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儀式結束后還有一節晚自習,班上閑聊了一會兒便開始安靜下來。
岑念將獎狀夾在自己的筆記本里,滿心滿眼都是獎狀上的字。
靳司揚看了她好一會兒:“就這么高興?”
“當然了,你經常上臺估計早沒感覺了,我這不一樣,這可是我來附中后第一張獎狀。”
岑念的高興不是假的,俗話說“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附中就是這樣的狀況,厲害的人成千上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勢,這里天才與努力并存。
能在附中突圍而出,拿到一張獎狀,即使是一個小小的進步獎,岑念已經足夠開心的了。
今晚的她可算知道了,江市附中財大氣粗的,二十位進步獎每人600元,前五十名2000元,學習先鋒獎只給各年級前三,獎金高達6000元。
不過學習先鋒獎的禮盒更大些,岑念近水樓臺,她低聲問:“靳司揚,除了獎金,學習先鋒獎其他獎品是什么呀?”
靳司揚慵懶地靠椅背,很大方地將禮給她:“自己看。”
岑念看著這精致的禮盒,蠢蠢欲動的:“那我看咯。”
“嗯。”
她滿懷期待地打開,里面放有一張獎狀,不過這獎狀可比她那張進步獎的厚實許多,材質更好。
再然后就是一個裝著獎金的信封,岑念將它放在一旁,緊接著下面放著一本印著附中校徽的筆記本,一支鋼筆,最后是一塊巧克力。
巧克力?
巧克力用著金色的紙包裹著,上面印著金榜題名四個字,包裝精致小巧,這一顆的重量不算輕。
靳司揚打量著她,岑念看到個新物件眼睛就放亮,她的喜歡和羨慕溢于言表,尤其是那顆巧克力。
倏地,燈光瞬間變暗,班上響起一陣很規律的起哄聲,四周陷入一片暗色中。
岑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班上有人說:“電路又壞了,我們附中啥都行,就跟電犯沖。”
只鬧了一會兒,大家默契地拿出手機和手電筒出來照明,繼續學習。
岑念今天出門太急沒帶手機,她稍稍將眼神對著靳司揚,他下一秒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打開手機的燈,沖她低聲說了句:“過來。”
“噢,謝謝!”
她移著凳子,往他的方向靠了些。
岑念寫數學試卷,正好做到大題,她卡了幾秒,余光悄悄瞥向旁邊人的位置,靳司揚坐的直,他在做數學,不到十五分鐘,選填結束,絲毫不費力。
凌厲的五官浸在那一束光里,倒給他平添一絲溫柔。
岑念咂咂嘴,她佯作隨意換了個姿勢,實則把手擋在自己的試卷旁邊,做得一塌糊涂的大題,還是不讓他看見比較好。
誰知下一秒,頭頂上傳來一聲低沉的嗤笑,很輕。
“你干嘛,笑什么?”岑念瞪著眼問他,心里急得一批。
靳司揚輕哂:“第二步就錯了,你以為擋著我就看不到了?”
“......”這么直白,她不要面子的嗎,“好吧,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話音剛落,她的試卷已經移到靳司揚眼前,在他發愣的間隙,岑念毫不客氣地指了指題目。
靳司揚沉默一秒,開始給她解題。
簡單明了地說了幾句,岑念頓悟:“我明白了,你幫我看看其他地方還有錯的不?”
靳司揚掃了眼:“沒了。”
“真的?!”岑念驚訝地叫著:“那就好!我真的越來越厲害了,沒準下一次我就進五十名了。”
有時候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但人一自信,容易上頭,她余光瞥見學習先鋒禮盒:“你可得小心點啊,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小心我把你學習先鋒搶走咯。”
靳司揚難得閃過幾抹笑意,他捏了捏眉角:“岑念,從我進附中第一次考試,到現在,這個禮盒就沒斷過。”
岑念眼角一抽。
“不過我挺期待的。”靳司揚笑了笑,側眸對著她:“我不喜歡輸,但輸給你,可以接受。”
“什...什么啊!”岑念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話都說不利索,男人說話沒輕沒重的!
正當岑念不知道該如何緩解這份黑暗中的有些奇怪的氛圍時,她肚子忽然響了起來,她急忙捂住,有些尷尬:“那個,下午吃得少,我肚子喜歡亂叫,你不要在意。”
靳司揚想起她下午的飯量:“下次對自己的飯量有點數。”
岑念努嘴,總不能說自己在減肥,只好默不作聲。
靳司揚放下筆,將手機遞給岑念:“拿著。”
“噢...”
他從禮盒里拿出那顆巧克力,岑念有些無語:“靳司揚,你也太不厚道了,我都餓成這樣了你在我面前吃巧克力。”
說到后面,她語氣發虛,越來越小聲,她最近真是膽子大了許多,連靳司揚都敢編排了,不過他沒計較。
骨節修長的手慢條斯理地拆開那顆巧克力,巧克力飽滿,正面上刻著靳司揚三個字。
在岑念略顯怒瞪的眼神中,靳司揚眼底染著幾抹笑意,將巧克力遞到她面前:“吃吧。”
岑念看著上面的名字,搖搖頭:“不吃了,這是你的,我也沒餓到這份上。”
“你要真暈了我還得費勁扛你。”
“......”岑念還是搖搖頭:“學習先鋒獎,我還不夠資格吃,等以后我拿到了再吃。”
“唔......”
靳司揚沒多廢話,將巧克力塞進岑念嘴里,她嘴閉得很快,牙齒不小心磕到他的指尖。
兩個人均是一愣。
嘴里苦中帶甜的巧克力蔓延至整個味蕾,濃郁又醇厚。
靳司揚緩緩收回了手,逐漸輕握成拳。
“岑念。”他低聲說。
“嗯?”
“吃了我的巧克力,下次考試進前50吧。”
岑念想都不敢想,靳司揚卻‘獅子大開口’,“我...我不行的。”
靳司揚笑了笑:“不是有我么。”
岑念怔了好幾秒,思緒凌亂,就跟那顆又苦又甜的巧克力一樣。
靳司揚略帶低磁的嗓音緩道:“不去政法,也不要去人大。”
“去京大,和我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