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心頭一顫,他居然還記得自己送過什么?
當(dāng)初收到陸遲送的禮物時,她別提有多開心了,都是小心翼翼地收藏著。
直到某天發(fā)現(xiàn),那些禮物都是他吩咐助理買來隨便搪塞她的,還很多重復(fù)的,一模一樣的包連續(xù)收到了三個,毫無心意可言,從那以后,她就將那些包包和首飾堆在角落吃灰。
如今來興師問罪了,姜棲不免有點心虛,她隨口扯謊,“可能戴出去不小心弄丟了吧。”
“是嗎?”陸遲看向徐遠(yuǎn)吩咐道,“報警吧,畢竟價值一千萬的失竊案。”
“等等!”姜棲急忙攔住要打電話的徐遠(yuǎn),“不就是條項鏈嗎?丟了就丟了,你也不差這一件。”
徐遠(yuǎn)適時遞上文件,“太太,根據(jù)二手店交易記錄,這條藍(lán)寶石項鏈?zhǔn)悄呐笥殃P(guān)小姐經(jīng)手賣的,是不是她拿了您的……”
姜棲暗罵一聲,當(dāng)初為了請私人偵探調(diào)查季驍?shù)南侣洌植环奖銊佑米约旱馁~戶,才隨便挑了件項鏈讓關(guān)明夏處理,誰知道陸遲這狗男人連首飾盒少顆珠子都記得。
“是我讓她賣的。”姜棲回答。
陸遲抬手示意徐遠(yuǎn)退到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是很有骨氣要凈身出戶?私下卻偷偷變賣夫妻財產(chǎn)?”
“就一條項鏈而已!”姜棲梗著脖子,“犯得著這么斤斤計較嗎?這三年我送你那么多禮物,我也沒要回來啊!領(lǐng)帶、袖扣、手表這些你怎么不算算?”
陸遲逼近一步,“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么斤斤計較的人,畢竟說凈身出戶的人是你。”
他俯身,呼吸噴在她耳畔,“要么把項鏈還我,要么報警抓人,選一個”
姜棲后退半步,咬牙道,“要是都做不到呢?”
“做不到?你哪來的底氣談離婚?”陸遲哂笑一聲,忽然瞇起眼,“不會指望你銀行卡里的四千多萬吧?”
姜棲眼睛瞪得像銅鈴,“你怎么知道?”
她平時吃穿用度都是陸遲的附屬卡,想花多少就多少,銀行卡那筆錢大部分都是陸老爺子給她的零花錢,還有時不時白雅舒心情好也會打賞她一些,那也是她表現(xiàn)好才拿到的吧。
她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工資來著,單獨放一張卡基本不動,也糾結(jié)過離婚要不要還回去。
但是咨詢過律師,確認(rèn)都是贈予財產(chǎn)不用還,總之她其實內(nèi)心舍不得還,萬一姜家那邊斷了母親的醫(yī)藥費還可以有個兜底的。
所以就厚顏無恥地留下了這筆錢,以為陸遲這個大忙人不會計較這些,沒想到被抓個現(xiàn)行。
陸遲眉梢輕挑,“查個銀行流水而已,那四千多萬也是夫妻共同財產(chǎn),你不是信誓旦旦說要凈身出戶?那就一分錢也別想帶走,項鏈丟了也得給我找回來,畢竟我的下一任還等著用呢。”
姜棲氣得胸口起伏,恨不得用視線在他身上燒出個洞。
這狗男人對白月光倒是大方得很,剛剛那一頓飯兩百多萬眼都不眨,對她卻是錙銖必較,不就是二十頓飯的事?
還有她剛才離開餐廳的時候,順手把桌上沒開的兩瓶五十萬紅酒也帶走了,不會又被他抓到了小辮子了吧?
姜棲深吸一口氣,試圖打感情牌,“你真要這么絕情?結(jié)婚三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陸遲忽然笑了,眼底帶著幾分戲謔,“你有什么苦勞?哪次不是我伺候你?”
姜棲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臉頰染上紅暈。
某些畫面閃過腦海,每次她總是先喊累了,然后他就會低笑著把她抱起來,在她耳邊說,“體力活讓男人來干。”
“誰、誰說那種事了!”姜棲耳根發(fā)燙,有理有據(jù)道,“平時我沒照顧你嗎?少你吃少你喝了?幫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這不是苦勞嗎?”
“這些保姆也能做。”
陸遲輕飄飄的一句話。
否定了她在結(jié)婚三年的付出。
原來她就是個高級保姆?
保姆還有工資呢?
除了包吃包住包花錢,離婚后一分錢帶不走。
她氣得想咬死他,“你到底想怎么樣?我把卡交出去,項鏈找回來,一針一線不拿地離開,你就簽字?”
陸遲單手插兜,淡漠開口,“我也不是那么絕情的人。”
他頓了頓,“你搬回來住,那張卡你自己留著,離婚后,我再額外給你五千萬。”
“為什么要搬回去?現(xiàn)在這不挺好的。”
“你住在這,爺爺很快就知道我們在離婚,他要是被氣出個好歹,你負(fù)責(zé)?”
姜棲一噎。
“所以。”她確認(rèn)一遍,“等爺爺手術(shù)結(jié)束后,你就會和我離婚,還會額外給我五千萬?騙人是小狗。”
陸遲眉梢漠然,斬釘截鐵地說,“對,到時誰不離婚誰是狗!”
“一言為定!”姜棲狡黠地笑了,掏出自己的手機(jī)晃了晃,“我可錄音了,你別想反悔,不然我就公布這段錄音,讓大家都知道堂堂陸總竟然是個言而無信的狗。”
陸遲倒是沒想到她還留有后手,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對他無妨,反正他總不能是后悔的那個。
姜棲利落地上樓收拾行李,與上次的大包小包不同,這次只裝了一些必要的。
關(guān)明夏倚在門框上,一臉不舍,“你真要走?是不是因為我和宋秋音打架,他威脅你了?”
“不是。”姜棲拉上行李箱,咔噠一聲扣好,“爺爺身體不好,要是知道我搬出來住,肯定會多想,等他做完手術(shù)就好了。”
關(guān)明夏嘆了口氣,“那得多久啊?”
這些天姜棲在的日子,不用點外賣,家里干凈整潔,三餐美味,還有人作伴,她簡直過上了神仙日子。
“一個月吧。”姜棲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關(guān)明夏突然戲精上身,趴著門框,像王寶釧苦手寒窯般朝她揮手,“棲棲,早點回來啊,你要記得,我永遠(yuǎn)在這里等你。”
姜棲回頭笑罵,“又不是見不著了,演什么啊。”
上了車,陸遲和姜棲各坐一邊,兩人默契地都不說話,中間仿佛隔著一條銀河。
空氣中安靜得有些可怕,前面開車的徐遠(yuǎn)冷汗直冒,他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在兩人之中糾結(jié)了一番,選擇了好說話的姜棲。
“太太,您的行李就這么點嗎?”
他剛剛就看到一個行李箱。
姜棲點了點頭,應(yīng)聲說,“是啊,有些還在夏夏家, 反正遲早還要搬走的,懶得折騰。”
陸遲卻逮住機(jī)會,陰陽怪氣道,“你倒是想得周全,準(zhǔn)備以后賴她家了?”
“什么叫賴!我給她做飯吃,人家不知道有多歡迎我呢,剛剛分開的時候還抱頭痛哭說舍不得我。”說著,姜棲意有所指地瞟了眼陸遲,“哪像某些人不識貨!”
“確實。”陸遲挑了挑眉,語氣直白得不留余地,“你這種貨色,確實很難識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