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揚回來的時候,神色有些波動,但見到岑念的時候又恢復如常。
“吃飯嗎?秦舟焰說請我們吃飯呢?!贬罾氖郑瑑扇司透f悄悄話似的。
“吃,這二貨的飯自然要蹭?!苯緭P換了個姿勢,和她十指緊扣,兩人逛了圈操場外圍,這條小徑人較少,兩旁的枝葉不斷飛舞,余下沙沙的聲響。
靳司揚正想說什么,岑念意外地叫了聲:“賀總?”
賀予辭見狀,滅了自己的煙,他揮手散了散味:“岑念,好巧?!?/p>
“賀總,您怎么會來京大?”
“聽說校運會開幕式很盛大,我過來看看?!辟R予辭視線落在交纏的手上:“你們這是準備去約會?”
岑念有些含羞地笑了一下:“嗯,逛一逛就去吃飯,賀先生您要一起嗎?”她客套地問著。
賀予辭笑得有些溫柔:“我就不去了,你們倆倆相對,就我一個電燈泡不太好吧。”
岑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那我不打擾你們,下次見。”賀予辭率先說,不知怎么的,看到岑念和靳司揚親密的模樣,他心里總覺得一陣空落。
一種男人間的對峙,失落,還有某種好嫉妒交雜在一起,復雜又難以言說。
尤其是岑念對靳司揚那完全信任且羞赧的神態,讓他愈發窒息。
他也許是太久沒談戀愛了,所以遇上合適的,感興趣的女孩就蠢蠢欲動。
校運會的開幕式不值得他來一趟,他來這的最終目的不過是想著見岑念一面。
為什么是岑念?他說不上來,也許是她太干凈太純粹,這份干凈是他早已丟掉的東西,所以遇上岑念的時候,才多了幾份念想。
呵,剛剛還在嘲笑靳司揚年少氣盛,他現在卻妒忌這樣的少年。
靳司揚拉著她離開,岑念察覺他狀態不對,想著轉移他的注意力:“怎么啦男朋友?”
“什么怎么了?”靳司揚顧左右而言他。
“你看著好像有點不開心噢。” 岑念跑到他面前,迎著他,整個人倒著走,靳司揚微微蹙眉:“看路?!?/p>
“沒關系,你不是幫我看著嗎?”
岑念雙眼彎彎,水盈盈的,任誰看了都心軟:“靳司揚,你有多喜歡我呀?”
“很喜歡?!彼樦囊饣貜?。
“很喜歡是多喜歡?”
靳司揚被她的語氣幼稚到了,他嘴角翹起一個弧度,手上比劃了一個圈:“嗯,大概是這么多。”
岑念笑得更燦爛,她比劃了個更大的圈:“那我有這么多喜歡你哦!”
靳司揚笑了,他撫上岑念的脖頸,將她拉進自己,吻在嘴唇上:“謝謝你喜歡我,我的榮幸?!?/p>
不遠處的賀予辭看了許久,最后抽出一根煙,點燃。
別人的幸福觸手可及,而他的幸福,出現了卻又不屬于他。
在回美國的前一天,靳司揚征求岑念的同意后,帶她去見了爺爺奶奶。
岑念有些緊張,她很久沒有和長輩相處,這會兒又是男朋友的爺爺奶奶,心里著急又膽怯,坐在車上時仍扣著自己的手心不放。
靳司揚放好東西后,看她緊張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他掙開岑念的手:“手都紅了,別緊張?!?/p>
“你爺爺奶奶不喜歡我怎么辦?”岑念嗡著聲,情緒低落。
“不會,他們很期待見到你?!?/p>
岑念像是聽不到他安慰似的,現在的靳司揚,說什么都像枉然,她又問:“爺爺奶奶他們會不會給我一張支票,讓我離開你?!?/p>
靳司揚笑得不行:“嗯,那你把支票收了,然后繼續和我在一起?!?/p>
“這也行?”
“有什么不行?”靳司揚又問:“還是說你想收了支票離開我?”
岑念搖搖頭:“不要?!?/p>
“不要什么?不要支票還是不要我?”靳司揚咬牙問。
岑念囁喏:“不要離開你?!?/p>
“嗯,好乖?!?/p>
岑念心底的緊張,在見到靳老爺子和老太太的時候瞬間消散。
老太太笑意盈盈地看她:“小姑娘,我就說我們會再見面,你看我說對啦!”
岑念懵了好幾秒::“奶奶,原來是你...”
“對呀,我說啦,我有個乖孫又高又帥,還在斯坦福上大學呢!”
岑念只覺得意外,而靳老爺子威嚴莊重了一生,在面對岑念的時候卻擔心嚇到她,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和藹的微笑,卻顯得有幾分喜感。
他們人很好,詢問岑念的學習狀況,生活狀況,也很貼心地沒有問起岑念家里的情況。
她家里什么情況,他們清楚,這些事情一查便知,小姑娘身世可憐,現在就由他們來做她的長輩。
岑念陪著靳老爺子畫畫,她學過一些水彩畫,恰好老爺子最喜歡畫畫,在書房一待就是一個小時。
靳司揚好幾次坐不住想上去瞧瞧,又被老太太調侃:“怎么?擔心你爺爺拆散你們?”
靳司揚摸了摸鼻子,雖沒說話,但表明了態度。
老太太沒好氣地說:“放心吧,你和念念,我們都支持?!?/p>
“謝謝奶奶。”
書房里,老爺子喋喋不休地:“這個意境最重要,我們國畫中最在意什么,那就是留白。”
“嗯,爺爺您說的對。”岑念真誠地答道。
“小念,你小姨她還好嗎?”
岑念愣了幾秒:“挺好的,小姨結婚了,目前在英國定居?!?/p>
“嗯,過得幸福就好?!崩蠣斪勇曇魩е鴰追殖羻。骸拔疫€記得你小姨,是個雷厲風行,風風火火的人,她驕傲自信,是我對不起她?!?/p>
岑念不知該說什么,只好說:“爺爺,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現在你和司揚好好的,我就放心了?!?/p>
靳老爺子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厚重的文件袋,交到岑念手上:“給你的,回去了再看,爺爺沒準備什么見面禮,這里邊是給你和司揚的?!?/p>
晚上離開后,老太太拉著岑念的手::“念念,多來看爺爺奶奶哈!”
岑念眼睛酸澀,看著老奶奶握著她的手,吸了吸鼻子:“嗯,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岑念鼻子還有些堵住一般,她拆開了那個厚重的文件袋,掉出來一份靳氏集團股權轉讓書。
上面夾著一張紙,靳老爺子凌厲瀟灑的筆跡清晰明朗:司揚,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爺爺奶奶都支持你。
再然后是一本房產證,京市富人區獨棟別墅,里面寫著岑念一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