾經(jīng)也是好朋友。”
“純屬意外,都是牛頓定律的鍋。”
姜棲優(yōu)雅地放下刀叉,莞爾一笑,“既然我們曾經(jīng)是好朋友,想必美麗大方的宋小姐一定會原諒我的無心之失,對吧?”
“演技這么差,就別演了。”陸遲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宋秋音,眼神凌厲地掃向姜棲,“道歉!”
姜棲火氣蹭地也上來了,"憑什么道歉?你們怎么不道歉?強行和別人拼桌還有理了?給我道歉先,我就考慮一下給她道歉!"
“姜棲!”陸遲的聲音沉了下來,字字如冰,“你適可而止,整蠱別人很好玩?”
“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姜棲聳了聳肩,一副讓他盡管來的樣子。
要是敢動手打人的話,直接告家暴,立馬離婚。
兩人對視著誰也不相讓,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宋秋音適時出來打圓場,怯生生地拉了拉陸遲的袖子,聲音輕柔,有種撫慰人心的力量,“阿遲,算了,姜棲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你們別再為我吵了,我會過意不去的。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就好。”
說完她朝洗手間走去,關(guān)明夏也緊隨其后。
餐桌也只剩姜棲和陸遲兩人。
陸遲盯著她,神色復(fù)雜,“你就不能和她好好相處嗎?之前不是好姐妹嗎?姐妹情說變就變,現(xiàn)在搞得和仇人一樣。”
姜棲差點笑出聲,好姐妹共侍一夫?
難怪非得帶著宋秋音往她眼前湊。
他這算盤打得真響。
姜棲眼神冷漠,仿佛沒有感情,“我就是這樣變心快的人,不順眼就換了,尤其是你!”
“關(guān)明夏也是?”陸遲反問,“哪天看她不順眼,也會像對宋秋音那樣翻臉不認(rèn)人?”
姜棲還沒回答,洗手間就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兩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門口人群聚集,還隱隱約約聽到關(guān)明夏和宋秋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