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認真咀嚼,就享受地瞇著眼睛。
“好吃嗚嗚嗚,香死了!”
三人都動筷子了,只有梁少斌坐在桌邊瞧著餃子微微發(fā)愣。
柳蕓見狀,用他的筷子夾了幾個過去:“少斌,這包餃子的錢多虧了你才幫忙討回來的,你可得多吃一點。”
說完又狡黠地眨眨眼睛,小聲道,“今日剛幫你接了新的活計,多吃點養(yǎng)好身子才能多干活。”
梁少斌瞧她故意在母親面前對自己示好,扯了扯嘴角,不過卻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剛咬下去,驚艷之色就從眼中涌出:“確實不錯。”
陳氏見小夫妻互動親密,心中很是安慰:“小蕓太能干了,把家里家外收拾得干凈妥帖,還一日三餐照顧你,日后你也要多體貼她,知道不?”
梁少斌手上一頓,好半晌才“嗯”了一聲:“知道了,娘。”
梁杏花邊吃飯邊聊起今日在鎮(zhèn)上買東西的情形,說著說著話鋒一轉(zhuǎn)。
“對了三哥,你跟那個馮思兒很熟嗎?今日我跟三嫂在天涯書局被她氣得半死,下次你若見到她,一定要替三嫂討個公道。”
梁少斌頓了頓:“馮思兒?是不是馮掌柜的女兒?我好像見過,但不熟。”
“不熟?”
梁杏花瞪著眼睛。
“那她為啥一口一個梁大哥叫得親熱,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三嫂配不上你?我告訴你,你要敢做對不起三嫂的事,我第一個不同意!”
陳氏聽女兒越說越?jīng)]譜,沒好氣地訓斥一句:“怎么說話呢?”
說完又看向柳蕓,語氣緩和了些。
“小蕓,這事兒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少斌不是那種人。”
說完表情嚴肅地看著梁少斌。
“少斌,到底怎么回事?你要跟小蕓解釋清楚。”
她看了一眼攪渾水的梁杏花,直接拉著她走了。
有些話,還是讓夫妻倆自己說才行。
柳蕓就吃了十幾個餃子,心里還在糾結(jié),是要為了減肥放下筷子,還是填飽肚子要緊。
誰知道梁杏花就把這事兒提了出來。
陳氏跟梁杏花都走了,柳蕓無奈只能放下筷子看向梁少斌。
“那個馮思兒的事情你不必解釋,我對你的私事不會多加干涉。”
“上次我說過會給你最大的自由,往后咱們只要維持表面夫妻關系即可,反正一年后咱們也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話說到這份上,柳蕓就決定順勢問問他的想法。
“對了,上次我跟你商量的事,不知你考慮的如何了?”
梁少斌手上動作一頓,放下筷子后審視地看了她一眼。
上一世這女人不知從哪聽到的閑言碎語,得知書局的馮思兒對自己有意,就一口咬定自己跟馮思兒有首尾。
不僅在天涯書局大鬧一通,回家后還把家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沒想到這一世她反應如此平淡冷靜。
思及此,梁少斌不由深思起來。
柳蕓見他態(tài)度奇奇怪怪,突然想到了什么。
“梁少斌,你不會是故意讓我去天涯書局送書試探我的反應吧?”
呵,真奸詐!
還好她沒上當。
“梁少斌,我說過了,我對你已經(jīng)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了,這些天你應該看得出來啊。”
梁少斌被拆穿倒也不惱,只勾了勾唇看著她。
“我如何判斷,你不是刻意演出來的?且你都已經(jīng)答應和離,為何偏要等到一年之后?”
柳蕓心累,深吸一口氣。
“我娘家人對我的態(tài)度你也瞧見了,若現(xiàn)在和離,我能有什么好下場?”
“提出一年之約,也是想趁著這一年掙些銀子,等我攢夠了銀子,我就走得遠遠的,眼不見為凈罷了。”
說完,看梁少斌沒什么反應,就使出了殺手锏。
“我知道這事兒你比較吃虧,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我會幫你調(diào)理好你母親的身體作為報酬。”
梁少斌沒想到她還留了一手。
且看樣子,應該是早就想好了,就等著跟自己談判時說出來。
卻不由好奇問:“你想如何調(diào)理?”
柳蕓看出他心動,趕緊把早想好的話說出。
“今日我陪杏花去給娘抓藥,聽大夫說娘的身子是早些年傷寒久病不愈,硬生生給拖垮的。”
“根本無法根治,怕要一輩子喝藥來維持,現(xiàn)在夏天還行,可等到秋天一到就久咳不止,我說的是也不是?”
梁少斌微微皺眉。
“你都跟去了,知道這些并不難,難的是,你有什么本事能治好我母親?”
他無比確信,上一世的柳蕓不會醫(yī)術。
柳蕓眼珠一轉(zhuǎn),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我爺爺去世前是大夫吧?”
“其實我從小就給他打下手,也懂一些藥理,再說娘的病是慢性病,最重要的就是日常調(diào)理。”
梁少斌嗤笑一聲。
“若我沒記錯,你爺爺是給牲口看病的。”
柳蕓撇嘴,自知說不過他,直接上前將他頭上的紗布三兩下取了下來。
隨后找來銅鏡遞過去。
“那你自己看,你的傷口可是我在處理,眼見為實。”
梁少斌往鏡子瞥了一眼,額頭上的傷口的確愈合得很好,跟上一世完全是兩個樣子。
雖說這段時間他感到傷口確實在愈合,可親眼看見效果,還是忍不住感慨。
比他想的要快多了。
柳蕓見他眼神微動,便催促道:“如何?”
梁少斌垂眸,上輩子母親身子一直不好,到了秋冬更甚。
上一世,她是死在了逃荒的路上,就差一點點……
再堅持一下,就能到達安全的城市,再堅持幾天就能見到下落不明的父親了。
可最后還是死在了尸橫遍野的路上,這是他上輩子最大的遺憾。
眼下看柳蕓如此篤定,雖不清楚她到底有何手段,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答應了。
“行,我答應你的要求,但不能等一年以后,最遲明年春天我們就要和離。”
明年春天,天下勢必大亂,到時候逃荒的逃荒,起義的起義。
村里人都會各奔東西。
上一世,這女人就是在逃荒前攀上別的男人離開了娘家。
既然上天注定兩個人要到那時才能分開,那就拖到那時吧。
但這一世自己會早早盤算起來,絕不會再讓她辱了自己的名聲、氣病母親了。