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舒寶知道自己是個很難搞的小孩。
小時候是高需求寶寶,膽子特別小,一定要人陪著,如果鐘琴忙,她就鬧。
那個時候于保煥又經常出差,根本照顧不了她。鐘琴把她給鄰居家照看,她就哭,一直哭個不停。
上學后腦子不靈光就算了,還不愛學習,總出去貪玩,每次都被鐘琴罵了才聽話,鐘琴就越管她越嚴。
于舒寶被管成了沒主見的小孩,遇到事情只知道哭,也沒有解決事情的能力。
有時候于舒寶特別厭棄自己,好沒用。
于保煥笑著說:“你呀,有時候心思就是敏感,在爸爸媽媽眼里,你已經很聽話了,你看還考上A大。”
“我們家學歷最高的一個了,你爸我只是個大專,你媽還好點,上個本科。”
當年她考上A大時,于舒寶第一次看到鐘琴這么高興,高興地抱著她哭,擺了兩天的酒席。
于舒寶看到鐘琴知道她考上A大的時候那么高興,高中時候那些委屈都一瞬間消散了。
“可我經常惹你們不高興。”
“那我們也經常惹得你不高興啊,你看你一回家就哭得那么厲害。”
于保煥小聲說:“偷偷告訴你,你媽剛剛特別后悔,怕你以后都不愿意回家了。”
于舒寶偷偷笑了起來:“我媽還有后悔的事情呢。”
“你不知道,可多了去了。”
父女倆說說笑笑了好一會。
“好了,不早了,趕緊早點休息吧。”
“爸,晚安。”
于舒寶哼著歌進了臥室,拿起手機一看,發現視頻還沒掛斷!
“你…你為什么不掛斷視頻!你還偷聽我跟我爸說話!”
于舒寶瞪著眼睛看他。
陳津南明顯感覺到于舒寶情緒比剛剛好多了。
“高興了?”
于舒寶嘴角揚著笑意。
剛剛他哄了那么久,都比不過他爸爸哄她一會。
陳津南有些挫敗感,證明在于舒寶內心,他的重要性不高。
于舒寶對他揮揮手:“我要洗漱睡覺了,你也趕緊睡覺吧。”
于舒寶看著視頻里的陳津南,看到他周圍環境,應該是個臥室。
他姿態懶散地靠在床上,放大的臉沒有絲毫瑕疵,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五官帥得很有沖擊力,是不用找角度。
反正于舒寶沒看到他視頻哪個角度很丑的。
“等會再掛。”
于舒寶沒掛電話,盯著他的臉,等著他說話。
“于舒寶,撒個嬌聽聽。”
他忽然懶懶地說出這話,于舒寶莫名其妙看著他。
“撒什么嬌?”
陳津南:“就像你剛剛那樣。”
他這么說,于舒寶知道他全程都聽見她爸爸和她的對話了。
“不要。“
于舒寶臉撇過去一邊,覺得很難為情,她可以跟父母隨意地撒嬌,但對上陳津南,她做不出來。
所以她對陳津南態度是別扭的。
陳津南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視著她眼睛,深邃的像個漩渦一樣,勾著人不斷卷入。
他對于舒寶說:“說你愛我。”
于舒寶臉被他逗得有點紅,眼睛也不自然地閃躲:“你干嘛忽然這樣。”
陳津南那雙眼睛實在是太讓人羞澀了,那么直直望著她,毫不掩飾的愛欲繾綣。
她偶爾會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很慌亂。
于舒寶側目看他,恰好對上他那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笑什么?”
陳津南嘴角玩味的笑意更大了:“你在害羞嗎?”
于舒寶忽然很大聲地反駁:“我沒有!”
她打視頻不找角度,且只有一個角度,就是臉貼得屏幕,顯得她眼睛更大了,生氣的時候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那說一句聽聽。”
“說什么?”
“就說:我愛陳津南。”
于舒寶隔著屏幕,抱緊拳頭,虛捶鏡頭,假意捶他:“我才不說。”
“我想親你,你現在好可愛。”
啊啊啊啊啊!
于舒寶捂住自己的耳朵,閉著眼睛,不聽這些油膩的話。
“你閉嘴。”
于舒寶已經從輕微羞惱轉為非常羞惱。
陳津南目光沒從她臉上移開過,認真又說了一次:“如果你現在在我旁邊,我想親哭你。”
于舒寶不知道怎么會有人臉皮這么厚,能這么神態自若地說出這些騷話。
她微微張大嘴巴:“你要不要臉?”
“現在就想親你,怎么辦?”
“憋的慌,哪里都憋得慌,于舒寶,你幫幫我唄。”
陳津南語氣變得有些急迫,感覺要從屏幕里面出來,立刻摁著她親了。
于舒寶不想跟這個變態視頻了。
“你再這樣無恥,我掛電話了!”
陳津南又懶懶一笑:“這怎么能是無恥呢?這是我對你正常渴求啊寶貝。”
于舒寶看向鏡頭,不知道陳津南上衣什么時候脫了,露出結實的臂膀,他鎖骨處還有昨天于舒寶咬的齒痕。
還好陳津南還有點廉恥,沒露出其他的。
“你能把衣服穿好嗎?”
陳津南:“我在自己的床上,需要穿好什么衣服?”
“可你現在是在跟我視頻!”
陳津南姿態隨意,腔調散漫:”你現在是我女朋友。”
“又不是沒看過。”陳津南慢悠悠地補上了這句。
于舒寶臉色五顏六色地變換,陳津南也不逗她了,真要被掛了電話,下次就不肯跟他視頻。
陳津南央求她:“說了那句就可以掛電話。“
“哪句?”
“我愛陳津南這句。”
“說了我就讓你去洗漱。”
于舒寶捂住屏幕,不讓攝像頭照到自己,快速地說了句:“我愛陳津南。”
聲音又小又悶,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陳津南手機音量大,房間安靜,他聽得清清楚楚。
于舒寶說完都不敢看鏡頭,捂著鏡頭和屏幕,只是隱約聽到了一聲不太正常的喘息。
陳津南略微沙啞的聲音傳出:“別擋住鏡頭,看著我再說一次好不好?”
“無賴,你說我說完就可以掛的。”
嘟嘟。
電話被掛斷,陳津南勾唇一笑,扔掉手機,專注手上的事情。
于舒寶用手給自己扇風,她干嘛那么害羞,又不是說真話。
而且自己干嘛那么聽他的話,自己掛斷電話不就好了。
越想著于舒寶越后悔,拿著睡衣,咆哮了一聲,進入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