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砰”地一聲命中引擎蓋,砸出了一小塊凹陷。
車上的兩人都被嚇了一跳,宋秋音驚呼一聲,陸遲朝著罪魁禍首的方向看過去。
姜棲正拎著另一只鞋子,搖搖晃晃地站在不遠處,兩邊臉頰染了紅暈。
關明夏眼疾手快,趕忙拖著姜棲躲到角落,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姜棲還在掙扎,嘴里含混不清地嚷嚷,“還有一只鞋子沒丟過去呢!”
“你怎么喝醉了這么叛逆,力氣大得也和牛似的。”關明夏欲哭無淚,簡直是她的活祖宗。
另一邊,陸遲下車,撿起那只高跟鞋若有所思,眼熟得很。
引擎蓋被砸出了一個小坑,他沒說什么,隨手把鞋子丟進后座,重新啟動車子。
宋秋音疑惑地回頭瞧了瞧,“誰丟的?沒看到人嗎?要不要去調監控?”
陸遲握著方向盤,神色晦暗不明,“不用,一個酒鬼。”
宋秋音側頭盯著他,良久,才輕聲說,“阿遲,你好像變了很多。”
陸遲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人都是會變的。”
晚上11點,云水灣。
陸遲拎著一只高跟鞋進門,王媽見狀一愣,“這不是太太的鞋子嗎?怎么會……”
“她人呢?”陸遲打斷她。
王媽搖頭,“太太她還沒回來。”
很好。
膽大妄為地提了離婚之后,現在開始夜不歸宿了。
陸遲拿出手機撥通了姜棲的電話。
關明夏看到來電顯示,有些手足無措,糾結要不要接,她費了好大勁,才把喝瘋了的姜棲弄回自己的公寓。
一路上鬧騰得不行,沾了酒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洗了澡剛剛才睡著。
關明夏猶豫了下,還是按了接聽鍵,主要對方有不肯罷休的氣勢,一直打個不停。
陸遲一開口就是厲聲呵斥,“姜棲,你真要造反了?家都不回?”
電話那頭,關明夏被震得耳朵發麻,本來就疲憊的她,沒好氣道,“陸總,你小聲點,我耳朵要聾了,棲棲剛睡著,有什么明天再說吧。”
“地址。”陸遲言簡意賅。
“她今晚睡我這,我會照顧……”
“我問你地址在哪,聽不懂人話?”
關明夏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難怪棲棲要和他離婚。
這個狗男人,她也受不了一點。
迫于陸遲的威壓,她還是不情不愿地報了地址。
二十分鐘后,陸遲的車停在關明夏家樓下。
他冷著臉進門,徑直走向臥室,看到床上睡得酣甜的姜棲,眉頭微蹙。
關明夏抱臂站在一旁,好意提醒,“她喝多了,你別折騰她。”
陸遲沒理會,彎腰將人打橫抱起,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淡淡香氣,臉頰睡得紅撲撲的,一點也沒驚醒她。
走到玄關處,陸遲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關明夏,“鞋子。”
關明夏裝傻充愣,“什么?”
“她的鞋子呢?”陸遲目光掃過鞋柜,“總不能是光腳出來的。”
關明夏最終還是認命地交出“兇器”。
看著陸遲抱著姜棲消失在電梯口,她默默在心中為閨蜜點了根蠟燭。
姐妹,你自求多福吧。
翌日下午。
姜棲頭痛欲裂地從床上醒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是誰?我在哪?我怎么在這?
“太太,您終于醒了,喝點湯暖暖胃吧。”王媽端著一碗醒酒湯進來。
姜棲茫然地接過來,一口氣喝完,“我怎么回來的?”
“自己爬回來的。”
混不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陸遲斜倚著門框,手里拎著那只高跟鞋。
大型問罪現場。
王媽識趣地拿走姜棲手里的碗就溜了。
姜棲瞪他一眼,“我沒有壁虎那個本事。”
“啪嗒”一聲,高跟鞋被丟在地毯上,陸遲抱臂冷笑,“鞋子都少了一只,不是爬回來的,難道像兔子一蹦一跳回來?”
“什么鞋子?”姜棲一頭霧水。
陸遲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昨晚你脫了高跟鞋砸我車,是沖我腦門來的吧?想謀殺親夫?”
姜棲矢口否認,擺了擺手,“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少污蔑我。”
陸遲似乎早就有所預料,掏出手機點開監控視頻,直接懟在她眼前,“證據確鑿,還想抵賴?”
畫面上,醉醺醺的姜某正用著金雞獨立的姿勢,甩出手里的一只高跟鞋,動作行如流水,準確無誤地命中目標。
姜棲:“……”
她尷尬地偏過視線,試圖死鴨子嘴硬,“可能是喝多了沒站穩,然后以一個刁鉆的角度,鞋子就這樣不聽話地甩飛出去了,純屬意外。”
陸遲湊上前,強行將她的臉扳過來,“意外也要賠錢,維修費兩百萬,微信還是支付寶?”
“兩百萬?這么貴,你這是坐地起價,趁火打劫,無良奸商。”姜棲一把拍開他的手。
陸遲挑眉,“限量版,塌了一小塊要換整塊,人工費和材料費兩百萬,已經給你打骨折了。”
“那不是夫妻共同財產嗎?我憑什么要賠?”姜棲靈光一閃。
陸遲似笑非笑,“我們都要離婚了,你還是陸太太嗎?”
姜棲被噎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你還沒簽離婚協議,等簽了再憑借維修單找我要。”
陸遲沒想到她還挺較真,話鋒一轉,“爺爺讓我們回老宅吃飯,要提離婚你自個看著辦。”
他轉身往外走,“趕緊換衣服,門口等你。”
姜棲恍神一剎,她最不敢開口提離婚的,就是陸老爺子。
三年前,是陸老爺子二話不說為她做主,逼陸遲娶了她。
也是唯一會摸著她的頭說“棲丫頭受委屈了”的人。
可現在她食言了。
畢竟不合適的鞋子穿久了,磨破了腳,也不能將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